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么喜欢……”
“别!”辛璃忍不住打断,差点一个白眼翻出来,“别再说什么我喜欢定北王的话了,当时年少瞎了眼,现在哪里还看得上他。”
在李老那里听原主对定北王的喜爱已经听得生厌,她不是原主,原主那些感情也与她无关,趁早撇清楚了对谁都好。
沈清仪看到辛璃这个表情没忍住笑了出来,唇边旋起浅浅梨涡,温婉非常,语气也格外放松,“难得听你说他的不好。”
辛璃拄着下巴看她,一下子又有一点迷惑,沈清仪这个人有心与人交往时几句话就可以聊到一起,性子也爽快,没理由偏偏对辛晔这般置之不理。
她不动声色扣了下椅沿,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不说我了,来说说辛晔。”
沈清仪脸上的淡笑僵住,本看着辛璃的眼眸低垂,最后完全恢复成方才冷若冰霜的模样,“看来辛晔说的姐姐就是你。”
辛璃点头。
沈清仪静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也是我想要托付你的事情,既然你来了我就和你直说。”
沈清仪直直望入辛璃的眼睛,“请你帮我照顾辛晔。”
什么?
照顾辛晔?
“你自己的儿子给我照顾?”辛璃蹙眉,觉得这话简直荒唐,连带方才对沈清仪的那一点好感顿时消弭无形,一想到辛晔那双手语气也好不起来,“你又有什么资格请我照顾辛晔?”
“我知道这事是勉强你了,可那孩子……”沈清仪苦笑,“你喜欢他不是吗?你来这里也是为了他,把他带走对谁都好。”
“他是你儿子。”辛璃简直要被这自作主张的话气笑,“让我这个外人来照顾他你也放心,不过一个辛培,隔了那么多年还是连辛晔也容不下么。”
沈清仪感受到了来自辛璃的强硬,而辛培两个字更是如一把尖刀狠狠剜在她心头,笑容完全散去,“他只是个意外。”
辛璃无顾沈清仪惨白的脸色,嗤笑,“自欺欺人。”
“住口!”沈嬷嬷一声怒喝。沈嬷嬷以一种极具爆发力的姿势直对辛璃,眼中怒火冲天,如果此时不是还有沈清仪拉着她只怕早已经扑了上来。
“黄口小儿,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指责小姐!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看来今日是谈不下去了。”面容冷下,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名震江湖的青衣娘子也不过如此。”
“放肆!”沈嬷嬷怒喝一声挣开沈清仪的手轻盈一跳就拽住了辛璃的肩膀,“亏小姐那么信任你,你竟不识好歹。最没有资格指责小姐的就是你们辛家人!”
抓住肩膀的手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若说是盛怒出手对付辛璃还不如说是在留住她。
辛璃停住脚步,“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除了一个姓我从没有承认我是辛家人。”
沈嬷嬷没松手,手下的力气却越来越轻,“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连宁莹莹那个老女人也斗不过。”
辛璃面色难看,二话不说转身回大厅坐下,“你们玩什么把戏。”
沈清仪脸色越发不好,咳嗽声似乎有些压不住,“我们没有和你玩把戏。”
辛璃没有回她,走到沈清仪身边坐下捏起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沈清仪和沈嬷嬷都没有料到辛璃竟还会医术,看她这如行云流水的动作瞬间两眼睛发亮。
沈清仪清咳一声,可无法掩盖她意外的神情,“五年不见你竟还学了医术。”
辛璃闻言不尴不尬咳了一声,说她会医术实在是抬举了她,在这方面她也只是个半吊子,还是几年前游历大楚时学的,起死回生不敢说,但诊个咳嗽发热还是手到擒来。
只是这脉,越诊越奇怪。
辛璃蹙眉,“这是什么时候的情况了?”
沈嬷嬷一看辛璃蹙眉心就沉了下去,一开始的希冀慢慢退去,她咬牙道:“五年前。”
“辛培?”
寻常习武之人行走江湖时免不了打打杀杀,又怎么不能练出来点医术?虽说医者不自医,可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了。
沈清仪对辛培二字避而不谈,掩下袖子,“看来连你也没有办法。”
辛璃是没有办法,可谁叫她今天刚认识了一个把自己夸成绝世神医的李老。但沈清仪的病不急,现在该急的是弄清楚眼前的形势。
“这位嬷嬷功夫不错怎么就不出府?”这才是辛璃最疑惑的地方,分明有一个身手不凡还忠心耿耿的嬷嬷护着,怎么不干脆出了辛府,偌大一个江湖难道还缺了个容身之所不成?
沈嬷嬷见辛璃面上的疑惑不似作假,再加上沈清仪也让她别得罪这位其貌不扬的小姐,干脆不再掩藏,一下子就没了刚见面时那深不可测的气势,一谈到辛培浑身的怒气挡不住的往外冲,“若不是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派人围着院子我们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受气!”
辛璃心道果然,分明有不凡的身手却被困在辛府方寸之地受制于人,不是有把柄就是有强者制约。
辛璃自认功夫不错,内功也深厚,但这院子周围围着人她居然察觉不出来!到底是有多强?
辛璃斜昵沈清仪,“你到底怎么惹了辛培,让他在你身上下那么大的手笔。”
沈清仪看到辛璃这番表情勉强扯出一点笑意,“若我知道就好了,恩恩怨怨赔给他一了百了,可我偏偏不知道,过去的五年我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当年的事情又怎么说的清楚。”
她没了和辛璃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眉眼倦怠,“这些事你没经历过很难明白。”
辛璃最讨厌女人为了个男人而忧心郁结的模样,也果断的转移话题开门见山:“那又关辛晔什么事?”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因为一个辛培值得放弃掉怀胎十月的孩子?或者你觉得,辛晔是辛培的儿子所以你不喜他。”
沈清仪一僵,沉默良久却说不出话来。
辛璃看她的反应几乎失去了对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期望,冷冷道:“你把他交给我照顾,自己干干净净摘出来,你想做的是什么?若我没有回来你又打算怎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