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畅通没人阻拦的感觉真不错,比在陈悯农的公司里顺畅多了!没人来没人管,电梯按上几楼是几楼,这是把人生的遥控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感觉啊!”
林宇没想到郑有明此刻竟有闲心调侃起来,似乎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他配合的笑了笑,可随即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郑局长,你刚才在楼下是不是说过,我们乘坐电梯到达二十八楼见到陈悯农的时候,正好是二十分钟之前陈悯生坠楼的时候?”
“是啊,我是说过,怎么了?”
“难道又是巧合?这案子里怎么这么多巧合?
我们透露出要调查陈悯生的意思,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在健身房分部的时候啊!”郑有明见林宇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配合的应和起来。
“嗯……对……知道我们要调查陈悯生的人,应该只有健身房水北区分部的负责人,然后就是那个被谣传拆迁的小区的物业和那个罗大爷。
我们从郊区的健身房分部前往祝异所住的那个小区,大概花费了一个半小时,在小区里呆了半个小时,随后驱车前往了陈悯农的公司。
不过,去房产公司这期间不过十五分钟,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说,凶手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我们要对陈悯生动手,随后立刻临时安排陈悯生来到这个商场并到顶楼。
两人争执一番之后,他通过迷幻药弄晕了陈悯生或者直接用什么手法杀了陈悯生,然后将他推下了楼,这个过程要不了多久,时间应该足够的……”
林宇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发起了呆。
一旁的郑有明见电梯到了顶楼,不得不亲自动手,将林宇从电梯中拖了出去,然后安排他坐到了一边。
见林宇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过来了,郑有明只好自己先行看起了现场。
林宇这一思考就足足思考了二十分钟,郑有明将整个天台翻了个底朝天以后,他才看到林宇的双眼恢复了清明:
“怎么啦?有什么发现啊?需要想这么久?”
“如果我们不把一切当巧合来看……”林宇突然开口分析道:
“那么,我们在查案当中的每一步所遇到的事情,都很有可能是有理由的!”
“什么意思啊?”
“我们一步一步往下查的过程中,幕后黑手应该也在见招拆招。
因此,只要我们仔细分析一下调查过程中谁提供了线索,谁又阻止过我们,应该就能够判断出黑手的身份。
健身房分部的人提供了陈悯生这个人的信息,因此分部应该和案子没什么关系。
随后我们到达了祝异住的小区,小区的罗大爷为我们提供了房产公司的重要线索,并且物业也没有阻拦我们,证明他们应该也和案子没有太大关系。
如此说来,真正阻拦过我们的,只有陈悯农的前台!
从我们进入公司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断的想方设法阻挡我们见到陈悯农。
并且,我认为他们还不止准备了一套阻止我们的方案!”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前台是幕后黑手?”郑有明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会是前台,她不过是个用来拦住我们的棋子罢了。
我们在通过了前台的阻拦进入电梯的时候,前台告诉我们的是要先前往二十六楼见到陈悯农的秘书,然后才能见到陈悯农。
这应该是他们的A计划。”
“A计划?目的呢?就为了拦我们一下,意义何在?”
“拖延时间。
因为,那个时候陈悯生应该还没死!”
郑有明眼睛一亮,点点头道:“有点儿意思,你继续说!”
“他们的计划很顺利,在我们坐上电梯的时候,陈悯生就已经注定活不成了。
因此,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拖延我们。
并且他们很清楚,若是太过怠慢了我们,很有可能引起我们的怀疑。
所以,在我们上了电梯以后,他们选择了B计划,将我们直接送到二十八楼,演了一场怠慢了我们然后负荆请罪的戏码。”
“所以你说的这个黑手,是陈悯农?”
“对!他让我们看到了他坐轮椅的样子,从而引起我们的同情,认可他是弱势一方并打心里原谅了他,从而减轻我们对他的怀疑。”
“陈悯农是幕黑后黑手……”郑有明有些奇怪:“不应该呀,我们在和陈悯农对话的时候,他没什么异样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安排了这一切的人。就算他的心理素质再好,也不至于在刚刚杀完人以后,看到两个警官一点都不惊慌吧?这哪里是人啊?这是变态啊!”
“话虽如此……”林宇沉吟了一阵道:“但我们从进入公司开始到见到他,这中间的时间并不短,他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从而在表面上糊弄我。毕竟,我们上去见他只是问询,又不是审讯,不可能对他观察得太过细致。”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郑有明来回踱起了步:“可我实在是想不出,他杀陈悯生的理由,更想不出他要杀祝同的理由。并且,我们没有丝毫证据来证明他就是幕后黑手,全凭猜测就派人去堵他,似乎也不合适啊!”
“我知道,所以,我没准备去堵他。”
郑有明听林宇“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意思就是陈悯农的嫌疑很大,很有可能就是最后的凶手。
可是说到最后,林宇却话锋一转,说没准备去抓陈悯农。
这一个急转弯差点闪了郑有明的腰……
“林宇,我有点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他有嫌疑,却又没准备去堵他,难道说你有把握他不会跑,可以先留着慢慢查?”
林宇点了点头:
“陈悯农作为一个房产开发商,在京城的商界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他要是跑了,影响很大,所以跑与不跑这种事必须三思。
并且,假设他和巫师暗中有勾结,能混到他这个级别的棋子,对于巫师来说,也是举足轻重的。
若是把陈悯农就这么舍弃了,想必巫师也会肉疼的。
所以我敢说,他在明确我们真的怀疑到他之前,是肯定不会跑的,所以没必要去堵他。
等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再把他拿下来更稳妥一些。”
“你倒是自信,可我心里怎么在打鼓呢?”郑有明嘀咕道:“你是江城的警官,没抓住人你拍拍屁股走了,我怎么办?”
林宇笑道:“那就看郑局长信任我几分了!”
郑有明纠结了一会儿,一咬牙道:
“行,我信了!你小子向来是喜欢给我们惊喜的人,总不至于在真正摊上事的时候坑我!”
“刚才你在天台转了那么长时间,有发现吗?”
林宇岔开了话题。
郑有明也没有在之前的问题上继续和林宇争论的意思,而是顺着他的话道:
“天台上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如果不是没有发生过打斗,就是痕迹已经被凶手清理了。
从天台的现场上看,凶手的作案手法很专业,恐怕也不是善茬。”
林宇抬头环顾了四周一圈,指了指不远处的晾衣竿:“那床被子你看过吗?”
“看过,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
“不一定!”
林宇说完,迈步走到了被子跟前,将被子掀开了。
这不掀不要紧,一掀开被子,一个脚印赫然映入两人眼帘。
“林宇,你是个什么神仙?站这么远,就能确定这被子里有脚印?”
“我不是神仙,只是有神仙保佑……
其实我在掀开被子之前也没想到里面居然会有证据,只是觉得这么个被子放在这里有些扎眼,不掀开看看心里痒痒……”
“这么说来,强迫症还挺适合干刑侦咯?”
郑有明无语了好一阵,才打电话将鉴证部门的几个警官叫到楼顶提取的脚印。
随后,他又让人拖了几顶黑布帐篷上楼,一寸一寸的将天台用宽幅足迹灯检查了一遍,直到把每个角落都翻遍了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