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山林,便相当于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白流光与魏绮年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危险,两个人仍是做普通兵士打扮,面上灰头土脸,看不出一点儿异样。
经过一处茶篷,二人都是累极,本想坐下歇歇脚,突然听到隔壁桌上一人说道。
“这白老将军那是我们大魏的英雄人物啊,说起白云鹤没有人不拍手称快,如今这么好的人竟会遭此厄运,命悬一线,能不能扛过来还不好说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魏的英雄人物白云鹤敢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白流光饮下的一口茶水不知是何滋味,莫非父亲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心中的疑问几欲脱口而出,都被魏绮年按压下了。
魏绮年轻声说道,“这里人多口杂,不定便有大冶的奸细混在其中,也可能是这些人道听途说,白将军英明神武,遇事果决,又久经沙场,怎会轻易便受了重伤,我们入了军营,一问便知,此时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见了白将军也可让他老人家放心”。
白流光经了这么多的事儿,又听了绮年的话,终是按捺住心思,一杯茶水饮尽,起身离开。
白流光在魏绮年面前从未这样安静过,沉默过,这样的白流光让魏绮年感到有些不适,她停了脚步,看着白流光的背影,孤单又寂寞,原来白流光堂堂白家大少爷也会有这样萧条的时候,魏绮年几步追了上来,与白流光同行。
“白将军一路与太子哥哥在一起,二人皆是文武之才,这次派出的刺客虽满腹杀机,但却是没有选好行刺的地方,玉门关比邻张亮将军营地,在这里行刺势必会惊动张亮将军,说不得我们离开没多久白将军与太子哥哥便被张亮将军所救也不一定呢”。
魏绮年说着安慰的话,虽然自己也觉得说辞别扭,但是到底是想要白流光心里舒坦些,尽捡些好话说给白流光。
一旁的白流光如何会不明白绮年的心思,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尽快赶到张亮营地,揭开答案。
“嗯,父亲忠心耿耿,一心为百姓,为大魏更是鞠躬尽瘁,上天定会厚待父亲,我们快走吧”。白流光内心虽焦急,却也不好在绮年面前表现出太多,歇息片刻后便继续赶路。
“等一下,像是有不少人朝着这边过来了,先躲起来”。白流光到底是练武之人,警惕性极高,听到有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忙拉着魏绮年躲到一旁树后面。
听声音像是有百十人,再看他们个个身着大魏兵士服饰,驻扎在这附近的兵力为张亮将军,看来是友非敌。
二人逐渐从树后显出,白流光隔着几步问道,“敢问众将士们是否张亮将军部下”?
为首的男子面容虬须,目若铜铃,一眼望过来煞气逼人,此人正是邱自如,当日外出巡查发现太子等人的副将,看到白流光二人皆是大魏兵将的服饰,气息略略收敛,回道,“不知这位是何人?躲在树后做那肖晓行径,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白流光拉着魏绮年走出来,抱拳说道,“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我二人乃是白将军部下兵将,听闻白将军现在张亮将军营下做客,不知将军可否荐引,找到白老将军”。
“哦~你二人……”。
邱自如看看白流光,又看看身后的魏绮年,两人虽然看似灰头土脸,但浑身的贵气挡也挡不住,疑惑道,“我乃张亮将军部下副官邱自如,不知二位可是跟随白公子与六公主身边的兵士”?
“邱叔叔,竟真的是你,我是流光啊”。这邱自如早年也曾跟随陈国公左右,白流光小时跟着外公出入军营,自是见过这邱自如,如此便好多了,踏破铁鞋无觅处。
“果然是流光”?邱自如多年未与白流光见面,多年前的毛头小子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自己果然是老了。
“是我,邱叔叔,你看”。白流光拿袖子擦干净了脸颊,原本黑乎乎的双颊露出白净,逐渐与多年前的男孩儿相重合。
“邱叔叔,我父亲是不是深受重伤,如今危在旦夕”?白流光如今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便是白云鹤的安危,邱自如跟随张亮多年,必然知晓其中内情。
“这……这……白老将军的确是九死一生,但如今已经挺过来了,当日……”
邱自如带着白流光与魏绮年回去营地,一路上向白流光细细说明了白云鹤受伤之事,及被小军医所救经过,好在是有惊无险,捡回了一条命。
白流光听罢邱自如的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长长出了一口气,只要父亲性命无忧便好,只是,这仇我白流光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