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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异变

在半夜十一点时,李月山终于回到了家。她的脸上没有了慈祥的笑容,只有冷若冰霜。她将脚上的鞋子踢了下来,把拐杖扔在门口,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回了屋子内。

李月山的冷漠让小九感到极其陌生,她连忙走出房间来到了李月山的房间,只见李月山的脸上面无表情,双眼好像失神了一般望向前方。

她的身体站得笔直,像是天下最坚毅的苍松一般。

小九觉得现在自己向身处鬼片一样。

李月山的手僵硬的抬起,指甲扣入另一只手上的肘关节,殷红的鲜血瞬间充斥了长长的指甲。在小九的注视下,她把竟然把手硬生生的伸到了自己皮肤之下。

右手小臂皮肤鼓起,左手就装在鼓起的皮肤下,而且还在继续向里延伸。好像要把整条胳膊的皮撕下来。

嗡嗡...

小九房间内的手机忽然不停振动起来,她连忙跑回屋里去取手机。

屏幕上显示是肖佳来电。

刚一接通,肖佳的哭喊声便传了出来。

“我爸爸疯了!”

之后手机里不断传出咚咚的撞门声。小九连忙小声道:“我马上去找你!”

而后反锁李月山的房门,将冰箱移到房门口堵上,而后拿起钥匙,反锁大门,跑了出去。

午夜路上空无一人,但是在一栋栋楼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小九连忙给兰伯特打了一个电话,兰伯特接通后,小九简单说明情况,将肖佳家的地址发给兰伯特。

手机里的通知栏里发送了一条紧急红色预警。

霍洛斯市市民出现异常情况,请正常市民前往就近社区中心进行紧急避难!

小九刚阅读完,就听身边楼道里有脚步声咚咚跑下,远处警笛四起。

一个身上只披着单薄纱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跑到了小九面前,她的身上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开,胳膊上有两道长长的抓痕,后背处的衣服被扯烂。“快跑,有,有怪物!”她大叫着跑走了。

肖佳再次给小九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她哭喊着央求小九不要挂断,之后便开始说一些胡话,比如。

“小九啊,我真的会死吗,我会被我的爸爸啃死吗?”

“李九,如果我真的死了,一定要把我葬在我爸爸的旁边...呜...”

“我的妈妈还在外地出差,你记得把我的事情告诉她,让她千万不要回来...算了,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李九,你快来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诸如此类。

小九一边全速奔跑一边尽力的安慰肖佳,指挥她用家具堵住门。更多的灯点亮,大街上人们四散奔逃。小九用了三十分钟跑到了肖佳的楼下。

肖佳的家是一栋二层别墅,小九之前有幸被邀请进去参观了几下,装修简洁明了,由于肖佳爱吃的原因,家里堆放着许多零食。

肖佳屋内的灯点亮着,小九可以看到肖佳一边和自己通着电话,一边死命的倚靠在一件怼住门的家具上。

小九在电话里冷静道:“肖佳,我来了,你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由于长时间的痛苦,肖佳的嗓子已经变得喑哑,她连忙摇头:“不,我不能跳楼,我的体重会让我摔死的。”小九没有多说废话,直接用强硬的语气命令肖佳:“不用跳楼,你把窗户打开,我要上去。”肖佳虽然不知道小九要做什么,但小九总不会害她,她连忙走到窗边打开了最大的那扇窗子。

她也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小九,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浮木一般,瞬间惊叫起来:“小九,救我!”声音之凄厉犹如巨型火车在全速奔跑时刹车的声音一样。

小九后退几步,深呼了一口气,猛地一跃双手便直接扒住了窗棂,而后一个灵巧地转身,便翻身进了屋子。

肖佳被小九行云流水般的操作震惊了,小九将她扯到窗边,禁锢住她的双手,而后脚下一绊,肖佳整个人扑在小九的身上,而后小九借力后仰,两个人就这样翻出了窗外。

肖佳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就处于空中,大叫还未出口,整个人就重重的摔倒了小九的身上。肖佳按着小九的身子,将自己的身体慢慢撑起,她的腿有些发抖,委屈地对小九说:“小九,这不就是跳楼吗?”小九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要被肖佳压得不能疏通血液了,她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地面,而后费力地站起:“肖佳,你的减肥该提上日程了。”

劫后余生,肖佳虽然有些兴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变成了失去了人类意识的怪物,肖佳有些恍惚。

可能这就是世事难料吧,上一刻整个霍洛斯市还在享受午夜的静谧,下一刻警报声四起,市民们仓皇逃离。

上一刻,肖佳的父亲还在端着带回来的宵夜问肖佳是不是要吃点,而下一刻,碗碟碎裂,在肖佳的注视下,自己的父亲将手骨咬断,眼神木讷,将自己作为宵夜的食物。

事不宜迟,在外面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小九决定立刻前往避难所,有武器的保护可能会安全一些。

