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铜院门前】
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单膝行礼跪地,身高七尺有余,道:“少主,您都试了三扇门了。”他对面的女子一身粉翠烟衫,散发着茉莉香的香囊上绣的是金丝喜鹊,手里一大袋的点心种类各式,女孩拿起最喜欢的桃酥,轻轻的咬上一小口,背身一跃又坐到了马上。
“转了一大圈,还是回来了。”她的眼神中有一丝烦躁,目光上扬,睫毛翘起,“接着!”他突然把点心扔给黑衣男子,转身跨马,“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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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芷山】
正午,艳阳高射在芷泠恹头上,本就烦躁的她显得更加忧郁,阳光下的小草却卖弄着风骚,让芷泠恹由不得端庄,踩了两脚。
“少主。”
芷山的大门开在山脚,整座山都是芷家的,芷父当年巡游天下,最终带着自己的心上人定居此地,说是山,也较平坦。芷父通法,过往的官、匪都不敢上山,于是,便干脆包了整座山。
芷泠恹是芷父芷舟的心头肉,她哥哥入朝作了第一大法师,在陛下心里比丞相都红上三分,芷泠恹便成了芷山的少主,只是她同她父亲少时一样,游走四方。
“爹!”
“我闺女怎么自己回来了?路行呢?”
“我们是不是该关心下自己女儿先?”
“我的好丫头能有什么事,倒是那个傻小子。”
“哼!”遇上这么个爹,泠恹只能在知道她父亲太了解自己的前提下假装生气,不然画面一定会很尴尬吧。
“好丫头,找着了?”
“谁找到了不直接开锁进门啊。”
“可听说长安的钥匙不见了。”
“锁还没开……”芷泠恹垂头嘟囔,“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芷舟将手抚在自己女儿头上,“好丫头,你说,若是你选钥匙,那就由不得钥匙,可钥匙选你,也由不得你啊。”
“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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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泠恹自幼好音,自学了竹笛,将长笛横放在嘴边,靠在后山唯一的桃树上,笛音轻柔婉转,使人不禁沉醉其中,林子里风、鸟和鸣,蝶、叶伴舞,阳光倾落。
“哪位高人,吵了我的清梦?”
蓝的绸缎、白的蜀锦,声音却明晃晃一个十六七的男子,正斜卧在桃枝上,似梦非梦。
“这太平盛世,觉都不让人睡了?”他打着哈欠,欲翻身下树。
“哎!你干嘛?”
男子右手攀着树干,全身已经离开树身,像是要摔下来,实则是运用轻功半悬浮着,于是便翻了翻眼睛,道,“大小姐,让让。”
“哦。”芷泠恹这才反应过来。
“树不错。”他反身指着那棵桃树,“睡得挺舒服。”径直走过芷泠恹,要离开。
“喂!你是谁啊!”芷泠恹快速打量着他,草草束起的头发因为刚睡醒显得松乱,却没有让人反感,一身蓝白的搭配显得有些儒雅,言语中却还包含了说不尽的洒脱。
“在下姓蓝。”
话传到芷泠恹耳边却不见男子回头,只见他摆了摆手,后颈的一条刀疤明晃晃的。
“姓蓝?”芷泠恹忽然又想起来刚才一闪而过的男子后颈上的刀疤“血剑剑疤!是个厉害的角色嘛,不过竟然敢打扰我吹笛子,再见到他非要同他斗上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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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欲沉,谁又知月色中的世界动荡浑浊?乾坤有定,世有妖魔,池塘中的金鲤不断闪躲,如若每一条都是一颗太阳,宇宙中又有多少太阳,多少太阳系,多少地球、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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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院·平行宇宙】
“若清,别再喂鱼了,它们活太久不好。”端坐在铜院内正位上的男人说着,他的眼眸中仿佛射着一种孤寂,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从这个男人的坐派上就看得出:他的双手放置在椅靠上,手里却不自觉的握着枪,用机械拼接的左腿昭示着他已然不在的青春,也难怪,坐在铜院正位上的男人。
“王,这批孩子有些慢啊。”故若清一席长衣,与青铜坐上的男人好似两个时空。池塘中的“太阳”围着故若清来回游荡,仿佛紧紧的盯着故若清手中的鱼食,摆弄着美丽的鳍、尾,乞求着:“再喂喂我。”
“谁都像你那么得‘钥灵’赏识的话估计我们这小院子也放不下人了吧。”王的语气平和,彰显着千百万年的处事丰富。
“王说得对,你们不能再吃了,我也想早一点重换一批宠物,仙兰花养了六十亿年好不容易都枯萎了,宇宙系统重修,现在你们又这么贪吃,可怎么办才好啊。”故若清用手轻轻推着池水,映衬着的水的他的手略长,可战争留下的伤疤一直延绵到袖口,大概他有满身的疤痕吧。回头转向王又露出笑容,“下次我们养恐龙好不好!”
“十六万年,你还像个孩子。”
“王,否则我漫长的人生多无趣啊,谁都像你那么耐得住寂寞吗?”
两个活了几千万年的男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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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乌兰察布】
“乌克拉家的小丫头真漂亮啊。”
“我看跟她一起回来的那个丫头也不错。”
“可不嘛,那个外族的丫头眉清目秀的。”
察·乌克拉·南阳是乌兰察布的嫡系属姑娘,乌克拉·风在乌兰察布群众们心里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孝顺孩子,他的族妹南阳才十六岁就在大陆各地闯出了名头,练就了自创的察氏镖法,在华亭县的时候遇到了奈良,用奈良送给南阳的一副被施过法的“蝠镖”她们两个一起救了华亭边地的海洪,后来从奈盦族族长口中得到了铜院的消息,相约一起寻找铜院,于是南阳就带奈良返乡问家里人的意见,接着便先到呼和浩特探探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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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华亭】
铜院的复出消息还没有传开,可能人异士早就把“三星”转了个遍,北至呼和浩特,西到长安,东至上海,只要你找见了门,从门前的梧桐树下一经过,钥匙就落在它心怡的人手里,其实没有人知道这门里是什么,只是因为它太过奇异而传的神乎其神。
也许有的人费尽了力气什么也得不到,有的人毫不知情却命中注定成为铜院的一员。
“姐姐,树。”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坐在竹篓里,闪着灵光的眼睛望向梧桐树的方向,又望着背着自己的姐姐,“发光的,要。”
“钥匙?”女孩心里想着,说:“乖,姐姐给它拿下来。”
这声音极温柔,面纱从略挺的鼻梁落到腰前,一身素衣,卷云鞭藏在腰间,剑佩被藏在竹篓里。
她起身一跃,四周静谧得很,甚至只能听到小男孩的笑声,铜钥匙,竟被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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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看得到,谁也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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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族长说的钥匙……”南阳对着奈良问,二人行走在寻找铜院的山路上,远处过来一位带着面纱、背着竹篓的女孩。
“铜钥匙?”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这时的钥匙正被竹篓里的小男孩摆弄着,似乎她们面前的女孩并不知道铜院和所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