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妞啊,就是烈。比城里花楼里的姑娘带劲多了!”帐篷一角,一个马匪正在穿裤子,对着旁边那个穿衣服的男人说着,丝毫没有发现有人闯进来。
满是奢靡的味道,看着那些死气沉沉全部奄奄一息的女孩子,溶溪愤怒的想要斩杀所有人。
她握紧手中的长剑,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转身,正巧和溶溪的眼睛对上。
一双充满滔天怒火的眼睛,那种愤怒似乎要灼烧他们,使他们魂飞魄散。
他下意识的惊骇的后退一步,当自己意识到自己在害怕的时候,他撞着胆子朝着她喊:“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
他的喊声,惊醒帐篷里面所有正在昏睡的马匪,还有那些已经生无可恋的少女。
当然还有,小铃铛。
小铃铛颤抖着睫毛,缓缓转头看向她,委屈,难过,愤怒,每一种情绪,都让溶溪心痛不已。
“你快走,他们不是人,你快走!”她嘶哑的声音,一遍遍朝着她喊着,每一声,充满绝望。
马匪的头领瞧着这俩人认识,他拉过自己身下的小铃铛,掐着她的脖子,“你是什么人?”
“杀你们的人!”
溶溪一双眼睛通红,她手一抖挽出一个剑花,直直的朝着马匪头子冲过来。
马匪头子看着那气势汹汹的一剑朝自己冲过来,他拉过小铃铛挡在自己前面,好笑的看着她。
溶溪眼睛一紧,手中的琉璃长剑稍偏,直接从小铃铛的脖颈处擦过,长剑划破马匪的半边脸。
“贱人!”
马匪头子一把推来小铃铛,拿起自己的弯刀,朝着溶溪杀过来。
其他的马匪,也都清醒,全部围在首领身边,进攻溶溪。
“这女人,抓活的,老子要活活玩死她。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十个马匪提着弯刀不断朝她冲过来,那些马匪每一个都是卯足了劲想要砍她一刀,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应付不完。
后背,不知道被谁划破,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脊背,一下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弟兄们,这娘们有伤,拿下她!”站在外圈的马匪头子,见溶溪后背上一片鞭痕,鼓舞士气办的朝着他们喊道。
“尔等宵小之辈,竟然还敢欺负女孩子!”
战圈外面,突然翻进来一个穿着银灰色铠甲的男子,他刚毅英俊的脸上,一片冷凝。一件轻薄的斗篷披在她的肩膀之上。
溶溪打量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当见到他的容貌的那一刻,又瞬间的恍惚。
是他么,是那个自己爱的辛苦的男人。
“你们这群马匪,伤人性命,还不受死!”他提剑冲向马匪,刀光剑影之间,已经死伤一片。
马匪头子趁机想要离开,溶溪眼睛盯着他的动作,突然从战圈中跳出,长剑直逼首领的心口。那首领抬起弯刀挡住那致命一击,换手就要朝着溶溪受伤的那边刺去。
溶溪冷笑,瞬间贴近他,弯刀从她的肩颈处完美错过。她捏住马匪首领的手,向后一掰,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震惊了所有人。
那一只手不正常的弯曲着,马匪首领跪在地上,溶溪踩着他的背,一手提着他的辫子,“这是你欠那些村名,也是你欠那些女孩子的!”
说完,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狠狠插进那人的脖颈中间。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到那些人的耳朵中,他们近乎惊恐的颤抖。
这哪是什么姑娘,这简直就是地狱里面来的嗜血修罗。
很快,一队官兵朝着他们跑来,讲那些还没死的马匪,全部围了起来。
“姑娘,请问你是……”
长孙懿还没说完,溶溪一撩帘子,走进帐篷。
长孙懿皱眉,但还是跟了进去。
溶溪走到小铃铛身边,把床上的厚毯子盖在她凌乱的身体上。
“我来了!”溶溪哽咽着,看着这个小小的女孩,自己总是忍不住多一分疼惜。
小铃铛举着手,抚上她的脊背,却摸到一手的鲜血。
“你又受伤了!”
小铃铛有些生气,弱弱的说道:“我上次帮你包好的伤口,又该裂了!”
她的眼角流下串泪水,打湿了溶溪的衣袖。
她颤抖着抓着溶溪的胳膊,终于忍不住大哭,“你终于来了!”
溶溪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31
小铃铛扯住她的袖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那些委屈,不安,恐惧,全部暴露在溶溪面前。
溶溪看着自己怀抱着的女孩子,像极了小时候无助的自己。
这些年她一直在谷中学习,不理世事。当她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下意识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觉像是她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妹妹,另一个自己。
“你坚持住,我带你走,去一个新的地方,你会重新开始!”溶溪胡乱的把衣服往小铃铛身上穿着,就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一双手颤抖的厉害。
长孙懿看着溶溪的样子,也算是了解,原来这个女子,是来救人的。
小铃铛拉住她的手,带着眼泪,细细看着溶溪的脸庞,“我一直期待着和你共享江南烟雨,可如今怕是不行了。我很累,想要休息。”
鼻尖传来一阵腥腻的味道,溶溪翻开盖在小铃铛身下的棉被,从两腿中间,大片鲜血溢出。鲜艳的血,模糊了溶溪的眼睛,那么多的血,让她想起母亲死前的那种绝望又爱怜的眼神。
“不会的,不会的!”她放下小铃铛,在自己的包袱里面翻找,拿出各种药就要往小铃铛的口中塞。
“吃下去,吃下去!”她只顾着给小铃铛塞药,不管小铃铛吃不吃的进去。气息渐渐散去,小铃铛大大的张着眼睛,却无力在咽下去任何丹药。
她魔怔的恳求小铃铛,不要把药再吐出来。
身后长孙懿看着面前这癫狂的女子,竟生出几分怜悯。
“不要这样,”小铃铛拉着溶溪的手,愣愣地看着她,“我没有家人,不知道什么是温暖。虽然我和你萍水相逢,但你却给了我一个誓言,我很高兴。”
溶溪紧紧拉住她的手,苍白的手腕,充满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