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两人又一起看了一场电影,到十一点半,江海才送沈知优回酒店,“明天下午怎么安排?”
“还没想好,江教授不去上课了?”沈知优单手撑着下巴,调侃道。
“没听说过从此君王不早朝么?”江海有样学样,调戏道,“明天星期天。”
最怕有文化的人耍流氓。
沈知优回过头抿嘴笑,“我得去看奶奶。”前前后后也有1个多月没去了,她这次回北京又是大张旗鼓的。
“那我送你去?”江海侧身等着她的回答。
沈知优思考良久,“好吧!”
“那这次我可以和你爸聊一些,限制级的话题么?”
“什么限制级?”沈知优佯装恼怒,“你别刺激我爸,他们很容易当真的。”
“难道我们不是真的?”
沈知优耐着性子回答,“我的意思是说,他们那一代人和我们不一样,见了面了就感觉要定下一辈子了。我爸他更是如此。”
沈进民知道,在沈知优的一生里,他永远无法再次承担起“最爱她”的那个人设了,所以他比全天下任何的爸爸都希望赶紧能找一个人好好照顾她。
“好,不刺激。”江海勾起嘴角,牵起着她搭在椅子上的手轻轻地揉捏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让空气里充满的甜蜜因子。
坐在前座的耗子,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敢带着耳机埋头玩游戏。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灯光一明一暗,耗子回头,只看见后座只剩下了江海一人,“耗子,今天辛苦你了。”
耗子拔下耳机。不自然地说道,“那我送你回去。”
“好。谢谢。”
沈爸知道她要来十分高兴,一早就来电话说让她看完奶奶后直接去家里吃饭。
挂断电话,沈知优悠悠地转过头,“我爸说等一下一起吃饭。”
“听到了。”江海没羞没躁地说,“失策了,没有带礼物。”
沈知优撩撩头发,“江先森,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啊!还有,你懂得也太多了!”
“我说这话太油腻了么?”江海问她。
沈知优用力踹了几下空气,咬牙切齿道,“我拜托你,不要再混粉丝圈了。”
疗养院在郊区,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看完人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1点半,两人又开着车往沈爸租住的地方赶。
沈爸见到江海十分高兴,拉着他要喝一杯。
“江医生,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你了。”沈爸给他倒了酒,转头对着沈知优说,“你也不早说江医生要来,我好多做几个菜嘛!”
“行了,您难不成还想弄成满汉全席啊!”沈知优看着大鱼大肉就犯怵。
江海恭敬地接过酒杯,“叔叔,我就不喝了,等会还得开车回去。”
“噢噢,我倒忘了。”沈进民放下酒杯,“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爸,沈时呢?”沈知优把沈念一头上的辫子拽到手里把玩着。
“和同学出去旅游了。那小子,交了个女朋友天天不着家。”
“哦。”想想沈时也和耗子一般大,按他们老家的说法,是该成家立业了。
“这年纪的男孩子都爱玩,您也别太担心了。”沈知优拿过他的酒杯看了看,“就喝这点吧!”
“他一个男孩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过完年就三十了吧,还不打算成家?”大概上了年纪都喜欢念叨这事。
她爸在这件事上和李玉芬倒是达成了共识。得亏她爸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然估计也得给她安排几场相亲宴。
喝了点酒,沈爸开始聊起了沈知优幼时的玩伴,话题到最后总以嫁给了谁、什么时候生了小孩结束。
当着江海的面谈论这些,沈知优觉得有点没脸见人。偏偏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还会帮衬着几句,沈爸顺着他的话就接着聊,一来二去的没完没了了。
“停停停,爸,我呢,又漂亮又有钱,你不要担心这个问题啊!”沈知优横了江海一眼,“食不言,寝不语。”
江海歪嘴一笑,“好。”
趁着沈爸逗弄沈念一,他又凑到她旁边大义炳然地说,“我不介意你利用我。”
沈知优气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嘴这么贫。
吃完饭,沈知优陪着沈念一在房间里拆礼物,江海在外面陪着沈进民下围棋。
“姐姐,电话。”沈念一拿着手机蹒跚向她走过来。
电话是宋朝南打来的。宋家两个孩子考上了大学,老家的人趁着国庆节齐刷刷地赴京给两人庆祝,连宋朝南的爸爸也休假从非洲赶了回来。
宋朝南考上大学宴请亲朋好友,她怎么说也得去露个面。
沈知优走到两人的身边,“还有多久下完?”
