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苦情蛊再现江湖
每一次，她受了气就会回来拿绣花针狠狠地扎自己的大腿和身体的隐秘部分，直到看到殷红的鲜血像花儿一样绽放在自己雪白的胴体上，感受着那份刺骨的疼痛，才能够让她的心稍稍平静下来。每一次，她都会把这份痛记在心里。她发誓，有朝一日，她要全部索回来。
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发现了新的发泄怨气的目标，在她死板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阴深。
按下这许多人的心里活动不表。
王妃轻咳一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祠堂里，就像一道炸雷响过，每个人的心都哆嗦了一下。
王妃指了指藤条，又指了指绿意……
还没等绿意明白过来，一个中年的身材很壮的婆子向她走过去。
“你……”绿意有些奇怪，这个恶婆子到她这儿来干什么。
她可是王府里有名的招魂婆子，专门负责对触犯了家规的奴仆行刑的狠角色。只要是她动手，至今还没有活着走出这个祠堂的人。
今天，刚进到祠堂里的时候，绿意就注意到了她。心里还甚是得意，心里想：哼！小贱人，招魂婆子来侍候你了！看你今天怎么过！王爷又不在，没有人护着你。今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王爷！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现在这个招魂婆子竟然朝她走来！她懵了！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招魂婆子却对她笑了，露出了白得瘆人的牙齿，小白怎么看怎么有点儿像狼牙！
“绿意如夫人，请吧！”她竟然对她用了一个请字。
谁不知道，招魂婆子要是对谁说出“请”字来，那个人就倒大霉了！
一连串儿地看到几个招魂婆子的招牌动作，绿意彻底吓晕了。明明说要惩罚那个小贱人的，怎么现在矛头却指向了自己？
没容她多想，招魂婆子已经揪着她的衣服，推着她朝供桌前走去。
绿意抵死抵抗着，她不想去，虽然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她，可是她不想去，她真的不想去！
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现在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有各种各样的别人没有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她才十八岁，她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她去享受。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地就变成一付白骨，甚至连白骨都不剩，即使王爷回来了，问起，她们也会随便编一个理由，或者找一个替罪羊就搪塞过去了。
王府中这样的事情很多。为了铲除对手，经她的手就做过多少，她都记不清了。此刻，她想起了被自己害死的那些冤魂，仿佛她们正在嘲笑着她：看！你也有今天！
不管绿意愿不愿意，招魂婆子已经像拎小鸡似的，一路拎着她走到供桌前，一把将绿意推跪在供桌前的垫子上。绿意起了几起，招魂婆子使劲儿用手按住她的肩膀，纤弱的绿意根本就起不来。
小白想：这个地方还挺人道的，罚跪还可以有垫子垫着，省得跪时间长了膝盖疼！
等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尽管光线不太好，小白分明看到了绿意脸上极度痛苦的表情，顷刻间，豆大的汗珠儿顺着那张精描细化的小脸儿流下来，淌成了五颜六色的小溪。
到底怎么了？小白感到后脊梁冷风直冒。
仔细看了看，毛病一定是出在那个垫子上。这是个什么秘密武器呢？见多识广的小白怎么也想不明白。
“绿意，你……知罪吗？”毫无温度的声音。虽是问句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小白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王妃，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多了一个杯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一边全神贯注地用被盖荡着什么，大概是茶叶吧，小白想。
“绿意不知！”绿意仗着王爷的宠爱，一向不把王妃放到眼里。其实，也不怪她嚣张，她确实不知道罪在哪里。
“大胆绿意！还不知罪！”
“罪从何来，绿意确实不知！”绿意想拖延时间，等王爷回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罪人绿意，平时仗着王爷的宠爱，虐杀下人，今天王妃要正家规，执行家法！”
“那是她们罪有应得！”绿意眼睛冒火地瞪着王妃，“这样的事情，难道王妃你就没有做过吗？”
“放肆，掌嘴！”
“想暗害王爷难道你还不知罪！”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是什么身份！王妃在此，焉容你如此放肆！”又一个穿着大红坎肩的大丫鬟厉声训斥道。看来她在王妃的面前也是有分量的。
绿意总算明白了。今天自己的祸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儿：“祸从口出。”
