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操场,果然看到一张破旧的,车身贴着游乐场广告的黄色大巴车开了过来。
司机正是他们见过的小丑,正用阴冷的眼神盯着他们。
那眼神几人都很熟悉,这段时间没少和拥有这种阴冷的眼神的生物打交道。
直到看到了几人举在身前的A4纸,以及纸上附着在黑色笔迹上的火焰,小丑才移开眼神,目视前方。
大巴车缓缓启动,开离校园,开上门口的公路,四周的景色飞速后退,最终形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色带。
车里的人惊呼,他们看到大巴车脱离了马路,无视地心引力,在空中行驶,车窗外五颜六色的色带逐渐淡去,重新出现的是灯火阑珊,汽车轰鸣。
“是现实世界,我们要回去了!”
大巴车离灯火阑珊汽车轰鸣越来越近,二者即将接触时,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虚空伸出,一把抓住大巴车。
一道从天外而来,回荡在整个世界的声音道:“小丑,你敢背叛我!”
车子剧烈晃动,车上的人东倒西歪。
在所有人绝望的时候,一把和手掌一样巨大的镰刀从虚空出现,一刀斩下,将手掌斩断。
骷髅身后燃烧着黑色火海,脚下踩着一面波光粼粼的水镜,仿佛天神下凡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手掌被斩断后化为黑烟,成了火焰燃烧的燃料。
然而不等众人庆幸,两只大手再次从虚空伸出,抓向骷髅。
两只手中的一只被镰刀斩断,另一只却抓住了骷髅:“是你毁了我的游乐场和电影?”
石玉蝉没有回答,骷髅也没法说话,她召唤回所有灵焰,从游乐场穿过虚空而来的黑色火焰,从电影世界追着大巴车而来的黑色火焰,整个世界似乎都快被这种黑色的火焰布满,漫天的黑色里,有一抹红,若隐若现。
“这是,业火?怎么可能,你只不过是我随手捏造的一只小虫子,我随时能反手灭杀了你,你怎么可能能掌握连我都不敢沾染的业火?”
声音惊疑不定。
石玉蝉不管它说什么,一门心思挡住手掌,好让大巴车能继续行驶。
小丑还算给力,没有看到主人就反手捅石玉蝉一刀,而是稳如老狗地开着大巴车,按原定路线行驶。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
终于,像穿过一层水帘,大巴车破帘而出,身后的一切,手掌也好,骷髅也好,漫天黑色火焰也好,统统消失不见,耳边是往日里觉得聒噪烦人的汽车鸣笛声,和路怒司机恼火的骂娘声。
车里的人没一个人生气自己被骂,反而像见到了亲人一样,下了大巴,冲向旁边被忽然出现的大巴吓得急停,导致后面追尾一串的轿车。
轿车司机怒火消失,担心自己无辜被牵连出了车祸不说,还被人打一顿,谁知道大巴车上下来的神经病一点没见生气,反而挂着笑容扑在他的车窗上,MUA地亲了一口。
“呕~”
司机吐了,被恶心的,他看到大巴车上下来了八个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可亲他的车窗的不是女的也不是小的,而是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踩着粉色高跟鞋,还涂着粉色口红,却一脸胡子拉渣的变态。
妈的,流年不利,怎么让他遇到这个死变态!
吐完,司机一抬头,看到车窗上的粉色唇印,一想到唇印主人的尊荣,低下头又是一阵干呕。
韩秀雅抱着韩可可,发现手机可以联系现实的人了,立刻拨打家人的电话,那边才喂了一声,韩秀雅就已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嫂子,我对不起你,可可差点被我害死!”
不提她这一句话那边是怎么脑补加担心害怕然后火速赶来,其他人也是纷纷联系上自己家里的人报着平安,虽然他们过了漫长的一天一夜,现实却才过去几分钟,因此不少人都收获了一堆发什么神经的回复。
“喂老公,闺女怎么样?有没有哭啊?”何桂花也在打电话。
电话对面的男人一脸莫名其妙:“就几分钟时间不见,闺女就哭了,我还是她爸呢,亲的!对了,你去哪儿了?都要吃饭了一声不吭就跑出去·······”
那边还在数落,何桂花已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打完电话,一群人抱头痛哭,然后在路人报警称这里有一堆精神病院的病人跑出来了以后,无哇呜哇的警车载着捕快们过来,把他们带上了警车。
透过车窗,孙宇看向大巴车后面,大巴车后面是一面墙壁,上门贴着手绘的宣传画,宣传画很久以前就贴在上面了,画面已经脏污不堪,几乎看不出画了什么。
“看什么呢?你最好老实点,有事去衙门说。”
孙宇收回目光,望向自己胸前的湿痕,那是韩文那个白痴的眼泪,这个白痴非得抱着他哭,人行道上路过的几个小姐姐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两抱在一起的身影,还自以为隐蔽地用手机拍了照。
敢毁我清白,韩文,你死了。
即使是坐在平时见了都想绕远一点走的官车里,手还被拷了起来,几人依然没有一点紧张忐忑的心情,有的全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看起来像是大团圆结局呢。
···········
虚空不断出现的手掌让石玉蝉很快没了斩断它们的心思。
任由新出现的手掌一把把自己抓在手里,那个声音说道:“认我为主,我可以不计较你毁我游乐场和电影世界的事。”
想得倒美呢。
骷髅咧开嘴,朝虚空新出现的一双眼睛笑。
黑色火焰猛地收缩成一点,那一点里,黑里裹着红,就是只占了火焰面积一丁点的红,让游乐场主人根本不敢真身前来。
骷髅掏出一张白纸,刷刷写字,写完把白纸横到胸前。
【怂蛋,再见!】
“你找死!”
巨大的手掌这一次无比的凝实,而后狠狠地朝骷髅拍下,手掌移开,骷髅散成了一堆毫无光泽的骨头架子,那抹黑中裹着红的火焰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