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皇后要见她？
落雁目光一闪，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进宫。”
赵全碰了个硬钉子，不由得满脸苦笑：“洛小姐，皇后娘娘的召见，岂能拒绝。你还是随我一起进宫吧！”
落雁淡淡地瞄了赵全一眼：“谢皇后下了凤旨吗？”
这倒没有！
赵全张口答道：“没下凤旨，是秦王殿下命我回来接洛小姐进宫……”
“没有凤旨，算不得召见。你回去告诉秦王一声，我不想进宫。”落雁无视赵全一脸的为难，张口道：“我和大哥也该回去了。不必你送，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说完便张口招呼洛鸣：“大哥，我们回府吧！”
赵全：“……”
洛鸣略一犹豫，低声道：“妹妹，秦王殿下既是特意让赵统领回来接你，你还是进宫一趟吧！不然，赵统领怕是没法子回去交差。”
落雁冷冷道：“他没法交差，和我有什么关系。”
洛鸣：“……”
赵全：“……”
洛鸣被噎的够呛，赵全更是一脸吞了生鸡蛋的表情。
“这次是让我进宫，下一次说不定直接让我进秦王府做一个侍妾了。”落雁神色已经平静，声音里却多了莫名的寒意：“难道我都要答应不成？”
洛鸣哑然片刻，不得不承认落雁的顾虑很有道理。
可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吧！
“你今日不去，肯定会触怒皇后娘娘。”
洛鸣尽力用委婉的语气劝说：“皇后娘娘若是动了怒，只怕武昌侯府都要跟着遭殃。到时候凤旨一下，你还不是得乖乖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一个人身手再好，也只是一个人，总不能和皇后娘娘较劲吧！”
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
可是，她实在厌恶谢皇后。
正如谢皇后也不可能喜欢她一样。
……
当年她做了秦王侍妾，秦王独宠她一人，即使一直没有子嗣，也不肯亲近别的女子。明媒正娶的秦王妃谢娇却一直独守空房。谢娇不知在谢皇后面前哭诉了多少回。
谢皇后心疼谢娇，对她这个“独占”了秦王宠爱的侍妾也毫无好感。将她召进宫几次，要么是厉声训斥，要么就是罚跪，还有一回，甚至赐了一杯毒酒给她。
之前几次，她都一一忍了下来。不过，毒酒却是万万不能忍的。她当即就从两个宫女的中间挣脱开来，夺过毒酒扔了出去，然后冲到谢皇后面前。
谢皇后身边有几个会武的宫女，却没一个是她对手。
谢皇后一开始还愤怒不已，到后来，却被吓得够呛。
当她冷冷地逼近时，谢皇后明明吓得脸色都白了，还色厉内荏地怒嚷道：“大胆贱婢！你胆敢对本宫动手！本宫一定饶不了你！”
她扯了扯唇角，冷声道：“如果我不动手，已经喝下那杯毒酒毒发身亡了。你想要我的命，我又何必对你客气！”
说完，又靠近了一步。近得可以清晰地看到谢皇后眼底的惊惧不安。
然后，她尖锐又放肆地笑了起来：“请皇后娘娘记好了，我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这一回暂且作罢。如果再有下一回，我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和你同归于尽。反正我独身一人贱命一条，比不得皇后娘娘身娇肉贵。”
一席话，说得谢皇后面如土色。
“所以，记着别惹我。”她扔下一句话，便施施然转身离开。
后来，谢皇后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没再敢动手要她的性命。
不仅是因为忌惮她的身手，也是因为秦王对她的宠爱和重视，不愿因为她和秦王反目。
……
赵全见落雁神色微微松动，忙说道：“洛公子说的有道理。洛小姐还是进宫一趟吧！有秦王殿下在，绝不会让小姐受半点委屈。”
提起秦王，落雁心里莫名地软了一软。
是啊！秦王一直都是护着她的。
当年她和谢皇后几乎水火难容。他一直牢牢地将她护在身后，从未让她受过委屈。每次谢皇后将她召进宫，不出半个时辰，他一定会赶来。
算了，就进宫一回吧！
落雁终于松了口：“好吧，我就随你去一趟。”
谢天谢地！
赵全几乎快感激涕零了，连连说道：“多谢洛小姐，马车就在外面，快些上马车吧！”
耽搁了这么久，谢皇后一定很不高兴了。
落雁性子利落果决，从不拖泥带水，既然决定进宫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快便上了马车。
其实，她更喜欢骑马。
不过，她如今的身份是武昌侯府的闺秀千金，在人前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秦王府的马车宽敞整洁，里面铺着厚厚的长毛毯，坐在上面十分舒适。一旁的抽屉暗格里，放着蜜饯果脯肉干等零食。茶几上还放了一壶茶水。
落雁并未碰茶水，也没吃东西的心情，微微闭目养神。一边在心中暗自猜测谢皇后召见她的用意。
难道是秦王和谢皇后说了什么？
以秦王的性子来看，这个可能性实在不小……
落雁心里涌起一丝微妙难言的感觉。有些甜意，有些晦涩，更多的却是茫然。像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秦王府离皇宫很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宫门外。
按着宫里的规矩，马车是不得入宫门的，只能停在宫门外。要进宫门，必须得有出入的腰牌。
落雁下了马车后，在一旁等了片刻。
守着宫门的侍卫对赵全十分熟悉，随意地扫了一眼腰牌，便开了宫门。
落雁随着赵全进了宫门。
前世她曾进过数回宫，对宫里的一切并不陌生。时隔多年，再次踏进宫门，落雁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过，她神色如常，并未显露出来。
看在赵全的眼里，愈发觉得落雁深不可测。
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初次进宫，怎么都该有点忐忑不安才对。像落雁这般镇定的，实在罕见。
走了盏茶时分，到了仁明殿外。
等宫女通传过后，落雁踏进了殿内。
然后，一张意想不到的俊脸率先映入眼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