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修凉抬眸看了辛璃一看,嘴唇动了动还没有说出话来就被打断,“我要听实话。”
卓修凉顿了顿道:“宫先生曾说过,这世间能解我魔域之毒的只有非木果。”
辛璃了然,“那他肯定没有和你说过魔域之毒还有解药。”
卓修凉摇了摇头,“都传魔域之毒无解。”
辛璃看着卓修凉笑了,“所以就连非木果也不一定能够解你的魔域之毒。”
卓修凉下意识就想要否认,可话到了喉头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抿了下唇权当默认。
当时身中魔域,也是偶然遇到了云游的宫扬才吊住了一条命,世人都说魔域无解,宫扬不信,折腾了许久才终于在偏远古方里找到了千百年都未曾现身的圣药非木果。于是,他暗无天日的试药终于有了一个盼头。
可非木果是圣药,要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五年的光阴,也足够磨平他所有的期待。而辛璃的出现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无论五年前还是今日。
辛璃松开了卓修凉的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都说非木果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看来也是夸大。丞相府这一趟是必走不可了。”
卓修凉抬眸看着月光下朦朦胧胧的辛璃,眼眸也跟着朦胧了一下才沉沉道:“解药一事是真是假我们尚不清楚,龙知九身边有一个神秘的萨埵,我们必须三思而行。”
“不管这消息是不是真的,我都要走一趟。”辛璃没有再坐下,反而踱着步子绕着枝叶婆娑的树转圈,衣裙摇曳,姿态卓雅。她的语气很轻,听在耳里甚至有些坐看云起的闲适,可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心悸,“辛府上下十不存一,这个仇必须报。”
卓修凉的目光一圈一圈跟着她转,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阿璃想如何,杀了龙知九和萨埵?”
辛璃回眸看了他一眼,“你帮我吗?”
“死在我手下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杀人。”卓修凉沉沉道:“可我更不想让阿璃手上沾染鲜血,你想要杀谁,我都帮你。”
辛璃嗤笑一声,“战神想要放下屠刀的时候还是战神吗?”
“如果我不想做战神,成为所谓的战神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征战的目的呢。”
“可你那么多年的征战都在叙说着你杀戮无数的事实。”辛璃停下了脚步冷目睨他,“十三岁就上了战场,数百场战役凯旋,那五年的征战不是你一句‘不愿’就能够抹平的。”
“你想金盆洗手,可现在的时局却不会允许你仁慈。大楚武官凋敝,介时若真的发动了战争你真要躲在王府里闭门不出不成?”
辛璃步步紧逼,“身为大楚王爷,想要置身事外就是痴人说梦,甚至在战发时,你会是第一个被推上战场的人。你这样的处境,却要劝我手上不沾血。”
“你是不是忘了方才我们在皇宫里的场景,我杀人的手法和速度并不逊色于你。你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比谁都要清楚我手上到底沾了多少血。”
辛璃轻哼,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样,你也要劝我?”
卓修凉一直静静地看着辛璃,眼神平静而深邃,而在眸光深处却又隐晦的流转着痴迷的色彩。
而等辛璃终于把话说完了,卓修凉才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可是阿璃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