五，年少
那时高三开学始伊。
萧郅作为转班生来到蒙羽所在的班上，高三年级一班。
刚进入高三的学生看上去沉稳了许多，上课时，看上去每个人都认真的不得了。
由于突然转班到这里，萧郅的座位被临时安排在最后面的空位上。同桌是与他一起转来的李政。
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些什么，无非是鼓动高三努力学习云云。简单说了来了两位转班生，连介绍都省略了，生怕浪费一点时间学习。
“这个班的人还真不算少噢。”
班主任在上面说，萧郅在下面和李政也说。
“你别来，你走了人就少了。”
李政回，捧着新出的漫画看，头都没有抬起。
“你本来不用来。”
萧郅看一眼班主任，从书包抽出一课本摆在空荡荡的桌面上。
“你都来这了，我不得和你一起？逃课我带你逃，漫画书你借我看，打游戏一起打。”
李政说。
“你收着点，他下来了，往这边来了。”
萧郅看见班主任从讲台下来，自己就装作认真在看书，向李政提醒道。
李政不急不忙的拿出一数学书盖住漫画，拿着笔写几个算式。
班主任一出去，两个人不是说说笑笑，就是在看课外书和漫画书。
蒙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着新学期的学习计划，偶尔和同桌洪微岚说几句话。
对于班主任一句带过的所谓新同学，看上去大家都不关心，只在私底下议论几句。
“听说他们成绩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到我们班。”
洪微岚不知从哪里听说来的，和蒙羽分享。
“新来的在哪啊？”
蒙羽漫不经心地问道，以方便能将话题继续下去。
“在第二组最后边，那不是有空位么。”
蒙羽点头，随后就转头向第二组的最后边望去。
萧郅那一刻刚好抬头，对上了前面那个向后扭着头女生的视线。
蒙羽略看一眼，就回身坐好。淡淡说道，
“太远了，什么也看不清。”
“哎哟，你这个眼睛噢多少度了？看我，我刚配的眼睛。”
洪微岚拿出自己的新眼镜给蒙羽看，蒙羽又戴上她的试了试，一点头晕。
萧郅低头，又对自己的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下晚自习时，萧郅背着书包站在教室最后面，等着李政慢吞吞的收拾书包。
蒙羽也背着书包站在座位边上，等着洪微岚收拾课本。
“我的天，你要带这么多书回家？”
蒙羽道，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不能快一点。
“没多少，等一下啊，蒙羽啊，你说这本我带不带回去，我带回去也不一定会看，但万一又看上了，所以还是带吧？”
洪微岚仍旧是不急不忙，每一本书都仔细想一遍。
蒙羽嗯嗯回她，然后无聊的四周看看。
萧郅一直看着前面，看着蒙羽和洪微岚两个人。突然的蒙羽看向这边，萧郅也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这么看着。
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相互打量。
短暂的对视了几秒。
萧郅和李政从后面走了，蒙羽和洪微岚从前门离开教室。
萧郅和李政在校门分开，和以前的班的同学一起回家。
“萧郅，你换了教室，以后我就在楼梯口那里咱们再一起回去。一班怎么样啊。”
“就那样咯，你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么，管他的。”
“唉，下课前老王又发给我们一套试卷，让我们先试着做高三的题目，这才第一天啊。”
同学虽有抱怨的意思，却很轻松的语气。
“噢，那可能你们班卷子印多了，都分到我们这个班了，今天也发了套卷子。你们没事让老王少印些试卷。”
他一说卷子，萧郅才想起来自己书包装的一套卷子。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萧郅在意识下便向身后看了一眼，还真看见新班里的那个女同学，和另一个女生一起。
竟然都是同一条路。
一个路口红灯处，后面的女同学距离萧郅越来越近。于是萧郅话说得少了些，除了听着小伙伴不停的说，还听着身后的女同学的话。
“呃，前面的不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吗？是吧？”
蒙羽看见前方在学生人群中的萧郅，碰了碰身边的好朋友唐小美的胳臂，问道。
“是他，没错。他也走这边吧。”
“噢，我真的是，现在晚上看东西太困难了，夜盲症似乎加重了不少，我跟你说，我能将一辆摩托车看成一条狗，真的吓死我了，还有你现在距离我这样近，我感觉看你都不是很清楚。”
蒙羽用力眨了眨眼，很是无奈的说道。真怕哪天眼睛就不好使，瞎啦。
“哎哟好恐怖噢，你说的。”
唐小美打趣回她。
萧郅在前面也听得清楚。暗自好笑，眼睛那么瞎又怕狗。上天待此人不薄啊。
“蒙羽啊，我们走他们前面去吧，这样像专门跟在他们后面的，感觉怪怪的。”
“你开心就好，我都行。”
唐小美提议，蒙羽刚说完就被她挽着胳膊往前跑，将萧郅一行人甩在身后。
萧郅看着她们两个跑走上前的身影，一时失笑，莫名其妙。
这条路上放学的时候很多学生，三三两两，三五成群的。到了第一个路口，蒙羽向右拐。
蒙羽不经意的瞥到，萧郅在这个路口向左拐。
蒙羽不知道，萧郅也注意到了她回家的方向。
不经意间的。
一个开始。
“所以说？从第一天你就知道我了？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蒙羽在学校附近的跷跷板一头坐下。向另一头的萧郅问道。
这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刚吃完晚饭的人出来散步，闲散而缓慢，牵着狗或者带着娃或依偎着身边的老伴。
“哈哈，刚好看到而已，但我猜第一天你就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有可能不会念？老实说是不是哈哈。”
萧郅脚放在地上，刻意着控制力量，可以和蒙羽坐在跷跷板的两头也保持平衡。
“对啊，对，哈哈哈。”
蒙羽笑起来，承认他的名字一看见时是有些不好认。
“但我对你有印象只是因为我的记性好。”
萧郅又说，坦言，并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诸如此类。
蒙羽也点点头附和道。
“我对你有印象只是因为你是新同学。”
突然的，萧郅没再接话，空气中莫名多了点尴尬。
旁边的两个小孩子的秋千荡的老高，兴奋的笑着，叫喊着。
两人也默契地跟着笑起来。
蒙羽抚了抚耳畔的乱发，从跷跷板下来。冷不丁的萧郅差点坐到地上。
“哈哈哈，但我一开始就记得你头发很短，脸很白，挺好看的。”
萧郅自己一个人玩着跷跷板，嘴角弯弯。带着微不可见的一点腼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