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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漆黑的意志(一)

“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了。”等阿米娅回到房间,凯尔希说道。

丽兹还呆在原地,正常情况下她此时就应该回到房间去安慰阿米娅,可她没有这么做。并非说她不再把阿米娅当做好朋友,只是在她听过阿米娅和凯尔希的谈话之后,她愈发觉得这二人的羁绊之深,是不容许自己这种外人插足的。

自己偷听这件事被凯尔希发现了吗?啊,针对刚才那番对话而言,偷听这件事就显得有些沉重了。

但丽兹还是勇敢地迈出了脚步,她也想面对面地问一问凯尔希,阿米娅对她来讲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酷地和阿米娅讲话。

然而,没等丽兹露头,一位不速这客取代了她的位置。

清辉的月光下走出一个女人来,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她的左手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是……

“爸爸?”

丽兹颤抖着说,她从角落里跑了出来,来到女人的身边。即使记忆有些模糊,但眼前的人一出现便瞬间将那种模糊给补满。不会错的,丽兹一眼就认出,这个美丽的女性就是自己的妈妈。

“妈妈,妈妈你回家了?爸爸他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抱着他?爸爸生病了,爸爸需要,需要休息……您把他放回去,把他放回床上去好不好?丽兹求求你了,妈妈……”

丽兹跪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同时牢牢地抓住丽塔的长裙,仿佛害怕妈妈会就这样带着爸爸离开自己。

“丽兹……”

丽塔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她没有打算让已经没有呼吸的卡兹和丽兹见面。

丽塔和凯尔希犯了同一个错误,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却同时遗漏了躲在角落的丽兹。

“丽兹,听话,去睡觉,明天妈妈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丽塔苍白地安慰,将凯尔希的事情丢到一旁。

“不要,妈妈。你告诉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

“哎……”

丽塔明白自己已经解释不清楚了。不能让丽兹看到卡兹身体上的源石簇,丽兹已经开始伸手去触摸她的父亲了。

“睡一会儿吧。”

“褪黑素成长-γ型。”

丽塔抬手吟唱,源石技艺的光辉作用在丽兹的脑袋上,强烈的倦意瞬间将丽兹淹没,她就这么抓着丽塔的衣服睡着了。

把卡兹背靠墙地放置在地,然后又把丽兹送入他的怀抱。

“卡兹,你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双手抱抱丽兹。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

说着,丽塔的眼眶再次泛红。然而凯尔希的存在让她抑制住了自己汹涌的情绪。

“卡兹去世了吗?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我想,如果是我们带来的后果,我向您表示抱歉。”

凯尔希眯着眼,歪着头说道。

“我倒没从你的态度中看到抱歉的意思。你放心,如果卡兹的死是你们带来的‘果’,你也就没可能如此‘完整’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了。”

丽塔扬起下巴,俯视着凯尔希。虽说卡兹的死与这群感染者实难有所联系,但她对凯尔希那副倨傲态度很是不爽。

“明明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直呼其名,连“卡兹叔叔”都不会叫吗,哼,真是个不懂礼仪的冷血动物。”

“如果冷血可以让我看清真相的话,那再好不过。尊重是互相的,你的丈夫在和我交谈的时候隐瞒了你这样的存在,你带着他现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我的尊重,不过……似乎他也不需要就是了。”

“你……”

丽塔不禁睁大了眼,凯尔希说的话太刻薄了,她不禁开始怀疑凯尔希的真实年龄。

“我必须保证我的团队成员的安全。为了看清楚更多的真相,我会抛弃无谓的情感。或许卡兹对你来说是不可分割的重要人物,但与我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混淆了视听的骗子而已。一个人是不会为了另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而流泪的,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吗,阿——姨?”

凯尔希说着,纵使看见丽塔气的发抖的身体,她也坚持这样讲。

“够了!所以我才说感染源就是一群瘟疫。肮脏!恶臭!滚吧,带着你的人滚吧。记住,你们的命是我的女儿丽兹给的,我本可以捏死蚂蚁一样把你们全部剿灭。”

丽塔愤怒,金色的长发震颤。她的背后出现了一轮小型的,近乎实体的明月,强烈的源石技艺光芒放肆地燃烧。

“很遗憾,这样可不行。”

“你说什么?”

“身在泰拉世界的独立之邦——萨卡兹,即使我舍弃了再多的感情也难以窥探到其中的秘密。六年前,当全世界都在天灾雨的攻势下苦不堪言的时候,唯有卡兹戴尔得以全身而退。不,全身而退说的太保守了,他们甚至还以人道救援的借口,在各个重灾区搜集大量源石晶体。六年之后,最为奇怪的事发生了,阿姨,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凯尔希死死盯着丽塔,后者面色凝重,显然是凯尔希的话语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她。

“不说是吗?我来替你说。明明六年前才爆发的矿石病,却在已为人母的你身上出现。罗德岛的Doctor曾经研究过,矿石病的感染者全部都是低龄儿或新生儿,阿姨,你不会想说今年你和我同岁吧?”

“我……我是二度感染者。”丽塔脸色很难看。

“哦,是吗?二度感染者可以使用这么强烈的源石技艺?撒谎也该有个限度,你背后那夸张的源石技艺术式已经完全出卖了你!”

凯尔希狠狠指向丽塔背后的月亮。

“萨卡兹早就出现了感染者,矿石病的源头也并非维多利亚神隐事件。这其中的缘由,还请给我解释一下吧。”

“呵呵呵呵……”

收起之前的窘态,丽塔掩面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笑起来的丽塔真的很美,即便这是相当露骨地嘲笑。

“我明白了,你是一心想死。从刚才开始就在那里唧唧歪歪唧唧歪歪。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莫过于情感,你却大放厥词把它丢掉?来吧,就我来让你见识见识你视为累赘的‘情感’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力量。现在,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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