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和黑暗不断交织,山川退隐又闪现。我用手指蘸茶水,在桌面上画一个人的肖像。水汽浸湿了手指。回到我生活的城市,我发现自己被一种虫子蛀空了。
假如没有下雨,我会去门前的山坡上走走,可我还没看到那个我所要辨认的人。每天我都会整理一遍书桌,用纸巾擦洗。街,那么空荡荡。没有我急于去的地方,也没有我急于见的人。哗哗的雨声给我充塞感,堵住我的喉咙,也堵住我的耳朵和眼睛。小巷更空。
一生,人最终是和自己好好相处。人最终是以自我救赎打捞自己的,终究不可原谅的人,是自己。有一天,原谅了自己,我们会抱紧自己的影子,安睡或去往他乡。
一个人老去。像院子里的一棵树。我突然明白,在很多年前,我坐火车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粒种子,种子在我身体里发芽。坐火车离开之后,我才知道,再也没有一个比你更让我挚爱的人,再也没有一支比爱更让我悲伤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