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智离路州城
“当时紫嫣姑娘就到在这里!”春香院的老鸨是第一个发现紫嫣死在屋内的人,她在一旁给我比划着紫嫣倒下的方位。
头朝床,脚朝门?
这方位不对啊?
紫嫣是个清倌,若甄来她房里顶多听一下琴,若当时要死一定是头或脚一边朝琴架方向一边朝案几,怎么会朝着床倒呢?
“当时啊,我看到床单上,地上都是血啊”老鸨继续还在述说当时的情况。
床单上?
“床上的血多还是地上的血多?”我问老鸨。
“这哪记得清楚啊,当时都慌了神了,赶紧去衙门报了案。”老鸨摇摇头。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招呼白大白二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了吧。”
翌日清晨,我和慕容若成一起找到了停放紫嫣尸体的义庄,叫来仵作了解情况。
仵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他告诉我们她检查紫嫣时只在她身上发现一处致命伤口,在脖子上,从左到右,由深及浅。
刀口由深及浅?
以前看过的侦探片,侦探小说一下浮现脑间。
“不是只有自杀时刀口才会由深到浅嘛?”我脱口而出。
“姑娘好见识啊!”仵作赞赏地看着我,说道:“道理上是可以这么说,可是发现紫嫣姑娘尸体的时候,便寻这个春香院都没有找到凶器,所以就不能下定论。”
原来是这样,缺少了一样最有力的证据,看来是有人故意陷害的了!
细细看着躺在义庄台面上的紫嫣,双目紧闭,似乎十分痛苦,脖子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衣服已经被脱去,身子早已僵硬。此时的我已顾不得害怕,一寸寸仔细检查了起来。
如果是自杀,刀子应该是握在手中,紫嫣是右撇子,应该是握在右手,我仔细看他的右手,半握成拳,轻轻掰动一下,发现她的几个手指居然已经骨折,手掌上还有一些破皮,这样看来肯定是有人在她死后强行拿走了她手中的凶器导致,可是现在我只有理论,而没有证据。
“有了这些理论,再加上我这几天的安排,要将二弟救出来应该不难了。”一边的慕容若成安慰我。
我点点头,压下愁绪,低声说道:“谢谢大哥!”
三日后,路州刺史府堂上。
在我提出种种的理论和召唤各种证人上堂后,路州刺史依然不愿意放人,理由是,证人可以买通,理论可以编造,我气得不轻,可又不能发作,只得问:“慕容二庄主早已不是第一嫌疑人了,你难道还想把他关在牢中嘛?”
堂外,是群情激昂的路州百姓,不用问,是慕容若成聚集起来的,他们你一言我一言在外面对着公堂大叫:“二庄主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杀人……”
“刚才那个姑娘都提出那么多证据,还有那么多人证明,摆明了是冤枉了二庄主了。”
“杨大人,你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外面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堂上的路州刺史有些坐不住了,他叫过旁边的师爷偷偷吩咐了几句,那师爷便跑了出去,看来是找平王请教去了吧?我微微一笑,看来胜利有希望了。
果然,不一会,师爷便回来了,和杨刺史两人合计了一下宣读了判词:“慕容山庄二庄主慕容若甄,涉嫌杀害春香院紫嫣姑娘,现证据不足,予以释放,但是慕容若甄仍是本案最大嫌疑人,着令即释放之日起至破案不得离开路州城,随时听候传唤!”
我长长得吐出一口气,虽然不能离开路州城,但是至少能呆在慕容山庄,便已经安全了许多。
扶着若甄回慕容山庄,一路上有人夹道欢送,那感觉舒服及了,一到山庄门口就看到了我让小琴和小红准备的火盆。
“来跳过去,这是我们家乡的风俗,跳过火盆晦气就离你而去了。”我悄声在若甄耳边解释火盆的作用。
“唉!你们女人家就爱搞这些东西。”若甄嘟囔了一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跳了过去,我高兴得拉住他对着下人们说:“你们快用我昨天准备的柚子叶给二庄主洗个澡,去去晦气。”
“还去晦气啊?”若甄拉住我低声说道:“刚才不是去过了吗?”
