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奢华地犹如宫殿,大床四周绑上了纯白色的帘帐,仿佛电视剧里公主的床一般,墙壁刷着淡色的漆,隐隐透着花香。地上铺着柔软的羊毛毯,一路延伸至门口。凌桃夭望去,看见一双黑色的皮鞋,缓缓地走进。她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可惜了这么名贵的羊毛毯,居然穿着鞋子踩上去。
“醒了?”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她抬眼,看见了皮鞋的主人。顾诺穿着一身米白色休闲装,衬得肌肤白皙通透,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那双金黄色的眸昭示着他国外的血统,好看地不行。
原来世界上存在着能和单修哲一比高下的男人。不过论妖冶,谁都比不上宫屿吧。
凌桃夭勉强支起身子,声音虚弱:“是你救了我?”她记得自己好像是晕倒了,而这之前的记忆也就停留在遇上这个男人的时候,再加上目前的状况,嗯,凌桃夭在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结论。
这男人很有钱,但是也属于多管闲事型的。谁会没事把一个不认识的人带进自己家,一般不都扔在医院就万事大吉了么?
顾诺将手里的白米粥放在床头柜上,侧身坐在了床上,笑道:“这个情况很能说明问题,我的确救了你。”
“哦。”凌桃夭简洁地应了一声,被白粥的香气吸引,于是拿起来不客气地拿起来开始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顾诺这个陌生人。
顾诺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的行为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我救了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表示?”
凌桃夭喝着粥,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之前也救过你,咱们算是扯平了。等喝完这个,我就走。”她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美味的白粥呢。
顾诺单手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越看越像一直贪食的小猫,只是那双眼睛却像麋鹿一般灵透。他开始知道为什么单修哲会这么迷恋她了。她并不是绝代风华的美,只是称得上清秀,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暖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那种阳光,对于他这种生存在黑暗里的人是致命的。
看着她小舌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顾诺不自觉地就扬起了笑容:“够么?”
凌桃夭倒也诚实,“不够,但是我不想吃了。”
顾诺金黄色的眼眸一暗,语气瞬间就落寞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走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话一出口,凌桃夭愣了一下,家?她有什么家?那个有着单修哲的地方么?她以什么身份回去呢?她有些无奈,掀开被子下了床,结果被顾诺拉住。
“如果你要去找单修哲,我劝你还是白费力气了,他大概在温馨那里。”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将凌桃夭直愣愣地劈在了原地,她恍惚间就感觉心慌起来。粉红的唇瓣微微颤动,几乎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事?”
顾诺从床上站起来,他的身高要超出凌桃夭将近一个头,从下往上看,他的脸真是完美的无可挑剔。要是平常的时候,凌桃夭一定会大大地赞美一番,但是现在她的确没有这么心情。
金黄色的眸牢牢地锁住凌桃夭,顾诺的声音不温不火,反问:“单修哲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呢?”
