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车上,汤亦心认真的思索着刘叔的话。她知道不论自己与刘叔的关系如何,在这件事上,她已然成为棋子,刘叔定有其他的目的。但是,她别无选择。就像刘叔说的,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足以言保护。与其日后被动防卫,不如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好惹的。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小伟打了电话过来,告知张若一经纪人同意参与明天的活动,合同已签署完毕。为了确保明天活动万无一失,他今晚会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明天直接陪同张若一和她的经纪人一起到活动现场。
“辛苦了。”汤亦心衷心谢谢。这件事尘埃落定,她也松了一口气。否则她也只能找自己的闺蜜们帮忙了。
回到家楼下,汤亦心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屋子居然灯光是亮着的,莫非是Albert来了。想到这里,她开心地往楼上跑去。
“Albert!”打开门,她一眼看到沙发上靠着的Albert,正拿着一堆的资料在翻看。“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来了?”她飞扑过去,紧紧地抱着眼前这个人。
Albert一把搂过她,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他拍着她的后背,让她顺顺气。一路跑上来,她有些气喘吁吁。
“你吃饭没有?我给你做饭吃。”抱了一会儿,汤亦心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关切地问。
Albert起身一把拽回她,两人跌坐在沙发上,“吃过了,不用忙。你别动,我们好好说说话。”他向下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听到他这么说,汤亦心顿时脸红,连忙捂住他的嘴:“好了,我们聊事。”早在刚才抱住Albert的时候,她就发现他在看的资料是关于罗氏的。看来什么也瞒不住他。所以,多少她已经猜到他是为何突然间飞到上海。
“如果不是我警觉性高,根本就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说实话,我并不高兴你把一切都瞒着我。”他的双手紧紧箍着她,语气有些不悦与严厉。
“我只是不想你们陷入危险。唉。”汤亦心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看他:“你是经历过的,自然知道为了钱,很多人可以不计后果地做很多事。虽然,我坚持你不应该为了我,被卷入这件事。可是我也很抱歉,你还是差点受到伤害。以前,我看《柯南》的时候,觉得这些案件的主犯行凶的理由太可笑了。现在我才知道,人性是最捉摸不透,很多事情毫无理由可说。”头倚着 Albert的胸膛,她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Albert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我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恼怒。我怕你有危险,想到这一点,就感到心惊胆战。中午收到这些资料之后,我就坐不住了,只想飞奔过来。所幸你好好的。我知道你很勇敢,也很聪明,也知道你的朋友们对你都很好,她们会努力护着你。但是,我希望我是那个能分担你的压力的人。我们是一家人,更是一辈子的爱人,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希望我们能一起承担。”听到Albert这么说,汤亦心眼泪掉了下来。她很少流泪,却在这个人面前,有了脆弱有了感动还有了依靠。即便当初在王鹏身边,她也如同战士一般,守护着别人守护着爱情,虽然那场战役输的一败涂地,但是她却万分感激。没有那场失去,如何拥有现在的幸福。所以,如今的她每当在网络上看到那句“感谢你当年的不娶之恩”,便会会心一笑。
“你是怎么会想到查这些资料?”感动之余,汤亦心迅速回到正题。
“那天差点出了车祸,开始我以为只是意外。后来想了一下,那条路我们公司每隔一个小时都有清理车做道路清理,而事发之前的十分钟,道路刚刚被清理过。所以我觉得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事,除非有人故意为之。于是调了监控,找人顺藤摸瓜找到肇事者。再从肇事者那一条线索一直往上查,得到幕后雇主的消息。得亏是发生在我的国家,圈子小,人容易找。如果是在这,我怕我完全无能无力。当我知道是罗氏千金的时候,就知道你有危险。所以委托人去查了最近罗氏所有的事情。但是我得到的资料也不多,所以,你要不要亲自告诉我?”他眼神有些严厉地盯着她,让汤亦心都不知道该如何隐瞒,便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说完之后,她低下了头,等待Albert的责骂与批评。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责骂她,还大为赞赏:“你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子。真聪明!拥有你,真是太幸福了。”
汤亦心愣愣地看着他,内心思绪翻涌,她以为他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觉得不舒服,以为他会像很多男性一样苛责她的做法,但是他没有,他欣赏她所有的一切。这是她的幸运!突然间,她想到了Tina,想到了斯蒂芬.茨威格在《断头王后》中写的那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汤亦心脱口而出:“如果可以标价,我在你心目中是多少价码?”
Albert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不是断头皇后,你在我心里无价”。
“你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汤亦心太过惊讶。
“你忘了,很早以前你在提到Tina的时候,就提到了斯蒂芬.茨威格,我想他的作品中,只有《断头皇后》最能贴近你的心情。”他淡淡的说着。
“我在你面前貌似越来越没有神秘感了。还有一个问题,你真的是认识我之后开始学习的中文?”汤亦心对此一直感到好奇。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这个未婚夫的语言能力也未免太过惊人了。
“额,哈哈,哈哈哈。这个重要吗?”Albert开始打马虎眼。
有情况!汤亦心瞪着他,也不说话。直到Albert被看得心虚,才总算开口:“你知道妈妈是中国人,我自然从小对中文就不陌生,所以有一点点基础,一点点。”汤亦心总算知道了,自己还是被撩了,看起来满脸正直的人,撩妹手段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她掐着他手臂,假装威胁道:“以后再忽悠我,你就死定了。罚你今晚睡客厅。”
“嗷!不要!”看着汤亦心迅速冲进浴室,把门关上,Albert一脸苦相得哀嚎。听着门外的声音,汤亦心在心里乐开了花。
第二天,Albert带着汤亦心去见了马明哲。汤亦心有些疑惑:“你带我来干什么?”