“做事要做全,跨过火盆就要用柚子叶洗澡这样晦气才去得彻底。”我在一边解释:“再说你在牢里待了三天了,都臭了,本来就该洗洗了,等会我找大夫给你号号脉,看身子有没有不舒服,在牢里这么久万一染上什么病就麻烦了,没病也让他们给你开点汤药补补。”
“不会吧?”某个人听完我说的话苦兮兮得拉着我袖子,“其实我的身子强壮得很,不需要这么麻烦的。”
“不行!”我单手叉腰做茶壶装,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正当若甄被拖……呃,请进去洗澡的时候,白素素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五个月的大肚子已经显山露水,吓得后面紧跟的冷傲天脸色发白。
“姐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姐夫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还请人去找大夫,我不就是个现成的大夫吗?”人未到,声先到,是典型的白美人作风,才几天啊,就改叫姐夫了?刚才若甄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等这次事一了,他便会还我一个盛大而完整的婚礼。
看着白美人走近,我干笑扶住她道:“妹妹不是身子不方便嘛,姐姐哪敢劳动您那。”
“待会我给姐夫号号脉,谁都别和我强,姐姐,你别不相信妹妹,妹妹开的补药方子不能说是独一无二,那也是天下少有啊。”白美人在我面前站定,便开口给自己揽了活计。
“行,都听你的。”千万别和孕妇起冲突,这一点我可是知道的。
不久,一身白衣的若甄坐在甄园大厅的椅子上,另一边是皱着眉头号脉的白美人。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我小心地问。
白美人松开手,摇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他的脉象很想是染了鼠疫的症状。”
“鼠疫?”我惊呼。
“不错,不过到路州这么久我也没有听说路中监狱流行鼠疫,那么还有一种可能。”白美人顿了一下,我忙问:“什么可能?”
“有一种药叫鼠疫散,是我义父研制的,用来防鼠患的,鼠类吃了后能互相传染而死,后来有人不小心误食,便会出现和鼠疫一样的症状,但是不传染,但是这个人过七七四十九日便会病发而亡。”白美人说出她的怀疑:“这病未发的时候如果不号脉根本就看不出这人有病在身,就算号了脉也会当一般的鼠疫来治,这样只会加重病情。”
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答案,平王啊平王,你好狠啊,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嘛?但我却希望这不是真的,于是我又问白素素:“你肯定他是被人下了药嘛?”
白素素站起身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如果有鼠疫,路州早乱了,维今之计只要先开一副治普通鼠疫的药,如果三天还没有起色的话,这病恐怕得找我义父才能治好了。”
“你是说白神医嘛?”慕容若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认识我义父?”白素素转身吃惊地问。
慕容若成点点头,回道:“为了小英的病我去求过他几次,结果他都没有见。”
“唉……”白素素点点头,说道:“义父确实脾气有些古怪,他立过誓言,有三类病人他不看,官家豪门的人不看,女人不看,皇室的人不看。”
原来如此,看来这慕容若成当初那么想留下白家兄弟怕是派人去查过他们的背景,希望可以借此给小英看病吧,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心里突然有些体谅起他来。不过没想到白素素居然是神医的传人,以前倒还真是没看出来。
说话间,白素素开了张药方,说道:“要是三天后还是没有起效,我修书一封给义父看他老人家能不能为了我破一次例。”
三日后清晨,荷花塘边凉亭。
我依栏而立,身后是慕容若成。
“你考虑清楚了?真的打算这么做嘛?”慕容若成在我身后沉默良久终是开了口。
“是的,我决定了。”我缓缓开口:“我想看看小天在平王心中的分量,青青在小天心中的分量,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赌一把。”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大哥不拦着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大哥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帮你们的。”慕容若成叹口气继续说道:“还有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找傲天帮忙,他是我小舅子,又是你妹夫,应该会帮你的。”
“冷傲天?他?”我转过头惊异地看着他。
“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吧?”慕容若成开口解释:“他是里加国的储君,他母亲是现在里加国的女王。”
不会吧?那冷傲天这么大来头?