最近的社区中心只需十分钟的脚程,再加上肖佳住的是高档社区,社区居民较少,遇到的危险可能也会少一些。

兰伯特还未赶到,小九将社区中心的地址发送给兰伯特,并告诉自己将会在那里与他碰面。

幸好虽然出现了紧急异常情况,但小区内的电力仍未断掉。两人走了五分钟,也没遇到什么人,只是有一个中年男人跑了出来和她们一起同行。

为了缓解恐怖,三人在路上聊了聊周围人变异的情况。当那男人说出:戳爆眼球,咬断舌头,血液喷涌,恶臭难当,等字眼时,几人只觉得这个恐怖的夜晚更加恐怖了些,甚至好几次错把被风吹动的树木错认成变异人。于是三人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安静走路。

五分钟之后,三人来到了社区中心,透过玻璃大门只见里面或蹲或坐占了十几个人,门口还有几个端着武器的警员。几个警员看到了三人,显示仔细打量了一翻,而后又开门近距离观察了几人身上是否出现了红点,确认没有异常才放三人进去。

社区中心门外的地上摆着一具脸上充满了指甲大红斑的尸体,那尸体手脚扭曲,嘴里躺着吃口水,头部中弹。

小九忽然想到了白天见到的大力老太,她的身上也长着那些红斑。她总觉得霍洛斯市的市民变异与实验场脱不了干系,但又不知道联系在何处。

正想着,兰伯特推开了大门。他的身上飞溅着血液,刚一开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大厅内的所有人几乎都被兰伯特的形象吓了一跳,自动给兰伯特让出了一片地方。

肖佳的反应和那些人先是如出一辙,而后仔细打量了兰伯特几眼,这觉得这人除了头上罩着帽衫以外,其实还挺威武的。

“兰伯特,肖佳,肖佳,兰伯特。”小九拉起肖佳向兰伯特介绍,肖佳先是一愣,然后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她第一反应竟然是,之前小九心神不凝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兰伯特。

小九也不打算向肖佳隐瞒自己的秘密了,她拉着肖佳兰伯特坐到了角落里,因为兰伯特的原因,所有人都离他们远远的,不愿因靠近。

“我觉得市民变异和实验场离不开关系。还记得我们白天见到的那个老太太身上的红斑吗?”小九小声的问道。兰伯特点头:“和门外尸体症状一模一样。”

肖佳将头伸了过来,她对于小九呵兰伯特的对话表示丝毫不理解,实验场和老太红斑是什么东西?

小九继续道:“你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怎么满身都是血?”兰伯特举起了自己满是血的拳头,在眼前比划了两下:“杀了几个变异人而已。”

而已?肖佳见过自己爸爸那疯狂的模样,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这样风情云淡说出口?

“你杀的变异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有一个用嘴好像把手咬下来了,只剩下棒槌一样的胳膊还有一口尖锐獠牙,见到我就扑过来。我那里已经有两个人死在它的嘴下了。”

“第二个是个小女孩,她看见我的时候正在啃垃圾。她的脸都已经腐烂了,也是见着人就扑,不过她牙掉光,没什么杀伤力,我一拳就杀死了。”

“最后一个是个身上长刺的高大怪人,那人还残存点意识,给了我把刀,让我了结他,好不让他伤害自己怀里的孩子,还要求我把他的孩子带走。”

“那那个孩子呢?”肖佳忍不住问,兰伯特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带那个孩子啊。

“那个孩子已经被他身上的刺扎死了。”

三个人身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在聚精会神的听兰伯特讲述自己的经历。

一个脸上绑着绷带的妇女露出侧脸,悲凄的道:“我的女儿咬掉了我半个耳朵。”

“我的丈夫想把自己吃掉。”

“我的婆婆也是见人就咬...”

周围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不堪回首的事情全部被勾了起来。一时间哀叹声,低声啜泣声充斥了整个大厅。

“大家稍安勿躁,防爆车正在派遣,我们会护送大家前往安全地带的。”警员连忙过来做安抚工作。

“你们看!”忽然,一个女生高升尖叫起来。众人寻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那女子指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脸上已经显露出来几个红色斑点。他的父亲紧紧的搂住他,眼神散发出请勿靠近的凶光。

众人又开始骚动了起来,红斑预示着变异的开始,这个小男孩是万万不能留了。瞬间,人们围绕着小男孩组成了一个环形。

警员走到小男孩身边,惋惜的道:“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会对所有人造成威胁。”

男孩父亲伸出手使劲推搡着警员,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咆哮道:“他还没有变异,你们不能带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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