凌桃夭从脚底冒出一股凉气,她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有钱人这么简单。
单修哲踏进原来的别墅时,温馨正拿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看见玄关口的人,绝美的脸上溢出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她穿着真丝睡衣,身材玲珑有致,一般男人看见绝对会血脉喷张,但是单修哲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走过去,声音冷淡:“我只是来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离婚。”
温馨冷冷地笑起来:“单修哲,想和凌桃夭双宿双栖,哪有那么简单?只要我一天不签字,凌桃夭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吧。”
单修哲的瞳孔收紧,薄薄的嘴唇连吐出的字都带着寒气:“温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没有什么耐性。”
温馨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有什么耐心,现在是你求着我离婚,别那么趾高气扬。”
“就算你不签字,我也可以单方面向法庭申请离婚。”
“去啊,这样全世界都知道凌桃夭是不要脸的第三者,毁掉了我和你的婚姻,”温馨笑道,“你很清楚,明星的粉丝有多恐怖,我只要稍稍放点消息,就会有人替我教训凌桃夭。如果你想要看见这样的结果,你大可以提交申请。”
温馨的一番话让单修哲没了言语,的确,这件事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不介意流言蜚语,但是他害怕凌桃夭会因此受到伤害。一些脑残粉的举动是无法用正常思维去理解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单修哲没了耐性,心中不禁懊恼,当初脑子抽了才娶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现在真是吃尽苦头。
“我要你为我做两件事。”温馨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姿袅娜,单修哲的鼻尖下窜过一阵迷人的香味。
他皱了皱眉,“说。”
“过几天会有新加坡那边的人过来交易,我要你带着货替我交易。”
单修哲一怔,不假思索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沾上那种东西的?”他是ITO的人,自然知道温馨口中的货是指什么。
温馨苦涩的笑,嘴角牵强的角度那么悲伤:“你从来都不曾在意过我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单修哲无言以对,沉默半晌,问:“第二件事。”
“我要你陪我参加这周末的慈善舞会,当众宣布我和你之间没有不存在任何第三者。”
“这不可能。”单修哲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温馨倒也不恼,只是手指轻轻重重地扣上单修哲的肩膀,声音柔地能滴出水来:“怎么,担心凌桃夭?”
见单修哲不语,温馨自顾自把话接下去:“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把她送到国外不就好了。单修哲,你想清楚,我这个方法是救单氏的唯一良方。”
“如果你答应,那么就是三全其美的事,如果不答应,凌桃夭这辈子都别想见光,永远都只是个让人看不起的二奶!”
单修哲抿唇,深谙的眸看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忽然感觉,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温馨。当初甩掉他的时候,后来做贤内助的时候,现在威胁他的时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算了,无论哪一个,都跟他没有关系。
口袋里的手机滴滴地震动起来,单修哲在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惊了一下。温馨余光一瞟,手机显示屏上的两个字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眼——老婆。
心中的酸涩犹如潮水一般不停地漫上来,明明她才是明媒正娶的,结果却是另一个女人顶着老婆这个头衔。
趁着单修哲愣怔的那一刹那,温馨迅速夺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凌桃夭,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那么理直气壮的语气就好像在谴责粘人的小三一样,她是在宣誓领土权。
单修哲心知不妙,低吼道:“温馨,你干什么?!”
“帮你打发你不想接的电话,”温馨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不过,好像一直都没有声音呢。”
单修哲一把抓过手机,放到耳边时,那边已经挂断,他心头一滞,慌忙地拨过去,却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看着单修哲着急的神情,温馨嘲讽道:“这样就生气了?我这个正房都没有说什么,轮得到一个小妾闹脾气么?”
“闭嘴,温馨。”单修哲冷眸一扫,温馨就算再怎么心中不舒服,也不敢造次。单修哲连拨了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他心中不安,转身就要出去。
温馨哪里容得了单修哲说走就走,好不容易给他们之间制造了一点小矛盾,要是马上就解决了她会很不高兴的。
“单修哲,难道对我的那批货你一点都不担心?不用了解些什么?”
单修哲的脚步生生刹住,他缓缓地转过身,脸色阴骛:“温馨,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招。”
温馨咯咯地笑起来,“堂堂单氏总裁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不会吃了你。”
偌大的房间,柔软的羊毛毯上,凌桃夭握着手机逐渐蹲下了身,当电话接通,温馨的声音灌进她的耳朵时,她就知道,顾诺说的是真话。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下,像极了透明的珍珠。她没有哭泣的声音,只是苍凉地笑了起来。六年,她终究还是没有看透单修哲,终究还是被他当做手心的玩具,肆意妄为。可笑的是,她居然心甘情愿。
爱情是毒药啊,让人丧失理智,辨不清是非对错,一味地求全,一味地自欺欺人。
“凌桃夭。”顾诺看见她如此难受的模样,不知为何,心脏也跟着紧缩起来。他不想看见她的眼泪,他想让她笑,如太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