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燕澈一直没有露面,是本王疏忽了。只是以你们现在的兵力未必能啃得下本王。”赫连芃双手抱胸,朝棠饴扬了扬下巴。
“本宫没想过和摄政王拼得个鱼死网破。”
燕澈骑着马徐徐赶来,看到棠饴坐在城墙边上的危险动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棠饴立马讪讪一笑,从城墙边上下来。
“久闻摄政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除夕之夜,王爷为何不与家人团聚?”
燕澈的话像是突然戳中了赫连芃的心伤,他默不回答,却是一手挥退了还在抵抗的北庭人。
“就在这里谈,难道是缔结城下之盟?”
“是本宫失礼了,只是摄政王的阵仗......”
“退回边界!”赫连芃一道命令下去,没有任何人敢质疑,而是迅速执行。
窥一斑而见全豹,可见赫连芃的威望和治军严谨。
“不如让顾越送一程,夜深天黑,本宫不放心。”
燕澈说完,棠饴突然大笑了起来,不说她想笑,赫连芃也觉得燕澈这个人,腹黑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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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匆匆打断的夜宴再度开席,此刻已经是午夜子时,新的一年就在有惊无险里展开了。
心大的柏城百姓又继续着他们除夕夜的热闹,城主府亦然。
“怪不得大望朝的女子都那么客人,风水养人,食物也养人。”
赫连芃喝了一口青稞酒,又吃了几道美食,止不住称赞。吃惯了北庭草原的大口肉大碗酒,在尝一尝大望朝的食物,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赫连芃曾经是最受宠的皇子,有民心也有君威,本该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可是他的皇兄趁他出征的时候谋反篡位,在他大胜归朝的时候假借庆贺之名对他下毒。
此后,赫连芃的兵权被削,幽禁于王府之中。
三年后,皇帝病逝,赫连芃趁着朝政混乱的机会恢复自由,夺回了原本属于他的兵权。
只是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原本属于他的势力都被剪除得差不多,于是成了今天摄政王与幼皇寡母分庭对抗的面。
“本王知道,如今西北想逐渐发展商业,以摆脱土地贫瘠和气候恶劣带来的困苦,其实北庭也是。”
赫连芃又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正想要称帝的野心,但他却有福泽北庭万民的愿景。
“九皇子,南阳郡主,本王今夜率军夜袭,其实是想要表达心之所愿。西北与北庭与其为敌自损想耗,不如联手发展,永结友好!”
赫连芃站起身,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指天,“本王愿指天为誓,有生之年绝不会再兵犯西北!”
棠饴知道,这个姿势是北庭人最郑重盟誓。
说到底,赫连芃就是看见了西北这七年来的发展,想和西北互惠互利。
西北交通便利,北接北庭,西通西域诸国,南连大望,东边过了一大片平原就有便利的水路。
奈何气候和土壤的条件不利于农耕,人口稀少,商业发展不起来。
北庭有人口,却没有发展商业的技术和地理位置,与其总是去掠夺,不如学会自给自足。
“赫连芃,如今这北庭还不是你说了算吧?”连续赶了几天路,棠饴有些困,打了个哈欠泛出了一汪泪花,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甚是怜人。
“小糖儿,这不是有你嘛!”看着棠饴的模样,赫连芃忍不住再度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