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摇头，淡淡一笑：“十年前，从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决定把一切都忘了。包括这个人！所以我何必要知道？”
樊清既无奈又心疼，捶了捶文娟的肩头，叹道：“你啊！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当初就是因为你这股倔强劲，才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
文娟无言，眼睛再度望向窗外飞速而过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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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张雍和与林丽丽正从民政局出来。
林丽丽走在前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
后面的张雍和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两人站在民政局大门前，一时相对无言。
林丽丽望了望各自手里还握着的，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再抬头定定地注视着前夫。
张雍和坚毅的脸庞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
林丽丽不觉苦涩一笑。
这个男人万年冰山似的脸，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流露过任何一丝一点的变化。
不过，这样说好像也并不确切。
记忆中，除了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或者在赛场上的时候，他才会让人感受到：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雍和，”虽然离婚了，但一向心高气傲的林丽丽还是忍不住地追问：“你有爱过我吗？”
张雍和别开眼，不去望她，“我们已经离婚了，再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是求你能给我一句实话，也这么令你为难吗？”林丽丽不觉愤怒地朝他低吼。
张雍和不想再聊下去了。
这样的对话，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隔三岔五地总会发生。夫妻八年，争吵冷战已经成为家常便饭。这样的婚姻，即便还有所谓的感情，也早在彼此不断的争吵中悄然磨灭。
张雍和不由地叹了一声，“丽丽，我们早在开始的时候就是一个错误，也应该是时候把这个错误给结束了。与其相互折磨，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错误？！你竟然说我们的婚姻是一个错误？！”林丽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声线一下子拔高，又尖又细，下一瞬肩头却又颓然地垮了下来，呆滞地站在那儿。
“你有开车，那我就不送你了。”张雍和不想再多言，越过仍在怔怔发呆的前妻，边往前走边说：“快点回家吧。”
“家？！”林丽丽凄然一笑，“我哪还有家？”
他顿下脚步，两人并肩而立，却面朝相反的方向。
他默然。
林丽丽侧目，望向他雕像般立体的侧脸，苦涩而笑：“从我们分居的那天起，我早就没有家了。”
“你有家。你还有老师和师母。快回去吧。一直以来，他们为我们操碎了心。现在就别让他们两老再为我们两人担心了。”他低沉而语重心长地把话说完，再度迈开长腿，举步而去。
“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她？”林丽丽在他的身后，突然大声地质问。
他的脚步一下子再度凝住了。
张雍和背对她，她自然无法看到他脸部表情。但是从他突然僵硬了下来的肩膀，她似乎也可以猜到他的心里还是会有波动的。
看吧，他的心并不是完全麻木的。只是能让他显露情感的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林丽丽的笑容越发苦涩了。
张雍和僵硬的身子动了动，低沉地说：“我会让会计师尽快把资产分割清楚的。完成后，我让秘书通知你。”
林丽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张雍和，我们之间就真的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连最后的财产分割，也只能通过你的秘书来交接了。”
第三度沉入默然后，张雍和最终举步离开。
只剩下黯然神伤的林丽丽，仍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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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到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小文静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好害怕被这汹涌的人群给冲散了。
离开这个城市十年了。一旦归来，文娟也被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给吓到了。
“人怎么这么多？”一边说，文娟一边把小文静拉到了身前护着。
笑了笑，樊清对她说：“你离开的这些年，一切都在变化。”
听到她语带双关的话，文娟不觉默然。
李泳虞对妻子樊清交待说：“我先去停车场拿车。你领她们娘俩到大门广场那边等我。”
说罢，李泳虞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左穿右突，缓慢地朝着停车场走去。
在火车站大门广场前等候时，樊清忽然对文娟提到：“老师这些年一直都在念着你。”
文娟却不言不语，只是假装没听到她的话，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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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泳虞把车开出停车场。
刚好前方有其他的车在掉头，路面堵住了，他不得不停下车来等候。
叭，叭，叭
身边不远处骤然响起几下急促的汽车喇叭声。李泳虞听见后，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往喇叭响起的地方望过去。
在他的对面，张雍和正坐在车子里头。他们各自的车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看样子对方也是在等前面的车掉头。
“泳虞，你这是去哪？”张雍和从车窗探出头，对他扬手，略提高嗓子在喊。
李泳虞骤然见到他，竟无端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呆住了。
“喂，怎么不说话？”张雍和见到他愣在那儿，以为他没听清，又喊了一声。
“哦，哦，哦……”李泳虞这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呐呐地喊：“去……地方接个小队员，现在带她回队里报到。”
叭，叭，叭
张雍和刚想再跟他说些什么，他后面的车子不断地按响喇叭，催促他赶紧开走，别占道。
李泳虞忙不迭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快开车走吧。
张雍和往后观察了一下。现在确实不是闲聊的时机，他马上坐正，对好友举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示意等会电话联络。李泳虞赶紧点头示意明白了。他便先行开车走了。
见到张雍和离开了，李泳虞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前方的道路也渐渐疏通，李泳虞不再耽搁，赶紧开车前往火车站大门去接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