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敏的帮助，程素音脱掉身上的病号服，进入浴缸。
轻轻的拉上门，戴敏下楼就见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易连峰：“易少，别走了。”她脸上写着看着让人心烦。
“你说她会好起来吗？”易连峰打破了自己的冷面孔，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有如此着急的时刻。
戴敏无法给出答案，只是往上看了一眼天花板。一切的后果要么是听天由命天注定，要么就是程素音自己的选择：“我和她做了几十年的朋友，来一个夜店认识。那时候素音还是个娇小姐，我们也只是泛泛之交。我大学毕业后成了一个……我无法形容的那类人，她看起来也是。我们都以为我们是臭味相投，其实不是的。她只是被娇惯的不知道世界真正的样子，我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五年前改变了一切，我渐渐的读不懂程素音，可我们仍然是朋友。她还是她，能一次爬起来，程素音永远都能爬起来。这是我的想法，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回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有那么点惊心动魄的意思。两个无知无畏的少女，一个成了背后老大的模样，一个成了商业间谍：“就跟拍电影似的。”戴敏为这个故事下了一个讽刺的定论。
易连峰走进迷你吧台给戴敏倒了一杯酒，递到她手中。人们都说女孩子的友情是脆弱的，实际上不是。
她们往往都是坚强的，能够知道彼此最狼狈的时刻，能够知道彼此最深的秘密。就算疏远了再见面，朋友依然是朋友，秘密还是秘密。该疏远仍然疏远，亲密的还是亲密。认识程素音的人都知道她的高闺蜜是苏研信，易连峰不会否认这个，但戴敏的存在比苏研信更有价值。
“有人说每个女人都有蕾丝情节，我敢肯定是真的。”
不着调的一句话，成功把戴敏逗笑了：“也许吧，她当初不忍心我过的那么难过。我也不忍心，她那么难过。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日子，我们都感受过。有的时候我们会劝对方找一个真正爱的人，从此过上平凡的日子。却始终看不清什么是爱，爱是什么。”
哪些日子里的灯红酒绿，戴敏如今还记得。夜夜流连、日日笙歌。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两个姑娘从医院里走出来，手里拿着B超单子。
“敏敏，如果你要生下来的话，我会帮你的。”程素音有钱，至少她能帮助戴敏很多。直到她生下孩子，找到工作。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帮助到更久远的以后。
“爹都跑了，我一个人怎么带啊。”
青春岁月中的爱情，大部分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很美丽，结束的时候很没道理。戴敏不知道前男友为什么会离开，至今依然是一个谜语。她知道从今往后生命中都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了，然而走了的人给她留下了另一个种子。
听闻此话的程素音，瞬间不争气的哭了出来。过去的程素音，就是如此的爱哭。
别人伤心难受的事，她也会哭。知道那人离开的时候，她就哭了。现在又在哭，而戴敏自己却哭不出来。让程素音帮忙哭出来也好，她也不至于真的说没有什么感觉。
“你借我三千块钱，帮我这一次。以后有需要，我也会帮你的。”此时的戴敏想不出程素音需要什么帮助，她是千金大小姐，要什么没有。半个程氏集团都是她的，家人和睦，有人疼爱。也许只是对自己的安慰而已，对于身上连三千块都没有戴敏，自我安慰一下又有什么呢。
程素音含着泪同意了，那份帮助的情谊是别人学不来的。戴敏感恩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有一个好姐妹。
由此以后，两人相互扶持成为人生闺蜜。直到程素音再次哭的时候，她们变成了另外的关系。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找机会让我进程氏集团。不然凭我的简历，程氏集团无论如何都不会要我的。她借着哥哥的宠爱，把我安插了进去，一路上都会是顺风顺水的。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她的用意，如果是对防备父母，那么在家就可以了。防备兄长，可程素音从来没有说过程伟林的半句不是。有时候我也看不懂，但我知道程素音是个孤独的人。”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总是让人伤感的。这也事这么些年和程素音保持联系所认知到的全部。
“因为我不是我妈的女儿，也许还不是程家的女儿。有人想致我于死地，谋夺程家的家产。”
这就联系上了，她程素音变成了一个外人。是一个额外的人，她可能都没有程家的血液。所以得到的结果，就是此刻孤独无依的坐在楼梯上，悲哀的不知道做什么。
“我应该早就发现了，至少五年前发现的。我很害怕，可是没有采取行动。也有一次像这次这样，青霉素过敏，甚至出了车祸。我才开始想要抓住幕后的人，一切都连起来了。”一切都指向程伟林，可她不会相信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程伟林不会是那样的人呢。
易连峰靠近程素音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抚摸，认真的看着程素音：“如果你不想面对，那就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来。”
似乎见到当初再储物室的那个易连峰，温柔的似乎能让人窒息。他能包容所有的程素音，收敛自己的脾气一心为她好。什么都为她考虑周到，一次次的帮助她。了解程素音的所有脾气和秉性，知道她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谢谢，我想先休息一下。”
担心的够多了，担心的人也够多了。程素音不想明天的自己还是这个样子，这里看起来很好，比她在程氏大宅里的房间还好。
梨花木的书桌，暗红色的台灯，床上用品都是属于‘国民床单’那样的牡丹花纹。也许，这才是自己房间该有的样子。可这里是属于易连峰的房子，收拾的很好，一点灰尘也没有沾染。
躺倒床上，为自己拉好被子。精神疲惫却无法入睡，干脆拿出了平板电脑。从前的自己该是有多绝望，就放弃了抵抗。难道真的是程伟林所为？如果不是程伟林，程素音想不通为什么会就那样放弃了，堵上了自己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