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仅要面对泽水吃肉的鞭子,还要应付泽木敏捷的剑法,可谓是腹背受敌,苦不堪言。而苏山有则淡淡的站在一旁,她干净澄澈的眼中一次次晃过那些带血的身影。那些个黑衣人面容狰狞,眼珠充血,招式早已被泽水二人瓦解,只是在那里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剑,挣扎着抵抗攻击。此时此景,有些残忍。
突然,一只温柔的手覆上了山有的双眼,另一只手将山有围在了怀中,她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山有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沉香,从那人的身上浅浅淡淡的钻入鼻内,而后直通心肺,使人周身有一种安定静心的感觉。她的一双柔荑攀上覆在眼前的那只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想来的确是他了。
这时,那人伏在山有耳边,磁性妖魅的声音穿入耳朵:“小山有,不想看便不看了吧。”
“扶苏?”山有轻声唤道,即使没有瞧见面容,这声音足以让她确定身后之人的身份。
“嗯。”
山有拿下眼前的手,眼前的温暖被她拿去,她有些晃神,而后转身脱出萧治瑜的怀抱,看着他那深潭般的眼眸,“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治瑜坏坏的笑了笑,然后说:“我听见有人叫救命!救命!似是小山有的声音,我便来了。”
山有听到这话,脑门上滑过黑线,这人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我可没有叫救命,那些人还不是泽木泽水二人的对手,你打哪儿听来的救命。”
“哦,是吗?可能是我的心听错了吧。”
……
山有突然不想理面前这个妖孽。
最后一声惨叫响起,山有转身瞧了瞧,那四个黑衣人全部倒地,身下的血液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她嫌恶的闭了闭眼睛,而后撇了撇嘴,不再看向那地上的四具尸体。萧治瑜将山有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俯下身子看着山有的双眼眯着眼说:“小山有似乎还没有习惯这种场面?”
面对突然放大的俊脸,呼吸之间山有还能感受到面部的湿热,她轻咳了一声,退了一步。
“不习惯又如何?终归是要习惯的。”
“山有作为一个女子,何必打打杀杀的。在家安生的熟读《女则》,学学刺绣,然后嫁人才是汴京女子一贯该做的事。”
“我又不是一般女子。”她现在更不想理这个妖孽了。
泽水解决完杀手后将带血的鞭子拿在手中,瞧着萧治瑜挨自家小姐这么近,她心生不满,大步上前将鞭子横在两人中间,还警告的看了萧治瑜一眼。
泽木上前将泽水拉住退到一旁,然后恭敬的对山有说:“小姐,现在还是尽早离开此处较好,恐怕血腥味会引来官府的人,到时恐不好脱身。”
山有颔首,泽木便敛了气息隐在了暗处。萧治瑜见泽木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便对山有的身份更加怀疑了,丞相府的五个杀手抵不上她身边的这两位,而且一个小姐连婢女都有如此身手,家里人将她保护的这么好,究竟是为何?
山有见萧治瑜愣神,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扶苏?走了,还愣在这里,你是想等官兵来抓你去大牢中坐坐是吗?”
“当然不是,”萧治瑜勾起嘴角,“只是,现下山有你要去哪儿?”
“额……”总不能告诉他我要回家吧,万一被他知道了我是将军府上的小姐,他怕止戈和朝廷扯上关系,从此躲着我怎么办?
“随便在街上逛逛。”山有眉眼弯弯的看着萧治瑜,眼角眉梢之间纯真中带有一丝风情。
山有总觉得面前萧治瑜是个妖孽,殊不知她这番模样,在萧治瑜眼中也如勾人的妖精一般引人沉沦。
“既如此,那我便陪山有走上一段路吧。”
“小姐,万一碰上了那群人怎么办?”泽水耳语道。
山有现下也十分犹豫,万一在街上逛着遇见了又要生事端,但是也不可能直接回府。虽然泽水说得小声,可萧治瑜的内力让他不想听都不行,见山有有些为难的模样,他略微思索后开口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做,出了这巷子便与山有你分别了吧。”
“啊?”山有有些失落。
萧治瑜将山有的表情看在眼里,便敲了敲她的脑袋,“明日我约山有到止戈来品茶赎罪,如何?”
面对突然的邀约,山有有些意外。她看着萧治瑜翘起的嘴角,然后轻轻的点点头。萧治瑜提步往巷口走去,山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身旁的人行走之间,气质卓然,若有若无的沉香环绕在她身旁。山有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萧治瑜,只见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面具,然后戴在了脸上,只留下了一张薄唇暴露在空气之中。山有瞧着他流畅的下颌与不点而红的薄唇,虽然妖艳的面容被掩住,但是那种夺人心魄的气质是掩盖不了的。
“你这是……”山有问道。
“出门在外,诸多不便,还是戴个面具低调一些。小山有,止戈也是很多人虎视眈眈的地方,上到公侯王爵,下到九品低官,人人都想知道止戈的秘密。”萧治瑜扶了扶面具如是说。
“那当今圣上呢?”山有心中疑惑,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可是为何皇家没有动手呢?
“你难道没听说当今圣上是个病秧子吗?再说了圣意不可揣测的道理你不懂?”萧治瑜促狭道。
“谁知道圣上是不是装病呢?”苏山有小声嘀咕。
萧治瑜一惊,没想到山有随口一说便说中了,“为何山有这般想?”
“感觉,要是圣上真是个实打实的病人,那哪有气力治国啊,可你看这天下不好好的吗?有可能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山有手扶着下巴,认真的思考道。
“呵呵,山有说的不无道理。”萧治瑜对山有的见解表示赞同。他这病也装了这么多年了,也该痊愈了,他眼中滑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