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界的天已经黑了,星星毫不突兀的挂在天空,春季末的风,依旧携带着一丝凉意,微微拂过你的脸颊是时,仍有些许刺骨的寒意。
夜晚的沌界,宁静中四处泛起叽叽喳喳的蜉蝣精魂兽的叫声,恐是开春天气偏早些,白天皆不见,唯有在晚上时,才依稀听得见东一片儿,西一块儿的叫唤。
南宫阙应承了上官空渡的三个要求,上官空渡也同意南宫阙从此不再游离四方,南宫阙承诺:“从今往后,沌界立学社,办医馆,不分种族平民官僚,皆可同一享有。”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南宫阙已经担心着南宫瑾的生死问题,担忧南宫瑾是不是从此便不能再醒过来。他无时无刻不再叮嘱上官空渡,可是上官空渡始终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众人不知道是信任他的医术,还是觉得南宫瑾天命不凡,不会就此死去。
南宫阙担心的看着上官空渡说道:“上官神医现在是不是可以看一看瑾儿的病情,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啊?”
上官空渡对着南宫阙回答道:“帝尊大可不必担心,老朽说他三日之后便会醒来,现在离我施救的时间尚且还早,且把心搁在独自里。在老朽施救后还能丢失性命的人。唯独……”。上官空渡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又不好开口说出,亦或是心中的一个结。
上官仲卿看出了自己叔叔上官空渡的难言之隐,眼睛定格在上官空渡已经花白的头发之上,这让上官仲卿心中颇感心酸,他有看了看上官空渡额头的皱纹,松弛的皮肤拉扯在上官空渡的脸上。这对于从年少轻狂便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的上官空渡来说,最令人心疼的地方。
上官仲卿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帝尊,此事便有臣替叔叔说吧!”上官空渡目光呆滞的看着上官仲卿,依旧是欲言又止的感觉,可好像他依旧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说了出来:“仲卿,你这孩子,速速退下,切莫多言。”
南宫阙见此事定有蹊跷,便吩咐上官仲卿说道:“上官将军且说来,孤自会替上官神医做这个主。”如果说刚刚上官仲卿还在担心叔叔会因为此事觉得孤立无援,现在他几乎放下心来。
只见站在帝尊身边南宫允儿公主说道:“上官将军还有何担心?且放心大胆的说出来。”随后路亦卫跟着符合到:“上官将军且说出来,自有帝尊做主。”上官仲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柳云洛,柳云洛作为南宫阙的贴身侍卫,长期呆在帝尊身边,自然听到的看到的比别人多的多,加之他从小的身世原因,所以柳云洛早就习惯了不言不语;或许柳云洛也是个不擅长言语的人,对待每一个都是一样,寻常情况之下,若是能见他脸上泛起丝丝微笑,嘴角抽动,定然是沌界中出现了天大的喜事了。
对于柳云洛来说,恐怕上一次微笑是南宫阙战败司马奘,从天空落地时的事了;他只关心南宫阙的生死安危,别的对于他来说,再大的事情似乎都不存在任何的意义。
上官仲卿明白柳云洛大人的习惯,他见柳云洛只是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表情为难的叔叔上官空渡,便开口说道:“叔叔上官空渡曾在年少时,对于《治愈术》的学习尚且浅薄;当时我的爷爷和奶奶被精魂兽所伤,被父亲大人发现时,已然危急,再晚些恐怕已是尸首无存了。幸好父亲大人及时赶到,将爷爷和奶奶救回,父亲找遍了整个沌界的所有精魂治愈师,叔叔也曾看过一二,可已然是回头乏术;打此,叔叔因自责便以酒浇愁,就离家出走再也不曾回去过。”
在一旁的上官空渡一句话也没有说,在上官仲卿的话语引导下,回忆起往事,不由得如昨日方才发生一般在眼前浮现;只见上官空渡方才自信不已的脸庞略显不自在,平时坚定不移的眼神,变得游离闪烁不定,带着眼角丝丝充血发红,滚烫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南宫阙见上官空渡久久不曾说话,缓缓说道:“往事不堪回首,且把酒当歌,但是上官神医也不必太过自责,毕竟你当时年少,医术尚浅,上官老先生在天之灵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有如此成就,心怀天下,必然也不会怪你,心中定然感到高兴和欣慰。”
