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黔也没想到安禾会为了救墨雾这般的不遗余力,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谢。
“姑娘大义,若姑娘往后有用得着周黔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样的话,安禾这二十多年来听得多了,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多年以后,她还真的用得上周黔,而周黔也算是信守了自己的诺言。
当然这是后话。
“将军还是快快起来吧,墨统领应该很快便会醒来,只是他中毒久了,身体亏空,这还需要靠慢慢休养来调理,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总而言之,将军请放心。”
“多谢姑娘。”得到了安禾的肯定,墨雾是真的没事了,周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对安禾又多了几分好感。
夜寒扫了周黔一眼,嗓子里发出了轻哼的声音。
周黔自然接到了夜寒冷冷的眼神,不过他不能说什么啊,这位爷,他直觉自己是惹不起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小院了,等到墨雾醒了,我会再过来看看。”
安禾可不想处在这冰天雪地中,带走夜寒,他的寒气自然就会收起来。
“如此,便叨扰姑娘了。”周黔又客气的回应了一句。
安禾笑笑,直接拉着夜寒离开了。
出了房间,安禾就松了一口气,果然这位爷只会时刻散发冷气。
回了之前暂住的小院,韩七、武央和秉似就等在院门口,三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主上。”
秉似和韩七急忙见礼,武央虽然嘴上没有说话,态度却也是诚恳的。
开玩笑,刚从韩七的嘴里得知,这位爷的身份,她哪里敢造次。
安禾一看武央的样,一切都了然于心,否则这丫的谁能压的住?夜寒‘凶名’在外,武央定是有所忌惮的。
“嗯。”夜寒还是一样的目中无人,鼻孔朝天。
几人一同回了房间,秉似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夜寒,也不知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夜寒接过纸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乐,安禾看他们的行为,暗自猜测着夜寒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么一想,她才想起来,夜寒现在是一军统帅,带领着数十万士兵,现在正是两军交战之际,他却为了她来了这里。
安禾的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惊讶。
“可是有要事在身?”这话她自然是问夜寒的。
夜寒听到安禾的声音,大手一挥,将信件粉碎。
“无妨。”
他的女人既然想管这周黔的破事,他自然不会阻止,等她便是。
安禾在夜寒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周黔派人来传话,说墨雾统领已经醒了,请安禾过去一趟。
人既然醒了,她自然要去看一看,否则怎么取回自己的回报?
安禾懒得询问夜寒,猜想他应该会跟随她前去,待到走出了房间,夜寒也没有跟来,安禾倒是有一丝不适应了。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她,不跟来,她便自己去就好了。
到了墨雾房间,房门大开着,她直接就走了进去。
“姑娘。”看到安禾进来,周黔礼貌的问候了一声。
安禾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周黔的身边,然后伸手探上了墨雾的脉搏。
墨雾半靠在枕头上,安禾的动作让他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而后又放松了下来。
他已经从周黔的嘴里得知,救了他的就是安禾,而且安禾与镇北王并没有关系,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有愧疚可又不后悔自己的做法,就是有些纠结。
“很好,应该无碍了,这脸上的伤……”
安禾不说还好,一说,墨雾就想起了自己的脸,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现在这脸对他来说就是心里挖之不去的痛,一想到这个,他将自己心里的恨又毫无掩饰的露了出来。
安禾自然感觉到了,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毒已解,这毒的根源就来自于他脸上的伤口,想必你们也是知晓的,现在毒解了,伤口自然会长好,只是留疤是难免的,不过这是先问题,疤我能去。”
安禾这话一出口,周黔和墨雾都愣住了,墨雾是惊讶于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居然可以去掉,周黔则是惊讶于安禾高超的医术。
“多谢姑娘。”周黔连忙道谢,墨雾也挣扎着想从床上站起来。
“你就不用动了。”安禾赶紧阻止了墨雾的动作。
“我并不是无所图的,否则我为何平白无故帮你们?”
安禾这话说的一针见血,倒是让周黔和墨雾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墨雾看了看周黔,周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安禾是有事需要他办的,只是不知是何事。
“姑娘但说无妨,周黔必当竭尽全力完成姑娘的要求。”
“只是小事而已,将军大可不必如此。”
安禾这么说,周黔不但没有放松,心里反而更加忐忑起来。
“我听说两位与镇北王北策有一些渊源,我刚好有空,你们不妨给我讲来听一听。”
这次,周黔和墨雾更加不懂了,这姑娘和镇北王到底什么关系?也是这样,他们才想起来,当初安禾到城下,他们就是收了她递上的镇北王玉佩,才将她软禁在了这将军府。
难不成她现在是要跟他们秋后算账?
“姑娘与镇北王是何关系?”
“我?我和镇北王能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起来,好像又是有一些关系的。怎么?这妨碍你们讲故事?”
故事?
感情这姑娘是要把他们与镇北王的渊源当故事听啊!
虽说不愿提起,可是安禾对他们来说有恩,人家出了这么大的力救墨雾,他们反倒是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了。
安禾说的没错,她和镇北王没有关系,但是她和假扮镇北王的北域帝君有关系啊,所以算是间接有关系了吧?
“好,既然姑娘想知道,在下就说与姑娘听。”说话的是墨雾,这事由他来说再好不过。
见两人松了口,安禾直接朝着一旁的椅子走了过去,然后大赤赤的坐在了椅子上。
安禾就一副要认真听故事的样子,周黔和墨雾看了也无可奈何。
这姑娘……
他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一个单方面的故事就出炉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五六年前,北裕皇帝赐婚将他的妹妹墨苡怜许配给了镇北王爷北策。
那时候,墨苡怜的父亲已经有意将她许配给周黔,周黔和墨苡怜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私定了终身。
这赐婚来的猝不及防,没有办法,最后墨苡怜只得嫁给了镇北王北策,做了北策的镇北王妃。
墨苡怜嫁给北策不到一年,墨雾去北境看望自己的妹妹,正巧遇上了那场大火。
也就是那场要了镇北王的命,镇北王妃也为之丧命的大火。
旁的人没见到镇北王的尸身,可是墨雾见到了墨苡怜的尸身,他伤心过度,直接带着墨苡怜的尸身打算回丰城,却没想到,被人冠上了谋杀镇北王的罪名。
一路被人追杀,最后还受了伤,幸得一位恩人的救助,他才能带着他妹妹的尸身回了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