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焱一宿没睡。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自然也睡不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风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出了房间爬到房顶。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风焱看着太阳缓缓的从东面升起,心情前所未有的美丽。
“小爷咋起那么早啊,要吃饭吗?”
韭菜披着衣服出来,站在下面仰着脖子问道。
“等我老婆起床一起吃。”
风焱的脸上一直挂着傻笑。
“行,那我再去睡一会啊!”
韭菜又回了房间。
风焱继续坐在屋顶,看到不远处屋顶执勤的亲卫,挥了挥手:“同志们!早上好啊!”
“小爷早上好!”
亲卫也有些发蒙,这小爷一大早爬到房顶上是来干什么,总不能是来视察他们工作的吧。
风焱此时的心情十分激荡,又爬了下来,进到书房里面。
此情此景,如果不抄两首诗来抒发一下,简直就太浪费了。
书房桌子上不知道谁放了个盒子,风焱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淡金色的纸。
那纸一面光滑油亮,一面像普通纸一样稍微有些粗糙,拿在手里抖一抖,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诶?这不就我想要的那种纸?”
风焱又看了眼装纸的那个盒子,角上印着连益堂的字样。
“这就是金版纸啊?”
风焱用剪刀裁成巴掌大小,轻轻卷了一下马上回复原样,韧性和弹性十足,手感和厚度也正合适。
“棒棒的。”
风焱笑着说道:“如雪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韭菜!把许师爷叫过来。”
风焱喊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许琅才过来,衣服倒是穿的整齐,头发却没怎么梳,脸上还残留着宿醉的疲惫。
“这个金版纸是哪来的?”
风焱问道。
“汪孝坤亲自送过来的。”
许琅一笑,转过头对外面的韭菜说道:“韭菜姑娘,劳驾帮我煮一壶茶。”
“我下帖子约他都不来,怎么还自己送上门了?”
风焱有些奇怪的说道。
“因为主子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主子了。”
许琅笑着说道:“从昨日起,整个雍国都没有人再敢小觑主子了。”
“不就是让我管监察卫么。”
风焱不在意的说道:“一个纪检部门,也说不上有多大的实权吧。”
“主子可是太不了监察卫的可怕了。”
许琅说道:“监察卫是悬在雍国官场头上的一把刀,让雍国数以千计的官员人人自危不寒而栗。”
“要是当官的不贪,监察卫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风焱不解的问道。
许琅怅然说道:“所谓升官发财,天下间哪有不贪的官,啊,劳烦韭菜姑娘了。”
这时韭菜端进来一壶茶放下来,转头问风焱道:“小爷,啥时候开饭啊?”
“等我老婆起来的。”
突然被韭菜打断,风焱有些不爽,对许琅说道:“接着说下去。”
“小爷,小奶奶带过来的叫秋薇的丫头在院子外面等着呢。”
韭菜又说道。
“你去安排。”
风焱一阵心烦:“没看我在和许师爷谈事情呢。”
“哦,那行吧。”
韭菜退了出去,把秋薇接进院子,安排好住处后,秋薇去风焱卧房门口等着夏如雪醒来好伺候洗漱更衣。
“老许,你继续。”
风焱说道。
许琅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点陛下也明白,但总不能罢免查处所有的官员,那样就没人为陛下做事了。”
“所以这监察卫其实是我那个皇子老子手里一把刀。”
风焱了然说道:“想动谁了,不用皇帝张口,监察卫去办。也显得皇帝公正严明爱官如子是吧。”
“主子能想通这个关节就好。”
许琅点头说道:“监察卫实则权柄极大,三品以下官员不需知会皇帝,直接捉拿查办先斩后奏。”
“合着说起来,昨日那些来贺喜的,全都是因为怕我。”
风焱不由得讥笑道。
“官场就是这样,无非互利互惠,无非你死我活。”
许琅感慨道:“而监察卫游离在官场之外,是整个官场又怕又恨的存在。”
“说起来,还不是皇帝的意志而已。”
风焱拿起茶杯吹了吹:“皇帝给我了,他们就怕我,皇帝收回了,他们马上就会跳到我头上拉屎,这个东西太不稳定了。”
“主子觉得什么稳定?”
许琅问道。
“钱和人。”
风焱说道:“钱和人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有钱有人我就可做很多事情,那才叫真正的权利。”
“主子高见。”
许琅点点头,感慨道:“当年老卫国公权倾天下,最终还不是陛下一个念头便灰飞烟灭。”
“卫国公并没有灰飞烟灭。”
空气一阵可见的扭曲,谢筠突然出现在屋中。
“大统领!”
许琅站起身施礼。
“我此来是与你道别的。”
谢筠看着风焱说道。
“你要走了?”
风焱问道。
“陛下交代了一件事情让我去做,被我搁置许久,只是想等着把别小花给你,看你大婚之后再去。”
谢筠拿出一枚玉质令牌说道:“监察卫予你不知是福是祸,正如你说,钱和人才是最稳定的。”
“这是啥?”
风焱接过那枚令牌,正面雕刻着条团龙,背面刻着内卫两字。
“内卫当中我无法完全控制的人我都会带离上京,留下来的都是你可以用的。”
谢筠说道:“拿着这枚令牌,可以调动内卫九旗的当中的一旗七旗九旗,可以命令他们做任何事情。”
“哦。”
风焱把令牌扔给许琅:“帮我收好。”
“呃。”
许琅一惊,双手捧着那枚令牌,表情有些复杂。
“还有,那日你见的文昭已经入了南七省,可以作为你与别小花的联系通路。”
谢筠接着说道:“至于将来你和南七省绿林能达成什么关系,就看你如何去经营了。”
“行,知道了。”
风焱点点头。
“现在内坤宫的十口。”
谢筠说道:“赵有德会栽培扶植于他,这是你宫内唯一的一条眼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
“嗯。”
风焱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和我交代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