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离开了商行的史蒂芬找了个“昨晚没睡好回家补觉”的理由,谢绝了乔治等人下午一起参加庆典游园会的邀请,早早地回到自己的小屋。
刚刚在商行食堂里吃过午饭的他先休息了一会,就着窗户里照进来的自然光认真复习了一会此前学习过的语言知识,翻看了一阵从艺术家协会图书馆借来的《维尔多纳游记》,对里面描述的指环路、圣恩大教堂神往不已……
协会的图书馆里最多最丰富的便是这类介绍风土人情、游历见闻的游记了,史蒂芬猜测,这应该是收集起来为艺术家们的创作提供灵感的。
“哎……如果教廷不做坏事,他们在艺术方面的造诣还是很高的。”
他摸了摸鼻子,“不过这又怎么可能能?赎罪券不就是为了修建教堂而颁发的吗……每一道砖石缝隙里,都流淌着穷人的鲜血。”
“这样的“艺术”,不如毁去!”
史蒂芬叹了口气,合上书,再三确认门已经反锁,把床帘取下当作窗帘挂起,然后便转身进入了魔法实验室。
他坐到实验台前,从箱子里取出了那枚古朴的银灰色戒指,端详着其上简洁而神秘美观的波浪状线条纹饰,他摩挲了一下它光洁冰冷的表面,然后又叹了口气,将它轻轻地放在实验台表面的炼金阵上。
史蒂芬搓了搓手,然后将右手按住炼金阵核心,注入精神力,将它启动。
他准备开始好久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但一直未能如愿进行的尝试——强行解析这枚来自女巫遗物中的神秘戒指。
哈洛斯堡家族继承人的到来,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变化,都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仿佛一场风暴即将在这波尔图堡掀起。
自己作为一介平民,虽然可能不会被注意到,不会被卷入漩涡的中心,但万一秩序被打破,最先遭殃的便是自己——就像十多年前那一场在王国里肆虐,夺走了无数生命的黑死病大爆发,和接踵而至的“大混乱”。
再加上马上就要去参加那个陌生的“法师沙龙”,去接触不知善恶的魔法师同道——
史蒂芬不敢相信所有魔法师都像利迪·米兰达那样心怀善意,唯一能让他心安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而想要快速增强自己的力量,史蒂芬的选择实在是不多,要么调配出魔法药剂“群星引路”强行觉醒血脉;要么好好钻研魔法、提高精神力,突破成为正式魔法师;要么就是史蒂芬打算做的——
彻底掌握这枚戒指的能力,并运用好它的效果。
前两种要么是因为魔药调配不熟练很容易失败,要么就是因为精神力未达标,且二十一个学徒级魔法只掌握了十七个,计划中打算解析的一阶魔法“气泡护盾”也才刚刚开始尝试,所以成功机率都不高。
相比之下,他选择了第三种。
史蒂芬已经试验出来了靠接触和佩戴这枚戒指,可以短时间进入一种感知加强、思维冷静的状态,类似于“施法专注”的加强版,而且可以使自己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敏捷、反应与力量。
他不相信一枚恒定了这样不错的特效、内部核心的法术结构非常复杂的魔法戒指只会有这点能耐,在他看来,这枚恒定特效相当于二阶魔法“机械化心智”和三阶魔法“活化肉体”的叠加的戒指起码应该是三阶魔法道具。
“如果有封印伤害性法术就好了,防御类、恢复辅助类的也不错……”
根据魔法笔记翻译部分的内容,魔法物品的分级其实和魔法师的实力分级非常相似,上面能附加的最强法术或者效果属于哪一个位阶,就是几阶物品,可以一一对应学徒级到传奇位阶。
史蒂芬的打算其实算是一次靠脸的尝试,毕竟他也不能肯定上面的猜测是否正确,万一恒定这几个特效就已经占用了自充能魔法阵的全部功率呢?
“还是不要这样吧……”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太难了……”
他挥手操作起炼金阵的“魔纹放大”功能,然后用“法师之手”拿起戒指,让这枚漂亮的小东西在淡蓝色透明的能量场中维持着悬空。
将虚幻“透镜”的焦点对准戒指的核心,然后借着将法术核心结构放大方便观察、解析的效果,史蒂芬将自己的精神力蔓延了过去。
经过几次尝试,史蒂芬从看似简洁实则复杂的魔法回路中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成功接触到了法术核心结构。
“哗啦啦……”在接触的那一霎那,他的精神力似乎浸入了一条宽广的大河,被汹涌的波涛拍击着、冲刷着,差点直接被排斥了出来。
他忍受着脑海中阵阵抽痛,继续将精神力前探、发散,于虚幻的水流中、河底下寻找着四散的魔法花纹、法术结构,并分心用削尖了的炭笔在笔记本上抄录。
而当他坚持不下去时,便及时将精神力“触角”收回,闭目冥想回复一阵,又再次开始努力。
经过反反复复接近两个小时的尝试,他总算将全部的结构都收集了出来,并能初步解析。
“嘶……立方体……得尝试分层分区……”他有些苦恼地揉揉眉心,从一旁拿起几颗洗好的蓝色酢浆果塞进嘴巴,仰头闭目休息了一会,然后又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计算。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眉头紧锁的他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几何知识,终于,他扔下笔,擦了擦汗水,抓起台上的戒指,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许久,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白的他忽然猛地睁开眼睛,面露喜色,甚至举起双手挥舞起来,口中发泄似的大叫着。
欢呼声被吸音法阵中和,迅速消失在了实验室中,他抓起一旁的水罐狠狠地灌了两口,脑海中依然回荡着刚才在戒指中留下精神印记的同时收获的信息。
“伊迪丝之戒(三重封印),已解开第一层,目前等阶:三阶完美
解开第二层封印的需求:注入相当于三阶魔法师的精神力总量,并将米兰达的血脉之血滴在其上。
它是女武神伊迪丝赐予身边最忠诚的追随者的身份象征,冰冷的触感可以使佩戴者像二阶骑士一样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莱茵河的魔力将会庇佑佩戴者,使其具有三阶大骑士的部分身体素质,每天一次的‘神圣誓约’则能短时间增强力量、减少受伤,并使攻击带上正能量伤害,而每天三次的‘伤口愈合’则能让勇士的身体恢复健康。
——‘无数次复生,
无数次战斗,
无数次沉醉,
无数次等待,
我期待着那一天,燃烧尽魂火的黄昏,
那时,女武神啊,血之花将绽放在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