众人应声道:“帝尊所言极是,上官神医不必介怀。”
这一切对于上官空渡来说,一直在心中沉淀了五六百年的陈年往事,压抑和控制着他,当年上官仲卿的爷爷和奶奶临终前给他说道:“我儿上官鸿志,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治愈师苗子,将来定要救人图志,救万民与水火之中。”
而后上官仲卿说道:“叔叔为了不让父亲大人寻找到他的下落,连名字也换了,虽说每年到了爷爷奶奶的祭日,叔叔都会前去拜祭,但始终不愿意回家。”
上官空渡摇了摇头说道:“我改名字不是因为担心你的父亲大人找到我的下落,而是我觉得自己有愧于“鸿志”这样一个心怀报复的名字。所以便改名为“空渡”了,空渡光阴,空渡沌界世人,却无法渡空。”
南宫阙像是听明白了,关于上官空渡的事情,南宫阙说道:“那这么说来,上官神医真正意义上,的确是没有失过手,尽管刚刚我还着急,现在孤更加放心了。”
上官空渡又说道:“经过微臣之手帝胄定然安然无恙,而且所用之药是充满复生能量的“天启卉”,药引是路亦卫大人的百年好酒,二者搭配,犹如灵丹妙药;待帝胄醒来,必然恢复如初,生龙活虎的。”
话音刚落,上官空渡缓慢的走到南宫瑾寝宫的大门边上,抬头看着天空,上官仲卿紧跟在他的身后,恐是担心上官空渡有一次离去,再难寻找他的身影。
只见上官空渡走到了门边便驻足瞻望,对着南宫阙说道:“帝尊且吩咐下去,让御膳房准备些帝胄爱吃的饭菜,帝胄稍后便回醒来,届时必然会很饿,因为已经沉睡了三天三夜,神仙也受不了啊。”
南宫允儿说道:“帝尊哥哥不必操心,小妹这就去安排。”南宫阙脚步急促的走到南宫瑾的床边,看了南宫允儿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上官空渡又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天空,没有谁知道他实在做什么,没过一会儿,上官空渡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南宫瑾卧榻所在方向轻声细语的喊道:“时辰已到,帝胄此时不不醒,更待何时。”
南宫阙两只眼睛望眼欲穿的盯着南宫瑾的脸庞,一动不动的生怕错过南宫瑾一个细微的动作。
没过多久,南宫瑾像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大叫了一声:“啊……”,一下子惊坐起来,惊坐起来的南宫瑾咳嗽了好一会:“咳……咳……咳……”。
站在门边的上官空渡慢慢的走了过来,对着南宫阙说道:“帝胄在晕倒之前应该是进入了一个雾霾圈,自然醒过来之后会有需要恢复一下。”
南宫阙全神贯注的盯着南宫瑾,南宫瑾缓慢的睁开眼睛,看见南宫阙说道:“爹爹,孩儿怎么在这里!怎么又回到自己家了?好饿啊!”
南宫阙没有继续追问,看了一眼上官仲卿说道:“马上吩咐御膳房上菜,越快越好。”上官仲卿说道:“遵命,速速去办!”
转眼一会儿,上官仲卿回来复命:“呈秉帝尊,饭菜已经准备好,请帝尊帝胄移驾用餐吧!”只见南宫瑾一下子翻起身来,等不及穿上衣服,就跑向了饭桌。
南宫阙看见南宫瑾已经醒来,面对着众人说道:“各位爱卿已是多日未曾休息好了,现速速回家休息吧!凡事明日再做商议。烦请上官神医留下,再为小儿把脉,将其身体查看一翻。”
所有人知道南宫瑾已经醒来,且没有什么大碍,按照南宫阙的吩咐,就都回了家,只留下上官空渡。
南宫阙看着南宫瑾一番狼吞虎咽,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悄悄地给南宫瑾打了一碗热汤,向南宫瑾递了过去,南宫瑾接过南宫阙的茶饮说道:“谢谢!爹爹!”
南宫阙安排上官空渡在自己一边就桌坐下,看着狼吞虎咽的南宫瑾,南宫阙别提心里有多高兴;忽然,南宫瑾吃饭的速度放慢了,看着上官空渡问到:“父尊,此人是何人?”
南宫阙看着身边头发花白,布满皱纹的脸庞消瘦且显得格外精神的上官空渡说道:“此人是你的救命恩人,上官空渡神医。”
南宫瑾一听,姓氏也是上官,就问到:“上官仲卿叔叔的姓氏也是姓上官啊。”
上官空渡看着南宫瑾说道:“帝胄甚是聪明,老朽正式上官仲卿将军的亲叔父。”
沌界的天已经黑尽了,今晚的月亮不是很圆,但是清澈透亮,与满天繁星交相闪烁,风也小了,几乎听不见风的声音,帝都的老百姓们都安安静静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