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凡人”小狐狸鼻头一酸“竟该死的甜美”
谷走后,村民也三三两两的回到自家的屋子里,虽然他们不知道三郎此行为何,或是什么时候回来,但只要新桃村还在,那便是三郎的一处家。
看着村民回去了,小狐狸也摇摇脑袋进了屋里,想到三郎前几分钟还在和他聊天,现在便急匆匆奔向前方,人间的变故果然很快,可比一成不变的天上好多了。
小狐狸来到房内,合了房门想要休息一会,却突然发现葵正坐在床边
“哥哥走了吗”
“嗯”小狐狸应着,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出去和他告别?和那些村民一样,怕耽误他吗?”
“不是,我只是刚醒……”葵揉揉眼睛
“……”
新桃村和吴门郡之间是一片野道,谷一边持刀劈砍着周围丛生的灌木,一边快马加鞭,疾驰而去,两年前的一幕幕也尽皆涌上心头
上官谷在上官家五兄弟之中是资质最愚钝的那个,从小虽然羡慕大哥的英姿,却不喜欢武功,倒是对读外语书非常热爱,因此成了将军府第二代子嗣中唯一一个选择文科考举的。四年一次的科举,几乎都是上官家的天下,同年武举的四子上官则夺了武科状元,文科榜眼的谷势头便被弟弟压了下来。
上官则留意到了哥哥的落寞,便在殿试结束后谢绝了皇帝的赏封,举荐谷去做了吴门郡镇守,自己一人外出游历去了。
谷怕自己再拒绝引得天子不满便答应了下来
这本该也是件美事了,坏就坏在吴门郡的副镇守正是那年武举的榜眼——范基
范基的干爹正是权倾四海的当朝左丞,范三海。范三海极为忌惮将军府,本来一个“最强兵器:铁浮屠”就够他牙痒的,可后来,上官威的几个儿子没一个犬子,接二连三的成就结结实实动摇了他的权位。好不容易找了个干儿子也比不过上官则,如今上官则将武职让给文科出身的上官谷,范三海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花重金叫“枕边风”杨贵妃骗来了皇上“镇守再比”的口谕,又给范基置办了宝刀奇马,让他与上官谷比试。
上官谷为人犹豫,不擅打斗,输给了范基,再往后被范基一直排挤,流落到新桃村,他不愿意牵连将军府,便在新桃村住下了
那些日子,他常有“弟弟的手下败将竟能把自己逼到如此田地,自己是有多没用”的思想,一度自暴自弃起来,直到小葵酱和狐狸桑的一席话语点醒了他,重燃了他的傲气。
使劲劈开眼前的藤蔓,天空蒙蒙地亮了起来,吴门郡已经近在眼前了,谷嘴角自信的笑也愈发强烈
“三哥,三哥?”睡梦中刚醒的葵猛地直起身子,嘴里大叫着
“别吵了,谷已经走了”小狐狸揉揉惺忪的双眼
“啊,我还以为是昨晚做的梦呢”葵声音渐渐小了,躺了下来
“嘴上说的多么豪迈,到底还是舍不得大人的小孩子呐”狐狸看着失落的小葵,自语道。
“给他一点时间,一会我们去找他!”
郡衙早堂,吴门郡内
“呦,我以为是哪位,原来是两年前那条丧家之犬”范基身着官服,一笑起来,满脸褶子
“两年前我确实不该不战而退,所以我现在是来完成战约的”谷负手而立,气势自来
“呵,笑话”
“还是两年前的规矩,一刀一马一人,你不会不敢吧?”谷摆了摆手中的刀
“好,那便成全你!”干爹给他的刀马都是天下无双的好,上官谷的黑云虽然是宝马,但奈何温血,不擅长打斗,而他的刀更是普通的刀,单论刀马,自己必杀他,永绝后患。
城北的练武场上,两人相对而立
今天的阳光出奇的好,将谷嘴角自信的笑容勾勒的更加明显,他并非胸有成竹,只是有不能输的理由。
“来!”范基吼了一声,提刀冲了过去,谷一个别身躲过了过去,他见识过范基手中淬金刀的厉害,当年就是这把刀一刀劈裂了自己的兵器,才让他不战而退的。
范基见一击未中,翻了手腕,侧过去又砍了一刀,刚才那一刀是由下向上的提刀式,上官谷的一个别身正好避过,但反过来的斩月式可不是将别身回过来就能避开的
可是这种基础的招式哪能伤到将军府的三少爷,谷身子后仰,一个铁板桥又将淬金刀避开了,同时提了提缰绳,与范基拉开了距离
谷的战略很明确:耗尽范基的体力,最后以雷霆之势避免与淬金刀的碰撞,将范基斩于马下。
可是,谷因为三年前的不战而逃,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范基胯下的呼雷是匹异马。
范基看出来谷要与他周旋,冷笑一声,腾出手来挫了挫呼雷的耳朵,只见呼雷顿了一会儿,猛地打出一个响若雷鸣的响鼻
“又是什么旁门左道”谷皱了皱眉头,看着范基打马逼近,正欲提缰,突然发现黑云竟然四腿打颤,再动弹不得
“嘶,莫非是传说中的伥马?”谷吸了一口凉气,这种马若不是亲眼见到还真不敢相信真的存在,伥是虎身边的冤魂,让虎身边的鬼魂到一匹马身上,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看着慢慢逼近的范基,谷有些一筹莫展,刀马对弈的规则,下马算输,刀落算输,人亡算输。
现在黑云受到伥马的压制,自己的刀又碰不得对手的淬金刀,那该怎么办呢
像两年前一样认输?不!如果一定要输,那也要让鲜血祭奠我的傲气!
“来吧!西内!”因为太过兴奋,谷的眼珠都浸成了血色,年少时期喜爱的外语也不自觉地跑了出来
范基赶到跟前,将刀高高举起,一招坠月式便要劈了下去,打马战的人极为忌讳这招,坠月式过于大开大合,很容易让人钻空子,但如果对手的马脚力不好,这招确实极为有效的,更何况遇到一只不会跑了的马呢
这一刀,避无可避!
“黑云!”
“夸夸!”奇异的马嘶声响彻整个吴门郡
葵和小狐狸赶到吴门郡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和村民们的分别耽搁了太多时间
这时候正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讨论北门演武场的刀马对弈
“那可真的惨烈啊,连人带马,一刀被砍为两半”
“老先生,你可知是谁赢了?”葵心中揪得紧,抓着一位老翁就问
“是镇守赢了”老翁看了一眼葵,答道
“啊?”葵瞳孔猛然缩紧
“是两年前的那个镇守啊,他又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