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掌司。”
秦刹心里竟然有些可怜起眼前的这人。
手握监察京城官员之大权,就连两院大臣都要忌惮三分,可谓叱咤风云一时。
如今,只是一念之差,一切皆化为虚有。
“秦掌司,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袁博文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道:“那些东西不在我的府里。”
“在哪?”
秦刹向前一步问道。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袁博文直视秦刹。
“说。”
秦刹说道。
“被你革职的那些一司卫差,让他们重新回到一司任职。”
袁博文说道:“他们得罪了太多的显贵,没了监察卫的庇佑,会被人生吞活剥的。”
“这…”
秦刹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我也活不了多久。”
袁博文说道:“他们回了一司也无妨。”
“好,我答应你。”
秦刹点点头。
“西城九支胡同,望月轩铃兰姑娘处。”
袁博文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佝偻起来,双腿一软差点跌倒,江彬在一旁扶住嘶声说道:“掌司。”
“拿下!”
姚峰冷声到说道,几名如狼似虎的卫差冲过去抓住袁博文。
秦刹得到了答案,转身带人飞速离开去往西城。
袁博文府外,一人在人群里看了一会热闹的人匆匆离开,从京兆尹衙门后门进入。
片刻之后,一顶轿子从那后门而出。
叶府。
叶盛听完陆涛的回报,怔了怔,长出口气感慨道:“袁博文就这么完了?”
“十三皇子的速度还真是快。”
陆涛隐隐的担忧道:“如此可见一司定然被十三皇子彻底掌控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就。”
“谁掌一司又有什么分别。”
叶盛看着陆涛说道:“你堂堂从二品大员,监察卫又拿你怎样。”
“如今十三皇子监察卫在手,如若查出那日我曾经派人入北城行刺。”
陆涛嗫嗫说道:“那位皇子可是敢在内坤宫杀人的脾气。”
“看把你吓得。”
叶盛淡淡的说道:“年后滇北总督入京擢升从一品光禄大夫伴君议事,留下的空缺给你。”
“滇北?”
陆涛迟疑着说道:“也太偏远了些。”
“给你个总督做还挑?”
叶盛的语气冷了下来:“你不是怕十三皇子吗?离得远了还不好。”
“学生谢老师栽培。”
陆涛赶紧躬身说道。
京兆尹和滇北总督,看着是品秩升了,但属明升暗降,可为了保命,陆涛眼下也没有别无他法。
监察卫四司诏狱,关押着整个雍国的罪臣,戒备极为森严,里面驻扎着上千卫差。
常年紧闭的大门此时正大开,柏辉背着手站在门口。
一辆囚车由远及近。
“柏掌司,袁博文就交由您了。”
姚峰见到柏辉心里直发冷,没有过多废话,把人犯送到就马上离开了。
“袁掌司。”
柏辉抬头看着囚车里面的袁博文。
“柏掌司。”
袁博文似乎从来都没笑过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解开。”
柏辉说道。
几个卫差把袁博文从囚车里扶下来,解开了身上的镣铐。
“请。”
柏辉伸手示意,袁博文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慢慢的走进那扇黑铁大门。
随后,大门再次紧闭。
“老指挥使走的时候,已经在殿下面前为你求情,你这又是何必呢。”
柏辉没有把袁博文带入牢房,而是来到一间锃明瓦亮的房间,房间里面有张桌子,几道小菜一壶酒一只杯子。
两人相对而坐,柏辉给袁博文面前的杯子里面斟满了酒。
“我愧对老指挥使。”
袁博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殿下总不能一直掌着监察卫,你熬下去总会有得偿所愿的一天。”
柏辉又为袁博文斟满:“你太过心急了些。”
“是我败了,我并不后悔。”
袁博文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慢些喝,吃些菜。”
柏辉夹起一片肉放在袁博文的碗里。
“还是快一些吧,四司的鹤顶红,我也有所耳闻。”
袁博文又笑了笑:“近二十年,我从未有一刻像这般轻松过。”
“我是看着你从六等卫差一步步坐上一司掌司。”
柏辉说道:“你的才能放眼整个监察卫无人能及。”
“可是又有何用呢?”
袁博文自嘲的一笑:“在老指挥使的眼中,我并不能堪指挥使大任。”
“你执念太深,像我守着这个诏狱远离京城的漩涡,岂不自在许多。”
柏辉再次为袁博文斟满看着袁博文。
袁博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整个人向后栽倒七窍流血,脸上还挂着笑容。
“来人,好好安葬。”
柏辉站起身走了出去,没入黑暗。
这是四司唯一有阳光的房间,每位将被处以极刑的官员在临刑前日,都会在这里吃上一桌酒席。
胡卫在风焱的府里玩到深夜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的时候风焱赠与了胡卫一盒扑克。
“不久的将来这个扑克定然会流行于天下。”
一直陪玩的许琅站起身边活动身体边说道。
“这个专利我可要拿在手里。”
风焱说道:“可会成大财路的。”
“主子,何为专利?”
许琅问道。
“就是只有我能制作和贩卖。”
风焱解释道。
“这想来就有些难了,金版纸出自连益堂,印制也在连益堂。虽然画样刻板在手,也难不被人依样再刻一副。”
许琅说道。
“有没有办法能把连益堂给收购了呢。”
风焱想了想说道。
“且不说连益堂是八阀之一,背后关系复杂牵扯诸多权贵。”
许琅苦笑道:“只这连益堂下属九家商号,每一家资产恐怕都要上千万两。”
“确实,现在谈收购有点不现实。”
风焱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个扑克可是要批量生产起来了。”
“想来连益堂那边还没造出多少金版纸。”
许琅说道:“我明日去见汪孝坤,让他加速制造金版纸。”
“嗯,要催,让他们增加生产规模,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风焱随即又说道:“算了,干脆明天我亲自去见一下那个汪孝坤。”
“主子,这可是太抬举他了。”
许琅说道:“主子千金之躯,汪孝坤不过一介商贾。”
“谈生意总是拿出点诚意吧。”
风焱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