“我是王爷的人，你没有权利处置我！”
“权利？你不过是王爷的一个小妾！”
“王爷回来了，看你怎么交代！”绿意想搬出王爷来压她们。
“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以为自己在王爷的心中有几两重！”
“还等什么！”王妃威严的声音。
“你们好大的……”绿意还想辩解什么，招魂婆子稍稍一使劲儿，绿意便生生咽下了要说的话。
因为现在她的腿上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骨头，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人又心痒，又心痛的感觉。绿意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地就要跳出口来。
她清醒地感觉到那些小蚂蚁已经顺着腿慢慢地往上爬，爬到大腿，爬过腰际，一点点地，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在痛，是一点点被撕扯的痛，她心如刀搅，豆大的汗珠儿不停地顺着她惨白的小脸儿淌下来。
她想喊，可是恐惧地发现任凭自己怎么使劲儿，就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地消失。她想起了早逝的因为担心她以后生活的死不瞑目的母亲。
那一年她才十二岁，她的酒鬼父亲为了一壶酒钱就把她卖到妓院里。
她被逼着学习琴棋书画歌舞和伺候男人的本事。在十五岁那年的一个夏夜，她被老鸨子灌醉接了第一个客人。第二天，她撞墙想死，可是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她是老鸨子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亏本的买卖老鸨子是不会做的。
几次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她认命了。她沉沦了，甚至做到了妓院的头牌位置。每天醉生梦死的生活使她沉沦了。
直到那一天遇到了毅。
那一天，她刚刚从一个财主家回来，路上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这些人早就垂涎着她的美色，可是想见头牌是需要大把的银子的，更别说想和她颠鸾倒凤了。
今天碰巧了，在僻静的小路上碰到了她，几个人邪念顿生，拦下轿子，打跑了轿夫，就要非礼她。恰好慕容毅从此经过救了她。
俗话说：“美女爱英雄。”见救了自己的人不但俊秀飘逸，而且器宇轩昂，绿意的爱慕之心顿生。
于是装作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子，请求伺候慕容毅的左右。
本来慕容毅并不打算带着她，他本来就不是个心肠软的人。可是看到她梨花带雨地哭得可怜，又寻死上吊的，又想到放任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单身行走，还会有避免不了的祸患。竟然破天荒地动了菩萨心肠……将她带在身边，想着送她回家。
绿意在青楼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身上自然少不了一些备用的催情药品。趁着慕容毅没留神之际，在他的饭菜里下来****，成就了好事。
等慕容毅想来，还觉得是自己乘人之危玷污了这么好的女子。虽然他出身王爷，但是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敢做敢当的，毅王府多一人吃饭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再说，他的女人怎么能流落在外呢。于是便答应带她回家。
她没想到被带回了王府，那时她才知道他是个王爷，庆幸自己遇到了良人，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博得了王爷的百般宠爱。
虽然自己也曾经觊觎王妃的位子，不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她的出身，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王妃，她只要能拥有王爷的宠爱就可以了。
谁知道自己还是成了这群女人的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都怪自己平时做得太过分，侍宠而娇，给自己埋下了无形的祸患。
她还想到了被自己虐待死的小红，小眉等丫鬟。她们其实也没什么大罪，只不过想显示一下王爷对自己的宠爱和自己在王府的身份，就让她们无故命丧黄泉。
她现在看到她们都站在自己的对面，张着已经变成了骷髅的大嘴，喷着白雾，她觉得自己在白雾中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这些冤魂狞笑着，对她说：她也有今天！说完她们一起向她扑来。她们抓着她慢慢地飞到空中。
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摊血水，冒着白色的气体，周围的人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那个红樱小贱人，抿着嘴，得意的笑容掩饰不住。
