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桃夭点点头,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可是心里却隐隐出现了不安。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么害怕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似的。
“聂容北,你帮我照顾一下薇薇,我离开一下。”凌桃夭匆匆忙忙地往单修哲的方向跑过去。
唐暖薇因为酒劲上来,只能接着聂容北勉强站着。头也晕晕乎乎地,就连眼前的事务都开始旋转起来。
聂容北抱着她,香气在鼻尖下肆意地流窜,她的身子很软,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就这样抱着她,他也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远远的,有一股杀气迅速地朝他逼近,聂容北都还来不及反应,怀里的人就已经被拽走,然后脸上硬生生挨了一拳。
“聂容北,你想玩女人也要看对象吧?!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唐暖薇是我的!”宫屿才离开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唐暖薇软软地趴在聂容北的身上,愤怒从胸口喷涌而出,他上前就给了聂容北一拳。
聂容北踉跄的几步,站定,擦掉嘴边的血迹,道:“宫屿,你能不能问清楚了再出手?”
唐暖薇人虽然已经瘫软无力了,她依然狠狠地拧了宫屿一把:“聂容北只是扶我一下而已,我被温馨给灌了,站不稳。”
“咦?”宫屿吃了一惊,看了看远他几步一脸郁闷的聂容北,自知理亏,却还是梗着脖子辩驳,“那他也不用搂着你啊。”
唐暖薇郁闷:“你不也是搂着才不会让我摔倒么?”
“我是你男朋友,这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是死是活,别人都不能碰我一下?”
“哎哎,你别无理取闹嘛。”果然说不过做律师的,嘴皮子太厉害了,硬是让她给绕进去了。
聂容北揉揉自己发疼的侧脸,又看看他们两个人那近似打情骂俏的斗嘴,苦笑着摇头走远。唐暖薇,我遇见你好像比宫屿迟了一点呢。只是这一点,却是一辈子啊。
他是第一次看见宫屿如此认真的模样,以前的宫屿一向是玩世不恭,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只是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
也正是感觉到不一样了,所以聂容北才会这么难受。因为他知道,宫屿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你在这里。”单修哲几乎找遍了整个大厅才在外面的阳台上看见一个人拿着红酒吹风的温馨。
温馨惊讶地转过头,脸上的惊喜在看见单修哲眼中的冰冷之后便消失殆尽,那种冷,就像当初她提分手一样。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温馨低声道,掩饰不住话里的失落。
“我的确是来找你的,”单修哲逼近温馨,迫人的气压逐渐压过去,“刚才那杯酒有问题。”
温馨从喉咙里发出笑声,低低地,又极度无奈,“唐暖薇告诉你了?”
“你觉得这还用她说出来么?”单修哲冷声道,“唐暖薇的酒量再不好都不至于一杯红酒就醉倒,说,你在酒里动了什么手脚?”
温馨那双桃花眼微微地一跳,似乎眼前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和她闹着玩一样,“你这么有本事,你为什么不继续猜一猜呢,嗯?修哲?”
单修哲一个大步上前,单手狠狠地掐住温馨的脖子往上提,脸上布满了戾气,他的声音阴骛:“温馨,我现在想要弄死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最好不要让我失了耐性。说。”
温馨因为大手的胁迫而呼吸困难,倾城的脸憋得通红,可是嘴角的笑意却依然那么碍眼:“杀了我啊,修哲,分手以后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了我么?”
大拇指和四指逐渐收紧,单修哲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满眼血红,“温馨,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就赌你不敢。”温馨胜券在握。她是他最爱的人,怎么可能舍得亲手杀了她。她相信,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好意思袒露而已。
单修哲单只手臂继续往上提,温馨的脚尖已经离地,她双手握住单修哲的手,呼吸逐渐阻滞。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温馨心中大骇,眼中开始有了惊慌的神色。
终于,她熬不住面对死亡的恐惧,艰难地出了声:“我只是掺了一点白兰地而已,没有做什么。”
“白兰地?”单修哲那犹如杀人一般的目光看着温馨,“你难道不知道洋酒相互掺杂,烈性会大增么?!”
