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位指挥会说出些感谢的话语,没想到我与他握手的第一句话就想从我这里挖人,我淡淡地笑笑:“他正好缺个正式工作呢,之前一直在过着颠肺流离的生活,你不如问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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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的眼睛一下亮了,大踏步地走到格义古勒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粗糙大手,“不知这位同志对加入阔剑有没有什么兴趣?我们全年发十三个月的工资,管吃管住,有编制。”
指挥显得有些激动,他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而且我们装备齐全,工作荣誉感高,地区犯罪率几乎为零,是维持地方稳定的最好组织!”
他扫了一眼我们身上破烂的粗布衣裳,“你们这样有才能的人才不应该过这种流浪汉的生活,你们应当实现自我价值,为社会做出贡献!”
我打量着这个战斗冷静但现在表情却狂热的指挥,当他说到“维持”两字时,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虽然我不知道维持者在普通人中的比率是什么样的,但近几天来维持者在我身边出现的频率简直高的吓人。
所幸我在这位指挥眼里没有看到什么敌意,我才松了口气。
格义古勒轻蔑地看着指挥,“你说狙击手?他们能做到这样吗?”他嗖嗖地连发两箭,将一支散落在地上的手枪击飞到空中,随意地一拉弓弦,将还在那把空中的手枪挂在了墙上。“我还可以让它在空中向任意方向扣动扳机。”格义古勒卖弄地说道。
指挥没有一点受打击的神情,眼里的狂热更甚了,“我们可以提供最好的箭,更大限度的发挥你的才能!”
“比起这些,你应该去给你的队员治伤,让死者安息。”我拦在了格义古勒的面前,语气冰冷。
指挥的神情犹如被喜马拉雅的雪水浇灌一般,瞬间变得黯淡下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他们都是烈士,我会尽我所能厚葬他们,安抚他们的家人。在这之后,我会用一切办法将那个怪物绳之以法!”
指挥回头交代了一番后,又向我伸出了手,“刚刚我的表现的确有些唐突,这次正式介绍我自己,我是徐浩长,阔剑的总指挥,这座城市的治安管理员,欢迎来到炉霍。对于你们的英勇表现,还请我对你们表达谢意。”
“林夜。”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格义古勒与吴浪,伸出右手与他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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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他会把我们带到他办公的地方,不过这个指挥倒还蛮够意思,以他的身份给我们找了家酒店,连夜置办了些我们穿的服饰,丝毫没有过问我们以前的事情,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我不禁有些疑惑,像他这样的人应百般追问才对,即使是谢意,也应不是些实质化的东西。我尽管不是很信任吴浪,但还是去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我总觉得与这些黑制服混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吴浪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可以洞察人心,我只是多读了些书而已。”
再观格义古勒,他一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就陷入了梦乡,鼾声大作。这一天来的确有些疲惫,但他的作态丝毫不像在沙漠独自生存一年多的样子。
我回到房间,墙上的挂钟最短的指针已指向四这个数字,我思绪万千,脑子里缭绕着维持者和邓解放的事情。
多年来与心眼的对抗让我几乎可以不必睡眠,但与霍鹏的斗争中我无意发现我身体里盘踞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我姑且称它为【意志】,它可以暂时压抑住我【灵魂】躁动的邪念。即使【意志】构成的石墙已经开始出现几道裂纹,但距离崩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就这样迷迷糊糊挨到了天亮,精神抖擞的徐浩长就来邀请我们吃早餐了。我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最短的时针刚刚指到七这个数字。
从旁边的房间拉起睡着如死猪般的格义古勒,叫上因为戒断反应彻夜未眠的吴浪。我们一行人来到酒店的餐厅享用早餐。
徐浩长很贴心的为我们布菜倒水,丝毫不像一个庞大治安组织的首脑,倒像一个苦于推销不出去商品的业务员。
亏得这个时候我才能好好观察这位领导,他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比起普通人要宽那么两三圈,脸上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这种英武之气很奇妙,放到大街上很有辨识度,完全不像那种大腹便便的机关领导,一眼望去像个训练有素的干员。
他在我面前坐下,优雅地挥舞着刀叉,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们谈邓解放的事情的,据我局调查,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你们是唯一在他身边出现过的人群。”
“事实上,我也是昨晚刚刚碰到他的。”我拿起一颗鸡蛋,狠狠地咬了一口,“如你所见,就在昨晚,我们还是一群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我只是好奇,如邓解放那般凶残,当晚为何没有伤害你们,你们既然身怀绝技,为何又落到如此地步?”徐浩长扔下一连串的问题,我不由得有些后悔,昨晚没有问这些事情大概是他的绅士作风。
“我们初遇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性格懦弱的男人,一度的惧怕我们害怕我们抢占他的地盘,至于一晚上为何有这么大的转变,我们猜他患有精神分裂。”
我无奈的耸耸肩,“至于我们落魄至此,现在可不是过去那个穷文黩武的时代,只会一些把式当然生存不下去的。我也相信这个城市像我们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徐浩长轻笑一声,目光不经意地在吴浪手臂流转,“我看这位先生的眼神倒像位智者,但他的过去可能会有些不愉快的经历。
“你一天或许会忘掉上千件事,为什么不把这一件忘掉呢?”我的语气逐渐转冷。
徐浩长见我神色有变,打了个哈哈道:“这些我并不关心,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段不美好的经历。我想知道的是,”徐浩长把胳膊撑到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们与邓解放是不是一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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