大概见我一脸的问号,慕容若成又解释道:“你知道当年诬陷冷家的人是谁嘛?那是当今莲妃娘娘的亲叔父,当时他看中了傲霜的母亲,结果被我岳父大人骂地狗血淋头,他恼羞成怒便诬告冷家一门贪污受贿,还和敌国互相来往,犯有欺君之罪,当时他甚至还扬言要铲平冷家,挖了冷家的祖坟,所以傲霜的祖父才在匆忙间在祖坟前摆了个五行阵。”
说起当年的历史,慕容若成一脸唏嘘。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我岳父岳母带着只有三岁的傲霜连夜出逃,结果在途中失散。”
“岳父后来辗转来到里加国,见到了傲天的母亲,当时里加国的公主,后来他们就成了亲。里加国虽然是个小国,可是兵精粮足,因此那公主在知道我岳父的遭遇后派人上书到了皇上那,要求还他夫君一个清白,而当今圣上对莲妃心中有亏欠,一般只要她做得不是很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次关系到两国的邦交,所以没办法只要帮我岳父平反,但是却是认为是当时判错了案,却没有治莲妃叔父的罪。”慕容若成讲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你是想告诉我,如果要扳道莲妃,除非她的做法危害了天应王朝的直接利益,否则是没有用的是嘛?”我有些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不错。”慕容若成赞许地点点头。
“和我讲讲白神医吧?”我转了话题,三日前白素素一番猜测,今日居然成了真,三日来若甄一点起色都没有,脸色开始变得蜡黄,所以我打算冒一次险,带若甄出城去找白神医,出发前我想了解这个传说中性格乖僻的神医的一些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慕容若成的脸上有一抹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这个白神医的身世怕是连白家兄妹都知道的不多。”
哦?我抬头来了写兴趣。
“那白神医全名叫白文,原来叫柏文松,以前是宫中的御医,从小拜了当时很有名的一个老御医为师,是在皇宫长大的,他当时跟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还有死去的茗皇后是很好的朋友,不过他从小便爱到处游玩,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后来太子登基为帝还特许他可以自由来去皇宫,直到十五年前皇宫里的那场大火后,柏御医突然告老还乡,挂印而去,到芦苇坡边的林度山上隐居了,成了现今的白神医。这段往事现在世上已经鲜少有人知道了。”慕容若成摇摇头,似是感叹往事不堪回首。
“时候不早了,我该去还令牌了。”我看了一下天色,打算告辞。
“好!”慕容若成点点头,接着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说道:“这是我慕容山庄的令牌,知道是慕容山庄的人见令牌便如同见我一般,路上有什么事,也许可以用得上。”
“多谢大哥!”我接过令牌,告辞而去。
手中,是金灿灿的令牌,我人已经到了来记客栈门口。
平王啊平王,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深吸一口气,跨进客栈大门。
天字号门虚掩着,我轻轻推了一把,一个身穿藏青长衫的男子面窗而坐。
“你果然还在这!”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怕你来找我找不到,所以我一直在这。”里面的男子说话似乎也没有任何感情。
“平王殿下真是太抬举民女了。”我不由出言讽刺。
“找我何事?”男子转过身来问我。
我晃了晃手中的令牌,说道:“若甄已回家中,令牌也没什么用了,应当物归原主了。”
“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平王的声音中饱含着怒气。
“那就多谢平王殿下了。”多一块令牌在手对我没什么坏处,再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还令牌而来的。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生疏嘛?”一句饱含着无限痛苦的话传来。
“我……”心中有些柔软被触动着,突然想到若甄,他怎么可以对若甄下那么狠的手?
“不要恨我可以嘛?”类似哀求的话从平王口中传来。
平王,我们赌一局吧?我心中暗想着,脸上依然装得淡漠:“平王殿下想知道答案嘛?明日清晨亲自到路州城东门见我就知道了。”我扔下一句话,没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开了客栈。
六月初十,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慕容山庄的马车便已经停在了路州东城门前。
我跳下马车,静静地等待。
小天?你是否真实地在平王心中存在过?
东边升起的太阳,刚刚照在眼前明黄色的人影上,画出一个美丽的光晕。他的身后还有两个随从,我握紧手中的匕首,心中有着一丝紧张。
“青青,你这是?”大概是看到一大车的人,平王脸上有着一丝疑惑。
“锵!”一声,怀中的匕首出了壳,我看到平王身后的随从都紧张地拔出了随身的佩刀。
我微微一笑,慢慢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青青,你要干什么?”平王的脸上有着难得的慌乱。
匕首轻轻一划,我感觉到脖子上有刺骨的疼痛传来,有些液体热辣辣地向下流着,我的头脑顿时无比地清醒。
“平王殿下,你干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除非我死,否则我一定带若甄出城。”我将匕首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重新抵回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