“咳咳!”温馨双手拍打着单修哲,声音从压迫的喉咙里发出,“放……放开我!”
单修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于是温馨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眼中带着泪,心里却更加地痛,为了一个凌桃夭,他居然会这么狠心地对待她!这还是那个爱她的单修哲么?!
“不就是掺了点洋酒么?凌桃夭难道是水做的,连一点酒都喝不得?何况最后那酒也没有进她的胃里,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温馨压低了声音怒吼,带着哽咽。
单修哲从上往下看着温馨,那双深邃如大海的眼眸里居然有满满的厌恶,他冷冷道:“凌桃夭的确是沾不了酒,因为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那杯酒要是喝下去了,有可能孩子就会保不住?”
温馨忽然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只盘旋着两个字:怀孕?凌桃夭怀孕了?坏了单修哲的孩子?!
“她有了你的孩子?!”温馨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你们真的打算结婚是不是?!”
单修哲微微弯下腰,指尖捏起温馨的下巴,俊美如天神的脸上是撒旦的寒冷:“不是打算结婚,而是已经结婚了。我和凌桃夭现在是夫妻,要是你再敢对她做点什么,你准备在娱乐圈身败名裂吧。懂了么,温馨?”
单修哲甩开她,准备离开,却听见温馨在后面的嘶吼:“你那么宝贝和凌桃夭的孩子,那么我的呢?我为你打掉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血么?”
阳台边上的凌桃夭忽然一阵颤抖。
单修哲转过身,看温馨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说谎的骗子一样:“温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温馨在地上,泪水涟涟地看着单修哲:“那你以为我为什么在和你分手的时候那么虚弱?因为我那时候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她挣扎着站起来,挽住了单修哲的胳膊,哽咽着,“我爱你,修哲,只是那个时候你妈咪步步紧逼,她说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她就毁了我的事业。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演艺圈刚刚起步,不能有半点差池。修哲,你相信我,我一直都爱着你。”
外面的凌桃夭眼泪就直直地掉了下来。温馨又漂亮又温柔,善解人意,大方有修养,再看看自己。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连毕业的专业都是X大里面最烂的。
什么都没有,她又凭什么让单修哲在自己的身边?
单修哲轻轻推开温馨拉着他的手,眼眸深邃如大海,他的声音很缓很好听:“不,温馨,你不爱我,你爱的永远都是你自己。”
温馨看着单修哲走出阳台,漂亮的脸已经是泪水肆虐。单修哲,如果我不爱你,我当初就不会和什么都没有的你在一起。是你先欺骗了我,到最后你却还怪我抛弃了你,到底我为什么会爱上如此自私的你?
单修哲大步朝原来的方向走去,他开始逐渐对自己的感情明了,相较于凤凰,他还是比较喜欢纯良小白兔,至少有乐趣。
只是他不知道,他那只纯良小白兔偷听的功力实在不怎么样,而且只听了一半就迷迷糊糊地离开了。
凌桃夭的脑子一直回绕着温馨的话,我为你打掉的孩子就不是你的骨血么?不是你的骨血么……那样声嘶力竭。凌桃夭想,温馨喜欢单修哲真是喜欢到一定的境界,否则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形象都不要了呢?他们是金童玉女,明明自己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也从来不曾妄想过在单修哲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无端端地难受起来了呢?
唔,凌桃夭捂住心口,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初沈习哥哥离开她的时候。她慌忙地擦掉眼泪,不想让人看见,只是却越擦越多,她只能一路朝洗手间走去。
单修哲回大厅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凌桃夭。唐暖薇正和宫屿斗嘴,而纪苏晗和季唯安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单修哲心中郁结,面上隐隐有怒气藏着,只是没有发作。
他拿过一杯威士忌,一口就见了底。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温馨的怒气,那种背叛让他蒙羞。
“妖桃呢?”唐暖薇见单修哲一个人从偏厅出来,便奇怪地问道。
单修哲一愣:“她不是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么?”
“你离开之后,她就跟着你走了,我还以为你们……”唐暖薇心下一惊,这种时候放凌桃夭一个人是要出大事的。
单修哲也暗道一声不好,于是几个人连忙在人群中搜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