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来了!”
兰香楼紧闭的大门打来,本在外围观的武者看见一道白衣身影三两步蹬上房檐掠过,紧跟着一道黑衣身影更是三步变两步紧随其后。
还未回过神来,一大群年轻武者从兰香楼冲出,哗啦啦的随着二人而去。
在兰香楼外围观的武者盯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这是天骄会准备改地方办了?”
“傻啊,这肯定是里面施展不开,要真的开片了,快跟上啊!”
上百武者齐齐调头就跑,在溪行镇的房顶上飞檐走壁,将瓦片踩的稀里哗啦的响,惊动了寂静的夜。
兰香楼不远处一个小茶馆二楼雅座内,两中年男子临窗对弈,看着远处楼顶道道飞梭的人影。
“王元兄,看样子今夜谷南没有压住局势,被人喧宾夺主了。”一男子脸带笑意,看着面前黑白交错复杂的棋盘,手执一粒黑棋落位天元。
被称作王元男子,乌黑长发唯有两鬓花白,丰神如俊,细看还与谷南有三分相似。
“想走群雄之主之路,我早已和谷南说过利弊,不过既然这是他的道,就试试让他继续走下去,并且局势还在谷南掌控中。”
“王兄,你是谷南的师傅,也是他舅舅,对他自然有信心,不过如今这一辈年轻人卧虎藏龙,人才辈出,别的年轻武者可不是好相与的。”与王元对坐的男子头发乱糟糟像个鸟巢,全身邋邋遢遢,脸上有道长刀疤,但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风采。
“那就走走看吧,人情世故皆文章,这次他下山历练不论成与不成,对谷南都会大有裨益,毕竟他还年轻,年轻就有无限可能。”王元微微思忖,手执一白棋放于棋盘,“五子连珠,我赢了。”
溪行镇不大,不过东西两条主干道,令狐自怡与杨成几乎同时登上西街尽头的生死台。
还未站定,随后已有武者已经陆陆续续来到生死擂台下围观。
杨成盯着暗红色的台面,又眼光转向令狐自怡。
“不知道你师弟马星光的血在这台上干没干,我记得他就是在我站着的这个地方正前三步死的。”杨成讥笑道。
令狐自怡此刻已经回复云淡风轻神态,摇了摇纸扇:“飞砂、赤凤小队已经给他陪葬,马星光也算死而无憾。杨成,今日之事只是我们二人的恩怨。”
“你这个梅花铁扇门今夜就要被灭门了,不发表下感想?”杨成负手而立道。
令狐自怡将额角头发扎起,完全露出金属眼:“要不是今晚要给谷南兄一个面子,你进门那刻就已经是具尸体。”
此刻生死台下围观人越来越多,深夜的溪行镇此刻反常的人声鼎沸。
“这台上的都是谁啊?”
“白衣白扇应该是白鬼扇令狐自怡,至于那个黑衣的不认识,看着面生,不知道是哪家高手。”
“他是飞砂小队的人,在一个多月前,那生死台开台时,这个黑衣男子也在,一枪打死了马星光。”一袒胸虬髯大汉挤至前排道。
“霍大嗓,真是哪里有热闹就有你。”有相识的人打趣道。
“嘿,我霍爷就是为看热闹而生的,不过都说令狐自怡可是侠骨境,我之前看见这个黑衣男子时,他还只是飞烟境,难道一个多月时间他就晋级至侠骨境了?”霍大嗓子此刻声音却不大,喃喃自语道。
此刻一名灰衣白胡老者登上擂台,上次与赤凤小队上生死台比斗主持的也是他。
白胡老者咳嗽一声道:“根据委员会规定,上了生死台就生死不论,如果双方握手言和,则需赔偿委员会五十......”
“不会握手言和!你滚下去。”令狐自怡一合扇子指着台下打断老者话语道。
白胡老者深深看了眼令狐自怡一语不发踱步下台。
刚刚行至戒口,就看两中年男子于一旁等候。
“葛老,大晚上的还惊动您来,小辈们不懂事,您受累了。”
鬓角斑白的王元向前一步向白胡老者行礼道。
白胡老者脚步不停目不斜视缓缓开口道:“没关系,反正老头子年纪大了,晚上也睡不着,只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子是你的人?”
说罢白胡葛老偏头看着王元。
王元被葛老盯着头上出了层薄汗,苦笑道:“是我徒弟看上了他,这次那白衣服的小子有机会进风华榜,想納他入斗药剑派。”
葛老摇了摇头道:“前些年武者间好勇斗狠的事情太多,但他们都是大易未来的希望,委员会不忍心出人命,所以我在擂台上加了句握手言和,今夜我这话既然没说完全,这场武斗就只能生死不论。”
王元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一旁跟随的邋遢男子也脸上堆笑开口道:“葛老,这些年山里没出什么事情吧?”
葛老瞪了眼邋遢男子:“晋楚宁,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进山参与抢夺古阳珠,来这卖乖问我?”
邋遢男子晋楚宁被葛老一瞪,有些不好意思挠头到:“各方势力争夺,古阳珠不知去向。”
三人走至一座普通小平房前。
“晋楚宁,你就是心思太杂,若你心思能纯净些,离大宗师位不远,但是要还是这般吊儿郎当,这辈子无望。”葛老回过身对晋楚宁厉声训道,又看向王元,“王元,年轻人的事情少掺和,各人有各自的路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
晋楚宁、王元齐齐弯腰躬身行礼正色道:“谨遵大宗师吩咐。”
说罢葛老推开门而入,留下两人吃了个闭门羹。
晋楚宁、王元面面相觑无声的走开。
“葛老怎么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离远小平房后,王元有些不解问道。
晋楚宁嘿嘿一笑道:“现在边关吃紧,咱们这些人却还想着争夺宝物,为了这点小事大打出手,老头子生气了呗。”
“最关键的是还没抢到,古阳珠至今不知流落到哪。”王元也有些颓然道,后又看向晋楚宁道:“那为何葛老说今夜俩小辈比斗生死不论呢?”
王元的话也有些问住了晋楚宁,两人重新走回小茶馆楼下时,晋楚宁停下脚步看着皎洁银月道:“可能是起床气吧。”
“什么?”
“你说一个老人家刚刚睡下还没一个时辰,就被叫起来干活,紧接着又被个小辈凶了顿赶下台来,是你的话你会不会生气?”晋楚宁看着王元幽幽说道。
“就这样?你和葛老最熟悉,葛老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王元神色怪异追问道。
晋楚宁深吸口气:“有时候我们总是觉得高出我们很多的人会与我们不一样,我们也愿意相信他们与我们不一样,但是他们也只是人,不是神,也有喜怒哀乐。”
“葛老他不是说没关系吗?”王元感觉有些迷糊。
晋楚宁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王元:“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别人和你客气一下你就当真?”
擂台上,杨成脚步微蹲,抽出犬牙,无尽的气力涌上手臂。
令狐自怡扇子柄似一把利剑直接杨成。
场下黑压压的围观武者鸦雀无声。
轰隆!
远处的空中乌云内响起一道惊雷,台上两道身影已经交缠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