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我没碰你,明明是你在碰我!”薇琪气鼓鼓地回嘴。她不喜欢坐在格雷厄姆旁边。这不,她的画全被他给毁了:猫的胡须七扭八歪,像是猫头上插了几根电视天线。薇琪气呼呼地擦了个干净。
格雷厄姆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薇琪只好坐在他右边,再加上她又是个左撇子,他俩的胳膊肘时不时地撞上。
“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格雷厄姆责怪道。
“哪有,”薇琪气恼地说。她试过改用右手,可那样感觉别扭极了。
“你就是笨。跳高跳不过,击球也击不准。”
薇琪想踹他一脚。可她心里明白格雷厄姆说的没错。她跳高时老是撞到杆子。她的身材太小了,不像十岁的样子。但她相信如果从另一侧起跳的话,她会表现的出色一些。可这样一来,沃森小姐铁定会恶狠狠地盯着她看,嘴里发出不满的嘘声,认为她是小题大做。沃森小姐教学生们挥棒球杆和板球拍时,每一个学生都得照着她示范的样子做,薇琪也照着做了,却从来没击中过。
最后一节课是绘画课,等放学铃一响就可以回家啦!薇琪心中暗喜。一会儿亚莎会来她家,和她讨论运动会要参加哪项比赛。薇琪担心她一项比赛也赢不了,不过要是她认真地选一项,至少能尽力不会垫底。她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格雷厄姆,继续画画。
***
亚莎来时,发现薇琪正坐在床上,对着手里的针线活儿皱眉头。她正在为下周要来她家的奶奶绣一个靠垫套,薇琪好久没见她了。而且薇琪爷爷不久前刚去世,奶奶想必很伤心,薇琪想让她高兴起来。
“运动会那天,你奶奶会来看吗?”亚莎问。
“会的。”薇琪说,“要是我能赢一项比赛就好了,这样她就能以我为荣,或许就可以把伤心的事儿忘了。”
“我们可以试试‘套袋赛跑[1]’。”亚莎提议。她把薇琪那一堆CD和猫猫狗狗的布偶推到一旁,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我们可以套上垃圾袋来练习。”“‘套袋赛跑’的冠军通常是伊桑。”薇琪一边说,一边尽量确保手下的针脚不出错,“有时是格雷厄姆。他的腿很长,能跳得远。”
“就像青蛙一样。”亚莎咯咯笑道。
“希望他能像青蛙那样跳着走。”薇琪说罢,两人不禁大笑。
“叫他‘蹦蹦蛙’可再恰当不过了。”亚莎说。她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或者我们可以试试‘勺子托鸡蛋比赛[2]’。格雷厄姆和伊桑一般不会参加这个。”亚莎从床上跳起来说,“快问问你妈能不能让咱们煮些鸡蛋。”
“我先把这个角缝好。”薇琪把针穿入绿色缎布中,缎布太光滑了,时不时从她手中滑脱,她绣了几针后停下,皱起眉头。和妈妈为她打头绣的几针一点也不匹配。“我永远也弄不好这个。”她叹息道。
“让我看看。”亚莎接过织物,研究着那行歪歪扭扭的粉色针脚。薇琪双臂交叉在一旁看着,下嘴唇朝外撇出来。教亚莎缝纫的是她奶奶,她奶奶经常穿着色彩缤纷的莎丽服和同样刺绣精致的上衣。
“你绣反了。”亚莎说,“或许你可以把布倒过来重新绣。”
薇琪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个靠垫套。它已经被弄得脏兮兮了,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那都是她之前绣错又拆除后留下的。她的妈妈从右边起绣,而薇琪是从左边起绣。
亚莎见过薇琪艰难地使用开罐器的样子,也见过她反复使用剪刀后磨出的水泡。就连卷笔刀薇琪也得反着使。“要不我来帮你吧。”亚莎提议道。
“我想亲自绣。”薇琪闷闷不乐地说。她当初开始绣这个靠垫套时可是满怀希望呀。现在不到一个星期奶奶就要来了,离完工却还差得远呢!
“那我帮你拆线吧。之后我可以坐在你对面,绣几针给你作镜面示范。”
“好吧。”薇琪勉强同意了,“我们可以一边煮鸡蛋一边绣。”
亚莎在一旁盯着,确保薇琪没有绣错。很快垫套一角的一朵粉色玫瑰便初具雏形了。薇琪重拾了信心。或许边缘的针脚粗细不一,不过这玫瑰看起来确实有模有样了,况且,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花瓣对吧?等把其他的角都绣好后,再洗干净熨烫后,成品看起来一定会更好。
“走吧,鸡蛋应该已经熟了。”薇琪说。她们一同跑向厨房。
注释
[1]套袋赛跑:参赛者将双脚套进麻袋或布袋,双手握住布袋向前跳,最先到达终点的为胜者。
[2]勺子托鸡蛋比赛:参赛者站成一排,每人手里拿一个勺子,勺子里放置一个鸡蛋,听到开始命令后一齐向终点进发,其间鸡蛋不能落地,第一个到达终点的即为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