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叶橙强烈要求下,白凉秋将她放在路边,反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跟她纠缠。更何况,她现在一看到叶橙的脸就觉得恶心。
叶橙刚下车,白凉秋一脚油门,红色跑车卷起一地的灰尘,像箭一样射出去,尾气喷了叶橙一脸。
叶橙抬手挥了挥,看着瞬间跑得没影的红色跑车,她满腹疑窦,都怀孕的人了,这么开车是不想要命了?
她摇了摇头,转身向公交站走去,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蓉城的人与事,就再也不能困扰她了。想到离开,想到佟泰哲,她沉沉叹了一声,心情却一点也轻快不起来。
是夜,佟宅内路灯亮起,护宅河旁边的灯带,像七月的银河,光彩夺目。
佟泰哲刚应酬完,忙碌了一整天,他很疲惫,他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衣纽扣,露出麦色结实的胸肌,在这迷离的深夜,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他左手腕搭着西装外套,右手插进裤袋里,步履优雅的向凤栖苑走去。
远远的,他就看到一道身影如困兽般在他院前走来走去,走近了,他才看清楚是佟怀谨,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干什么?
疑惑间,佟怀谨已经看到了他,他快步冲过来,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佟泰哲,你把橙橙藏哪里去了?你说,该死的你把橙橙藏哪里去了?”
佟泰哲轻松的拔开他的手,淡淡启唇,“藏?我为什么要藏她?”
“谁知道你为什么藏她,佟泰哲,我告诉你,橙橙是我的,你别想打她的主意。”佟怀谨恶狠狠的道,他在医院里醒来,就发现叶橙不见了,一整天,他疯了似的找她,还跑去夏纤纤家找过她,都没有找到叶橙,她就像人间蒸发了,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他昨晚伤了她,她这么绝决的离开,肯定是再也不肯原谅他了。
“你有空在这里无理取闹,不如好好想想她会去哪里。”佟泰哲心一沉,他想起早上看见叶橙淋雨的情形,他早该想到她心中有事,怎么就半点没有看出来?
“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她一直在美国生活,在蓉城根本没什么朋友,我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佟怀谨蹲在地上,痛苦的捧着脑袋,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他们认识三年,他一点也不了解她。
“她的父母呢?”
“她跟她父母很多年前就绝裂了,她很少提他们,回国后,我叫她带我去拜访一下两位老人,她总是推三阻四。”
佟泰哲心底一震,很多年前就绝裂了?为什么?叶橙有多孝顺,他不是不知道。当年为了救她父亲,她甘愿做他的地下情人。而这样孝顺的她,到底为什么跟家人绝裂?
“大哥,我真的很爱她,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求你将她还给我。”佟怀谨喝了很多酒,否则他绝不会在佟泰哲面前说这番话。
佟泰哲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他的目光变得很复杂,“怀谨,她本来就是我的……”
佟怀谨最后醉倒在凤栖苑外,佟泰哲叫来佣人将佟怀谨送回去,离开卧室前,他看到叶橙的小皮箱,他目光轻闪,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大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佟怀谨,他放下小皮箱,拉开拉链,找到叶橙的身份证与护照,他拿出来放进包里,然后拉上拉链,将小皮箱放回原地,他起身离去。
离开景苑,他慢慢向凤栖苑走去,夜风拂过,却吹不灭他心头一阵强过一阵的怒意。该死的女人,她明明已经跟怀谨分手了,却还瞒着他。难怪那时她的神情那么古怪,敢情是早就想好了要落跑?
他捏着指间的身份证与护照,就像捏着叶橙纤细的脖子,他眸底掠过一抹噬血的狠戾,叶橙,最好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欺骗我。
可是一想到她跟她的父母绝裂,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那跟他有关。这些年,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一去美国就是七年,为什么会认识佟怀谨?
叶橙躺在夏纤纤的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下午她来到夏纤纤家,夏纤纤慌忙将她拽进屋,问她跟佟怀谨怎么了,说下午佟怀谨来找她要人,刚刚才离开。
叶橙将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夏纤纤,夏纤纤闻言就忍不住叹气,“佟怀谨是真的很爱你,橙子,要是佟泰哲不出现多好,说不定你已经接受他了。”
叶橙想,就算佟泰哲一辈子不出现,她身体接受了佟怀谨,心里估计也很难接受他。因为她这辈子已经中了名为“佟泰哲”的剧毒,毒液浸入五脏六腑,早已无药可解。
想到下午白凉秋说的那番话,叶橙更睡不着了,她拥着薄被坐起来,窗外月光如水,静静笼罩着大地,叶橙来到窗前,她倚窗而立。
看着楼下树影憧憧,她的心五味杂陈,要离开了,她却万分不舍,不舍那个好不容易重逢的人,不舍这座充满回忆的城市。
可是她必须离开,白凉秋怀孕了,她会让他幸福。而她留在这里,只会时刻提醒他,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她只会让他痛苦。
叶橙苦涩一笑,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她爱他,却只会让他痛苦。
“橙子?”身后传来夏纤纤朦胧的声音,她转过身来,“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你睡不着?”夏纤纤挠了挠头,从床上爬起来,讲义气的陪她一起睡不着。
“嗯,心里搁了许多事。”
“橙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今天阿姨来找过我,你回美国前,不想回去看看他们吗?他们当时纵使有天大的错,也是为了你好。”夏纤纤说。
叶橙神情一震,半晌都没有说话,思绪却已经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