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陆寒初将云子衡送回和渊郡王府后,已过去了半月。
云子衡还有些不习惯,因为平日里她和陆寒初基本上是朝夕相对。
但她除了这一点点小小的不适应以外,在郡王府过的是极滋润极舒坦的。
早上起来练练内功心法,然后用过午膳便带着敛玉敛情和一大片婢子小厮去戏园子看戏听曲儿,有些馋了就随便找个干净的店铺大吃特吃,比在扶灵王府苦修好了不知多少。
可好日子也仅仅过了大半个月,她便要开始准备及笄之礼了。
这日,她刚刚起床,还未洗漱,正倚在床头看话本子,敛玉便来传话:叶家来人了。
叶家便是云子衡生母,叶家小姐叶婧娴的娘家。
这叶家乃是南华国有名的书香门第,名门望族,出了包括叶婧娴在内不知多少的王侯贵胄家嫡夫人,二品的诰命夫人比比皆是,一品的诰命夫人,比如叶婧娴,也不少,甚至还有一位南华国皇后和一位嫁去附属国做皇后的。
现今的叶家家主,也就是叶婧娴的亲哥哥,云子衡的表姐叶淑仪的父亲,叶寇,更是官拜户部尚书,权势滔天。
云子衡记得,这群叶家人,可没少欺负她。
仗着云沉弈几乎从未回过京,敛情在她来到异世后才开始当她的丫鬟,府内的下人最强者也就是灵武者中阶,她的表妹叶夕,表哥叶成风,还有那几个叶家的庶子庶女几乎天天来她府上欺负她,府里的库房也几乎全部落入叶家人手里,她的表姐,叶淑仪,仗着她孤苦无依,府里无人能拦她,将府内所有的灵丹妙药和武学典籍全部搜刮一空,还将女主推下水导致原主成为废物。
云沉弈回来后,虽是整顿了叶家人,却未想到叶家人竟会将府内搬空,还以为是这几年府内开销大,没放在心上,就连灵丹妙药和典籍全部消失都没有觉察到。
谁给你们的脸?
偷我这么多东西还想来我的及笄礼?
云子衡吩咐敛玉敛情找出陆寒初给她添置的衣物里最好的一套,又挑了一对白玉镯子和一套金制的头面,胭脂水粉和唇脂都是挑的最贵的用,还破天荒的挂了个玉佩。
待云子衡走入王府前院,只见一群衣装华丽的女人正坐在院中品茶。
一位浓妆艳抹的贵妇正坐在主座上。
她蹙眉,使唤敛玉敛情将那贵妇,也就是叶淑仪的母亲,叶夫人抬去下座。
“你这是在对我娘做什么?!”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穿着鹅黄衣装的少女猛的站起来,指着云子衡怒道。
“本宫在干什么?”云子衡瞥了她一眼,不疾不徐道,“本宫乃当朝太后娘娘亲封正一品郡主,唯一一位赐封号摇华的郡主,封地川阳郡,并非那些有名无实的小郡主和小县主,本宫手里是有实权的,就是宫中皇子见到本宫也需行礼,这府里主座除了本宫的父王也就只有本宫能坐,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本宫?”
坐在一旁的一位清美少女以一种厌恶的眼神瞧着云子衡。
“云子衡,这可是叶家主母,你的舅妈,你怎么敢这么对她!”鹅黄衣装的少女怒喝道。
这云子衡,不就是半年没见,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看来是好久没教训她了,翅膀硬了!
“叶家主母?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可连个从三品的诰命夫人都没封上,就是正一品的诰命,身份也不及我,我为什么不敢这么对她?这位置她不配坐!”云子衡缓缓走到主座上坐下,对在身旁的敛玉问道,“敛玉,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敛玉瞧了一眼被扶到下座,脸色极黑的叶夫人,对云子衡恭敬道,“本是要打二三十大板的,但讲情分,这位叶夫人也是王妃娘娘母家过来的,郡主娘娘斟酌着罚罢。”
“叶夕,你若是不想被连着罚,便给本宫闭上嘴。”云子衡对那黄衣少女道。
叶夕终究是年岁小些,被云子衡通身气势这么一唬,虽有不甘,却闭了嘴。
“云子衡!”那位身着石青长褂的清美少女终于开口,“你别给脸不要脸,娘都给你让座了,便识趣些,不要再谈这事了。”
“哟,这不是叶大小姐吗?竟然愿跟本宫开口了,奇事一桩啊!”云子衡看向她。
这就是那位偷光她整个王府的大陆天才叶淑仪?
笑死她了,偷了这么多好东西还只是个初级灵师。
叶淑仪也终于愿意正眼瞧一瞧她这个几年未见的废物表妹了。
眼前人外套绛紫小褂,内里穿一件月白短衫,料子皆是用的云锦!
再看她那一套金制头面,珠玉琳琅,相比之下她仅两件银饰简直是寒酸地见不得人。
她本来觉得,这个表妹除了一张脸能瞧瞧以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懦弱胆小,贪生怕死。
几年不见,竟出落得这般能说会道,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压迫感。
可惜还是个不会习武的废物。
可她就算不是废物又如何?
这世上别说废物了,就算是天才也必须被踩在她叶淑仪脚下!
因为她叶淑仪,是南华国从古至今第一位不满20岁就要突破初级灵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