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和沈萧清到江城的第二天,孟九带着二人在江城里到处转了转,两人对于江城最深的感受就是一个字——热。
见沈萧清一路上没少给叶飞擦汗,孟九好生羡慕,不禁想起了在远在西蜀的南宫雨霖。
夜幕降临的时候,三人才回到梯山十二宫。
明日就是初一,孟九正式接任十二宫掌门的日子,故今日有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到访,来给他庆贺。
由于此前很少踏足江湖,一心钻研在拳法武学之上,除了叶飞之外,其他访客孟九一概不认识。
三人一下马车,负责接待访客的第十宫执事马光远便走到三人跟前,语气急促道:“掌门不好了,鹿掌门的女儿鹿溪和女婿陆剑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孟九挠了挠头,然后看向叶飞,“三哥,这下该如何是好?”
“九弟,你可是掌门,要有魄力!”叶飞道。
孟九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对于鹿溪和陆剑夫妇二人,孟九是见过的。几年前的中秋之夜,鹿幽鸣曾经带着他到陆家吃过饭。
陆家就在江城城北,是当地有名的武学世家。
鹿溪和陆剑夫妇二人的珠联剑法,算是江城武学中的一绝;二人也是大侠榜前三十名中,唯一一对以夫妻双人的名义入选。
早年间鹿溪也曾是十二宫的弟子,最高曾登上过十一宫。
不过,当年对于她登上十一宫一事,门派内争议可不小,传闻是当年第十宫执事故意输给她,而她的真正实力不过是在九宫和十宫之间。
登上十一宫两年后,鹿溪嫁给了陆剑,也因此退出了梯山十二宫。
相传鹿幽鸣有意让她接任掌门,无奈她确实是没有这个实力和天赋,若是利用手段让她登顶,怕是难以服众。
这也就是为何登上十一宫才两年后,鹿幽鸣便让当时才年仅二十三岁的鹿溪离开了梯山十二宫。
虽说是退出门派,可这些年来鹿溪没少出现在十二宫,尤其是她儿子陆天宝八岁那年加入梯山十二宫后,她干脆就带着丈夫陆剑搬到了第十二宫、和鹿幽鸣住在一起,嘴上说是照顾岳父,其实为了方便照顾陆天宝。
直到五年前,陆天宝娶妻生子,夫妇二人才抱着孙子回到了陆家。
昨日被叶飞用剑削去两根指头后,陆天宝晚上便被三名十二宫的弟子送回到了陆家。
得知自己儿子被驱逐出门派、并且还被砍掉了两根指头之后,鹿溪很生气,于是一大早便和丈夫陆剑赶来十二宫,要向孟九和叶飞讨要说法!
“掌门,依我看,要不你们从后山上山去吧。”马光远建议,“陆家夫妇再怎么闹,十二宫的规矩他们还是懂得,还不至于到山顶闹事。”
“这!”孟九面露为难。
“堂堂十二宫掌门,居然还得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地上山!”叶飞冷笑道。
“是呀,”孟九冲着马光远点头,“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躲着他们?”
说罢,四人联袂往山上走去。
等四人踏上第四宫阶梯,只见一对中年夫妇大步走来,二人手上都拿着剑,其中女人面带杀气,一副寻仇讨债的架势。
这女人便是鹿幽鸣的长女鹿溪,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陆剑。
除二人之外,还有十二宫的几位执事以及长老。
“孟九,等了你一天,可算等到你了!”鹿溪来到孟九面前怒气冲冲道。
“鹿溪师姐。”孟九拱手道。
鹿溪看向站在孟九身后的叶飞,冷哼一声后问道:“昨日可是这位哥儿,削掉了我家大儿的指头?”
“呃,正是在下!”叶飞承认。
“听说哥儿此次青武榜上排行第二,看来是仗着自己本事大欺负我家大儿了?”
“夫人,在下和你家大儿的恩怨稍后再说,不是该谈令郎为何会被逐出门派先?”叶飞提醒。
鹿溪又哼了一声,怒形于色道:“还不是你等见我父亲不在了,就欺负我家大儿。”
“听夫人这么说,不认识的还以为令郎才是个不懂事的孩童,可你家大儿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这世上哪有岁数这般大的孩童。”叶飞反驳。
鹿溪恶狠狠地瞪了叶飞一眼,“姓叶的,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割下你这舌头!”
“夫人,我好歹是十二宫掌门亲自请来的贵客,你当着十二宫众人的面说这话,未免也太不将十二宫放在眼里了。对了,看夫人这架势,应该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吧?”
“什么不速之客,我父亲乃。”
这时候陆剑咳了一声,打断了鹿溪的话。
叶飞笑了笑,然后对十二宫的长老和执事们抱怨道:“昨日我登门拜访,可是规规矩矩递上名刺,然而诸位是百般阻拦,还和我大打出手;今日这位夫人应该没递上名刺,敢对着掌门大呼小叫,还扬言要打伤宾客,诸位却是对她这般纵容!”
叶飞此言一出,几位执事和长老面色都很难堪。
“哥儿可真够牙尖嘴利的,难怪我家大儿会在你这吃了这么大的亏。”鹿溪阴着脸冷道。
“此言差矣,我看令郎以往是仗着有鹿掌门撑腰,在十二宫蛮横惯了。一旦出了十二宫,就他那品行和本事,到哪不是吃亏?”叶飞反驳。
鹿溪咬牙切齿,横眉冷对着叶飞一会后又转向孟九,“孟九,我只问你一句话,可是非要将我家大朗逐出门派不可?”
孟九看向严信,说道:“此话你该问严长老,是他掌管着戒律,也是他下的决定。”
“掌门,这!”严信惶然,感觉像是被孟九出卖了一般。
“我不管是谁做的决定,我只要你一句话!当年若不是我父亲救了你,将你抚养成人,你今日还会站在这里?真是想不到,我父亲居然养了一个白眼狼!”鹿溪双目圆瞪道。
“师姐,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孟九我没齿难忘,不过那是私事;而陆师兄他违反了门派法规,罪不可恕,是为公事。你若非要将两件混为一谈,我只能派人去请师父回来,这掌门我不当了。这门派上上下下,哪位不是我师兄或师姐?若各个犯了错都要拿私情来说事,我岂不是各个都得包庇!”
听到孟九说要辞去掌门,几位执事和长老惊到了。
一旁的叶飞则露出欣慰的笑。
“好!孟九,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情分!”
说罢,鹿溪便带着陆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