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各路商业成功人士还在相互攀谈着,凌桃夭提着裙摆,四处张望,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孙雄的身影,他正与一个服务员在打情骂俏。凌桃夭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上前打招呼,她其实很不想看见这个令人倒胃口的色狼胖子,但是为了家庭,她不得不这么做。
“孙老板,原来您在这里,让我好找。”凌桃夭脸上挂起十二分的微笑以掩饰自己脸部肌肉的僵硬,她并不是能够逢场演戏的人。
孙雄转过身,看见凌桃夭之后,立刻黑下了脸,他打发服务员离开,然后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没有给凌桃夭一个正脸:“凌小姐和单总办完事情了?”
凌桃夭简直想把手上的香槟倒在他稀疏的头发上,但是脸上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孙老板,您太会开玩笑了。我能和单总有什么事?”
“我开玩笑?”孙雄的尴尬已经一扫而空了,说话也底气十足起来,“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让我在单总面前丢尽脸面的!”
“孙老板,我刚才只是被吓坏了,可是我真不知道单总会忽然闯进来。”凌桃夭极力解释。
“那你告诉我,你和单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凌桃夭现在只想着要拿到钱,其他什么都给她见鬼去吧。
“你们不认识?”孙雄显然不能相信。
“不认识,以前都没有见过。孙老板,您想想,我要是能和单总扯上关系,我现在肯定也不会缺钱了是吧。”凌桃夭说这种话的时候,简直想要把自己舌头剪下来。
以前的凌桃夭绝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她会为了钱不惜将自己卖掉,而且是眼巴巴地卖给一个油头肥耳,一脸猥琐的大叔。
“也对,”孙雄点点头,笑得猥琐,“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可以去做刚才没有做完的事对不对?”
凌桃夭僵硬地点头,顺着孙雄的手贴近他的怀里。被他牵引着,一起走回到了大厅最热闹的地方。
凌桃夭原本以为,只要把孙雄哄得高高兴兴了,她就可以拿钱走人,完成任务。可是她不会想到,孙雄为人很是记仇,只要得罪他的人,地位在他之下的,他绝对会以十倍的羞辱奉还。
请不要怀疑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有时候男人的报复手段会让一个有心计的女人瞠目结舌。
单修哲和宫屿走回大厅时,优雅的音乐声恰好响起。身为C城有名的绅士,宫屿在这个时候自然要请一个淑女跳舞,所以毫无疑问地,单修哲必定被自己的好兄弟所抛弃。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因为他已经完全习惯了。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依偎着孙雄的凌桃夭时,幽深的眼眸明明地多了一层怒气。
刚刚在洗手间的时候,她还大声叫喊着让人救她,但是现在又热情地贴上去了么?果然,女人的心思并不能用正常逻辑来推理。
单修哲狠狠地灌一口酒。谎言,永远是女人的必杀技。而他也永远不会分得清,到底什么时候女人的话该信,什么时候不该信。
很明显,单修哲认为自己被骗了,所以当他看见孙雄将凌桃夭狠狠地推到地上时,他并没有出手制止,而是像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袖手旁观。
孙雄的声音粗犷,盖过了音乐声,加上动作幅度大,几乎吸引了整座大厅的人的注意。
“臭女人!你算什么东西?!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跟老子装衣服圣女贞德的样子!我呸!!!几百块钱就能买到的女人,你还真以为我是喜欢你啊!!!”
舞池的中央,身穿紫色晚礼服的女孩狼狈地倒在地上,她的发髻散乱,头发遮住了脸,正慌乱地用礼服盖住因为倒地而露出的大腿。
而她身边的孙雄一脸的横肉抖动地很是欢乐,趾高气扬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我的钱么?既然都明码标价了,刚才在女厕所怎么不好好伺候一下我呢?也许我一高兴多赏你一点钱也没准!”
孙雄是生意人,小聪明还是有的。因为单修哲的关系,他并不敢对凌桃夭怎么样,但是刚才凌桃夭已经将她和单总的关系否认地清清楚楚,那么对付一个女人,他根本得心应手。凌桃夭让他在单修哲面前丢尽面子,他当然不会简简单单就放过她。有仇必报可是他为人处世的不二法则。
周边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声音零零碎碎地传进凌桃夭的耳朵,她揪着裙摆的手指逐渐收紧发白,眼泪犹如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砸下来,在紫色的礼服上溅开,留下小小的水印。
“刚才不是说是孙老板的干女儿么?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你原来不知道啊。现在这个社会,干女儿就是被干爹上的。孙老板这都是第几个干女儿了,一把年纪还老不正经的。”
“真想不到,长相这么单纯,做的事可不简单。”
“现在的小女孩哪能看长相?好看一点的都被包养了,她这种算是档次低一点的,居然明码标价。”
“那不是和妓女没什么两样么?”
“怎么没两样?至少价钱就不一样。”
就像一只只苍蝇在凌桃夭耳边飞来飞去,她想要捂住耳朵,可是那种声音还是不停地钻进来,直直地钻进她的心里。
单修哲端着一杯香槟,优雅地抿一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是绝对不会笨到要帮她第二次的。
“孙老板,你怎么想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会遵守承诺给我钱的对不对?”凌桃夭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曾仰起头。
单修哲拿着香槟的手抖了一抖。就算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想着钱?这算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么?还是这个女孩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