“怎么?现在要走?”江海抬头看她。
“嗯,临时有事。”沈知优晃了晃手机。
还没等江海在说话,沈进民已经靠在了椅背上,“行,那今天也差不多了,改天我们再战。”
“好,叔叔。”江海帮沈知优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围巾,顺手帮她戴在脖子上,沈知优呢,依旧神色如常,在他围好后才又往上拉了下围巾遮住半张脸。
沈知优双手插兜,转过身对着她爸说,“爸,那我们走了啊!”
沈进民看着两人的互动,和彭玲相视一笑,再看向两人的眼神变得有些神采奕奕,“好,好。”
江海回头,看到沈进民含笑的目光,他弯起嘴角,躬着身子回了个微笑。
——
“朝南喜欢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好像经常买鞋子吧!”
“喜欢篮球?”
“嗯。”沈知优从包里掏出化妆镜补妆。
“待会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要了吧!小白她们也会来,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沈知优看了看手机,上面的位置信息显示小白已经到了酒店。
客人们正散布在酒店里各个休闲娱乐场所里。不用在饭桌上陪笑脸,沈知优也乐得自在,结完账后便只去见了宋朝南的爸爸宋隶。
宋隶见到她颇为高兴,拉着她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家宝贝闺女沈知优。”
包厢里都是宋隶商场上的朋友,大都是第一次见沈知优真人,一个劲地夸赞她漂亮懂事,拉着她又是合照又是签名。
宋隶怕她不自在,借口两人要谈事情出了包厢。
两人在茶台前坐下。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沈知优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非洲日光太毒辣还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这两年他迅速的衰老了。
“年前那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声抱歉。”
“叔叔,都过去了。”
“不不不,这个是我的问题。”宋隶有些激动,“你爸爸年前给我打过电话,我真是羞愧至极……”
“叔叔,真的都过去了。大家都是独立的成年人,您没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人要正面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要在小辈面前承认自己的问题更是难上加难。宋隶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说这些了。对了,这个,本来今年您过生日的时候要寄给您的,后来给忙忘了。”来之前她特地让小白去酒店将她放在保险箱的手表取了过来,“您试试看戴着好不好看。”
沈知优打开帮他戴上。
“好看好看。”表还没戴到手上,宋隶便急着开了口。
看着沈知优低头为他戴手表的样子,宋隶有些感慨,“优优,你也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叔叔知道你委屈,我和你妈在一起这么多年,却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宋隶察觉到她手部动作有两秒的停顿,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嘴巴动了两下,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下了电梯,人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宋朝南追了出来,“姐,我爸说他不要。”
沈知优将墨镜摘下敲了下他的脑袋,“我给你的,又不是给你爸的。”
说完又走近他身边小声说,“你姑父那边的亲戚还不知道要在这边玩多久,这钱你留着迟早用得上。”
宋小玲大概也是猜到了是沈知优买单,酒店选得也是极贵,刚去结账,桌桌上万,还不加上七大姑八大姨住酒店用的钱。
“他们敢,三天不走我就拿扫帚撵。”宋朝南说话还是孩子气。
“就你能。”沈知优取笑他,“最好你结婚的时候老家的亲戚一个都不要来。”
毕竟这是人人都心心念念想来看一看的帝都,她还是能理解那些亲戚想玩几天的心情。
“不来才好。“宋朝南还是太年轻,没有当大家长的自觉。
沈知优笑笑,侧着身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