王妃目光严厉地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厌恶地有手绢掩住口鼻，挥了挥手，燕子走上前搀着她，悠闲地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地走了。只留下两个婆子打扫着战场。
那个小女人还站在原地，大概是吓坏了吧！今天便宜了她！是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哼，看那个狠毒女人对这个小女人的嫉妒，她以后的下场也不会比自己强到哪去！想到此，嘴角竟然带了一丝微笑，任凭那些冤魂抓咬着，撕打着，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魂魄而已，没有疼痛的感觉。
此时的小白真的吓坏了。她眼睁睁地看着绿意慢慢地变小，变小，最后变成了一摊血水。
小白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她的腿不停地哆嗦着。她只是一条十几岁的小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她每天的生活不是陪着师父上山采药，炼药，就是和师兄弟师姐们在山上捉迷藏，要不就是一个人坐在山顶看日出日落，偶尔也会偷会儿懒，躲到无人的角落里睡一大觉。
虽然她的世界里也有血腥杀戮，可是她从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次她真的吓坏了。
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看到绿意跪下，看到绿意慢慢变小，直到消失。她没有看到王妃等人的离开，她只注意到那一滩血水，只有那才能证明曾经有一个人存在过。
直到清儿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如夫人，我们该走了！”
“哦。”下意识地回答着。
她把眼神从那个恐怖的现场收回来，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她想迈步，可是怎么也迈不开。
清儿仿佛对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在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恐惧，她扶着小白的胳膊，搀扶着她慢慢地走回了云翠阁。一连几天小白都没有出屋。
这几天，她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王妃的目标本来是自己，可是绿意无意中成了自己的替罪羊。想到这里，她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府可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她小白得赶快逃走，否则，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消失了也不一定有人过问。王府里上千号的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见了，就像一只蚂蚁不见了一样。她决定要再次逃跑。
不过，还没等到实施她的逃跑计划，另一场灾难又向她袭来。
这一天，王妃忽然派人送来了一桌子的好菜。说是听说香香如夫人身体欠安，特意让厨房做了，送了来，给如夫人调养调养身体的。
小白心想：你这么好心！不是又要害我吧！
想推迟着说不要。可是来人很是强势，说王妃说了要她看着如夫人吃才能回去交差，否则，王妃会要了她是命的。
想跟清儿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做，偏偏这会儿，清儿却不在。
小白转念又一想：估计她也不敢这么嚣张！这么明显的举动，如果她中了毒，那她一定脱不了干系。如果她想害自己一定会采取更隐蔽的办法的。
想到这里，提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她每一样都吃了一点儿。送菜的人亲眼看到她每样菜都吃了一点儿，就回去复命去了。
再说小白，看到来人走了之后，她再也提不起兴致吃了。看看清儿还没有回来，她觉得有些口渴，还有些困，她想着也许是这么多天没有出门的结果吧，身体越来越差了。于是喝了口水，便上床睡觉去了。
半夜里，她隐隐听到了笛声。什么人在吹笛子？只是这笛声让人听着怎么这么心酸，止不住的心痛，泪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白起了身，开了门，走出屋，寻着笛子的声音走去。
路好远啊，天很黑，黑得不见五指。但是，这笛声却能穿透这浓浓的黑暗传到小白的耳朵里。此时的小白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这笛声的源头……
清儿回来后首先发现了桌子未吃完的饭菜，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小白，心中疑惑：这么晚了如夫人去哪里了？
看看桌上的剩菜，已经凉了，说明有一段时间了。如夫人平时很节俭的，就是非常爱吃的东西也只是叫厨房做个两三样，而且经常是盘光碗光的，很少剩东西的。况且这些菜平时很少见如夫人吃的，心中更是隐隐的不安。
忙走到桌前，取出一个类似于放大镜似的东西在饭菜上仔细地搜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