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中午也没有休息时间,快到了吃饭点儿了,来商场逛的客人明显见少,辛扬趁着空去买午饭。他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寿司小店不错,只是不知为何没有送外卖,只能去店里买。
这家店其实只是临马路主干线的一个一楼民居,开了个外卖窗口,生意很火,自产自销。想必可能是因为每天产量不高,也或许是老板懂得饥饿销售的原理吧,所以就不走送餐外卖,只在自己窗口卖。
辛扬排了一会儿队,买好后赶回商场。
这会儿商场里更见冷清,不少店家的老板、雇员也都在柜台边吃外卖盒饭。
佟岚正和一个女顾客说着话。辛扬走过来时的方向正对着这个女顾客的背影。正走过来时,听得佟岚说:“……我不是老板娘……”
辛扬正暗自好笑。佟岚看到辛扬买了午饭回来,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本就有尴尬之色的脸上更增羞涩。
佟岚冲那女顾客道:“老板回来了,你跟他谈吧。”
那年轻女顾客扭头看向辛扬,俩人瞬间都认出了对方。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年轻女顾客原来就是辛扬帮栗刚去赌场赌骰宝时见到的那个御姐范儿的女荷官。
这女荷官依旧是简单的扎着一个短马尾辫,脸上不施粉黛,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特别是御姐气质自带三分冷艳。
御姐穿着也很利落,白衬衣外套着深蓝色短款休闲西装样式的上衣;蓝色修身牛仔裤衬得一双修长的大长腿更显曲线;脚穿一双平底尖头儿的黑色船鞋;身上斜跨着一个小黑皮包,显得十分干练。
佟岚也诧异二人居然认识,她和娟子避在一旁吃寿司,却支棱着耳朵听辛扬这边的谈话。
原来这个御姐荷官不是要买首饰,而是看到了店门口的招聘信息,又见这里生意不错,老板娘看着也面善,就来应聘售货员。
没想到这热情漂亮的“老板娘”其实只是来帮忙的;而老板居然就是曾在赌桌上给自己“喜儿”的、出手阔绰的那个年轻赌客。
正好此时也清静,辛扬买的寿司也富裕,就诚意邀请御姐一起吃个简餐。
御姐荷官推辞不过,也就大方地吃了几个。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几个都是落落大方,而非扭扭捏捏之人。四个人凑在一起,吃着寿司,喝着可乐,聊了起来。
原来这御姐荷官名叫赵倩,是天衡人。她今年刚二十四岁,只是冷艳成熟,看上去倒像是比实际年龄大上四、五岁的样子。
赵倩大略讲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学习经历和不在地下赌场干了的缘由,没有过多的谈论自己的身世。
原来赵倩毕业于天衡商学院,学的旅游专业。毕业后在旅游公司上了一年班后辞职。她也并未细说辞职缘由。之后在嘉业珠宝的一家门店做过珠宝首饰的销售并成为了店长。
辛扬倒是听说过嘉业珠宝,这是比较有名气的一家珠宝首饰公司,待遇提成应该颇丰,遂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何辞职。
赵倩脸上神色有异,略一迟疑,说:“是高层有人事变动,殃及池鱼了。我不甘心受排挤就辞了。”
看赵倩的神情语气,恐怕不是她说的这个理由,至少不单单是因为这一个方面。但是辛扬也不是什么正式企业的人力资源HR经理。一来没有招聘经验;二来也不想对女生刨根问底儿。遂点了点头,主动将话题扯开了。
辛扬这样一个青年男子老板,面对一个应聘店员的年轻女子,实在是不好意思问及什么HR常问的那些问题。赵倩在叙述自己的一些经历时又显然是在有意回避一些问题。辛扬便问起了她在地下赌场做荷官的事。
赵倩仍然简单地说是有些债务,急需钱。朋友介绍了这个工作,因为是上晚班,可以兼职,不耽误白天的工作。所以为了挣钱就顾不上许多了。
辛扬不好再多问,就问了问那个地下赌场的情况。听赵倩说,原来这个赌场前些天被查封了。
辛扬问:“据说幕后大老板不是有些背景吗?怎么被查了?”
赵倩倒是知道得很清楚,遂细说根源。
原来之所以被查是因为得罪了一个极有背景的客人。
那天来了几个赌客,其中一个出手豪阔的年轻赌客听口音是京城人,但是衡京两地离得近,常有京城人来天衡的娱乐场所玩儿,谁也没在意。
这个年轻的赌客显然是被朋友初次引领来的,他穿着考究,身边倚红偎翠,一看就是个公子哥儿。
这哥们儿那天的赌运衰到了极点。百家乐、骰宝,玩哪个都手风不顺,偏偏是少爷脾性,越是输,他的赌注下得越大。要不说做生意三种爷不能用呢!这舅爷、姑爷、少爷都靠不住,而其中这少爷败起家来那是最理直气壮,最立竿见影,最一针见血!
这少爷一晚上居然输光了三百万!
没了赌资,这少爷就向赌场借钱。其实这地下赌场原本也有过借钱给赌客或者赌客抵押车辆贷款的。只是这少爷颐指气使惯了,说话都是呛着茬儿的。更何况输了这么多钱,面上无光,心里肉疼,自然话就更不好听了。
偏偏他这几个狐朋狗友也没有晓得事理的。也难怪,除了公子哥儿就是依附他的一些败家子儿,都是些一丘之貉。哪怕这公子哥儿养两个真有才学的门客呢,像孟尝君的门客冯谖那样的有一个就成了。可偏偏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几个狐朋狗友见赌场里的话事人说话不中听,遂气焰嚣张地骂骂咧咧起来。更扬言说:我们李公子如何如何冠绝京城,略微动动小手指头,你们赌场就得关张大吉,你们老板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莫说在小小的天衡市,就是天子脚下,那也由得我们李公子放马驰骋;我们李公子跺跺脚,某某门都得颤三颤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