“让他给你集训。”Albert对她眨了眨眼。
汤亦心猜测,他不会是已经知道自己来学射击了吧?“你不是不让我学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让你学你就不来了吗?你的手出卖了你。”他没好气地说着。
“手?”她疑惑地低下头,看到Albert摩挲着自己手指,恍然大悟。这些日子因为一直在练习射击,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食指左右侧等地方都磨出了薄薄的茧。“我觉得我做一点点坏事,估计都会被你发现。”汤亦心看着他一脸哀怨,这个从美国名校毕业的优等生,观察力也太强了。
“那你就乖乖的,别让我发挥侦探技能。”他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头发。
正当俩人说着,马明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喂喂喂,大清早的你把我挖起床,我的女伴都不开心了。结果,一来就让我看到你们俩在秀恩爱,这合适吗?”他拍了拍Albert的肩头,表示抗议。
“我这是为了你好,别纵欲无度。她的水平怎么样?”Albert单刀直入地问道。
说到汤亦心的射击水平,马明哲有些得意:“不是我吹,这个徒弟真是不错,你要不要和她过两招。”
“我就算了,对她我可下不了手。”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三个人其实没有多少废话,汤亦心和Albert挥了挥手,就跟着马明哲一起走进装备间。一轮下来,汤亦心射中马明哲三枪,一枪手臂,两枪要害。马明哲射中她五枪,全中心脏位置。休息间隙,他给她做了要点讲解与错误纠正。第二轮,汤亦心仍然打中马明哲三枪,但是马明哲只击中她四枪。再休息再讲解,第三轮,两人击中对方的枪数持平,但是马明哲击中她的时机在前。训练到第六轮汤亦心体力明显不支,Albert连忙喊停。看到满头大汗的汤亦心,他连忙递上水,又拿出毛巾为她擦汗。
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马明哲不由得气的牙痒痒,不满地抱怨:“你俩够了。我这么辛苦地陪练,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一口水都没有。”
汤亦心连忙倒了一杯水给马明哲,谄媚地笑着:“师傅,您请。”
接过水,马明哲得意地对Albert使了使眼色,得意洋洋地说着:“怎么样?我这徒儿还算孝顺吧。”
Albert听了也不气,满脸认同的表情,语气万分诚恳:“您这力有所欠,有些不行,理解理解,是该为您端茶送水。”
“不行?!”马明哲立马不干:“你才不行。”
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汤亦心勾着嘴角在一旁偷着乐。
餐厅里,三人吃着简单的早餐。“老马,说真的,亦心的水平足以自保吗?”Albert放下刀叉,神色严肃。听到他这么问,汤亦心内心是开心的。他没有说请保镖或是其他的建议,因为他知道,最安全的措施就是自己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如果是明确对方的位置,她的水平不差,有一战之力。但是就怕对方在暗处。不得不说,我这个徒弟的天赋确实很好,但是目前的水平如果碰到专业的,估计够呛。”马明哲很坦白。
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汤亦心知道Albert听后会担心,她笑了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古以来都是这样。问题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让别人做暗箭。与其焦虑这些未知的事,不如做当下该做的事。”
Albert握紧她的手,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自从陪在她身边之后,他的不安全感和不笃定的心情已经消失。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和她在一起面对。
早餐结束,两人回到公司,汤亦心在办公桌前忙自己的事,Albert则在会客的沙发区给自己安了一张桌子,大有一起办公的架势。看到这幅情景,她也不劝Albert回国。这大概是两个人最好的依赖与扶持。我既能尽全力护着你,也能全然放心地依赖你。
因为小伟盯活动现场去了,所以汤亦心自己倒了两杯咖啡,她递给他,他接过咖啡,没有过多的语言,阳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一切都那么美好。两个人各自忙碌着,间歇中,抬眼看看对方,偶尔对上一眼,相视而笑。汤亦心想到那句话,岁月静好。其实不需要获得罗氏的控制权,就像现在这样,她就很满足。她知道拥有的越多,责任越大的道理,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她没有太大的野心,实现一点小梦想,就挺好的。不过,人一辈子的路,有的时候是选择出来的,有的则是被逼出来的。看着屏幕上邮件所显示的内容,汤亦心笑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叔有把握吞掉罗氏。
“Albert,你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和我一起去见见朋友,是关于罗氏的事。”昨晚,汤亦心已经和Albert说了刘叔想要吞下罗氏的事,而自己将会出面做这件事。虽然两人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选会是汤亦心,但是本着对刘叔的信任,他们决定还是好好的处理这件事。
关上电脑,他对她点点头,示意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