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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漫步海边

小雨见杨成风面色难看地离开,直接就跟了出去。

杨成风走出会场来到停车场,心里堵得慌,倚在车身上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着,陷入了沉思。

他恨杨正祥,因为他当年抛弃了母亲。

当年杨成风的母亲李丽萍是杨家的佣人,年轻貌美,杨正祥不惑之年也正是事业上春风得意之时,尚已娶妻,然而却没有一儿半女。杨正祥和妻子感情并不好,当初算是生意上的联姻家族的利益,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后来杨正祥便看上了貌美灵巧的李丽萍,也有所举动,并声称会和妻子离婚。

面对杨正祥这样优秀成功的男人,和他大胆的表示,李丽萍动心了,可是自己出身卑微,杨家根本不可能娶她,然而理智拗不过感情,明知没有结果仍然死心塌地跟了他。

杨正祥父亲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大发雷霆,杨家上下都指责李丽萍是存心勾引,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杨家便将她赶了出去。杨正祥的妻子更是得理不饶对杨正祥百般刁难,甚至用家族利益威胁,杨正祥依然坚持离婚,娶李丽萍为妻。不料没多久李丽萍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封决绝信,声称自己并不爱他只是为了加入豪门才跟了他,如今没有嫁给他的希望,便选择离开,杨正祥心痛不已。后来才查出是杨夫人威胁李丽萍给她一大笔钱遣送走了,杨正祥愤怒不已,甚至对她大打出手。没过多久,杨妻在一场车祸中死去了。

没有人知道李丽萍离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也没有人知道她离开的时候究竟有多痛苦。杨正祥苦苦找了她几年,毫无音讯,最后终于放弃。又过了两年才娶了现在的的妻子--赵氏老板的女儿赵子茹为妻。

没想到杨成风二十岁的时候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出现了,天意弄人,再三逼问母亲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愤恨不已。

他恨杨正祥当年没有保护好母亲,恨他娶妻生子的生活远比自己和母亲的生活自在。杨正祥认了他,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杨成风却从来不承认他们的血肉关系,不肯原谅他,不要他的补偿,时至今日这种状态已经近十年。毕竟是骨肉亲情,嘴上说恨不肯接受,心里又怎么会不心动呢?杨成风的内心其实矛盾得很。

小雨过来之后就看见杨成风猛吸烟,一打眼就看出他心情很低落,没有叫他,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杨成风抽完一根又点起一根。

“杨成风。”终于开口叫他。

杨成风闻声抬头先是一愣,随即换上笑脸:“出来透风?”

“是啊,里面太闷了,眼前闪过一个熟人跟出来打个招呼。”

杨成风一笑,又吸口烟。

“烟抽多了不好,小心得肺癌。”

“你应该去当医生。”杨成风熄灭了烟。

“天使不好当,我对现在的工作百分之二百满意,舍不得转行。”小雨一个转身和他并列靠在车身上。

杨成风又不语,一阵沉默。

“我今天有一个重大发现,想听吗?”小雨学圆圆的样子故作夸张地说。

“说说看。”

“原来杨成风是个大帅哥呢,简直就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质逼人,实实在在的少女杀手!你包装得这么好,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啧啧,你现在才发现,比猪还迟钝!"又凑近她开玩笑地说:"把你也杀了吗?”

“本姑娘道行高着呢,想杀我你还得修炼几年。”小雨满脸得意。

“人都追出来了,还否认。”

“错,充其量叫跟!是跟出来,用词要准确。”

“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追叫追求,跟是跟踪。又或者说我是尾随其后,夸你两句就美冒泡了。”

“你追,我还不要呢,审美观念我还是有的。”

“肤浅!我富有的是内在美,你得挖掘。”

“你的内在美太内在了,散发不出来还得挖,掘地三尺。”

“那叫低调,深沉。”

“好词儿都贴自己身上了。”

小雨想了想说:“杨成风,能不能带我去个地方?”

“懂了,你跟踪我的直接目的是利用我的车,间接目的是利用我的开车技术。”

“利用你是看得起你,这说明你有被利用的价值。我在帮你实现价值。”

“错,你在利用我的价值,我要求等价交换。”

“社会崇尚无私奉献,你只需奉献一个座位和少许汽油。”

“好吧!上车。去哪?”

“我指路你开车。”

“指丢了怎么办?信不着你。”

“丢了就让警察叔叔来认领你还不行吗?”

“行。”

“左转。”

“右转。”

“这么晚你要去海边?”

“不行吗?”

“去海边干什么?”

“欣赏夜景。”

“闲情逸致还是半夜抽风?”

“这是生活情趣,朝阳落日,蓝天碧海,学会欣赏大自然的美,才会欣赏生活美,不享受可惜了,你是不会懂的。”

杨成风无奈地笑了笑。

没多久车子就开到了海边。此时人已稀少了,海边非常静谧,海滩上稀稀疏疏地坐着几对情侣,海面空荡荡游着几个船支,仍缓缓地吃力地前行;隔着海岸望去,对面城市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照亮了上方的夜空;天空挤满了闪亮的星星,月亮慵懒地躺在其中,谱写着浪漫的神话;海风在徐徐徜徉,一切都无比夺目,却又宁静安详。

清风扬在他们身上,海水一深一浅地拍打着岸边,像是在为美丽的夜色打着和谐的节拍。

“真漂亮!”小雨不禁感慨,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一切。

“的确很美。”

“快来。”小雨和杨成风来到岸边,捡起几粒石籽向海水里扔。

“好久没来这儿了。”小雨说。

“我是第一次晚上来这里看海,没想到这里的夜色这么漂亮。”

“有我在,能都让你想着吗?”

这时一个小女孩儿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支花篮笑着说:“哥哥姐姐,买支花吧。”

“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睡觉,一个人太危险了,你的爸妈呢?”小雨关爱地问。

“我们家就住在附近,妈妈在那边。"女孩儿甜甜一笑指了指。又说:"哥哥给姐姐买一支花吧,这花多漂亮啊!”

“多少钱一支啊?”

“五块钱一支。”

小雨看看花篮想了想:“你查一查还剩下几支,姐姐都要了。”

“真的吗?”小女孩儿欣喜若狂。

“当然是真的。”小雨宠爱地摸摸女孩儿的头。

女孩儿赶紧查了查篮子里的花:“姐姐十一支,五十五块钱,你给我五十块就好了。”女孩儿乐呵呵的。

“为什么呢?”

“因为姐姐人好,把我的花都买了。”

“谢谢你,你真可爱。”小雨打开皮包要掏钱。

“我来。”杨成风把钱递给小女孩儿,接过花篮。

“谢谢哥哥。哥哥十一朵玫瑰代表的可是一心一意呢,姐姐一定很开心!"说完就欢快地走了。"妈妈,我的花都卖完了……”

杨成风把花送到小雨手中。

“谢谢。”想着小女孩儿刚说的话,小雨隐隐地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摆弄着花。

“你还有善良的基因。”杨成风赞扬。

“我只是喜欢花,这花开的多漂亮,干脆都买了。”

杨成风微笑。

“来,咱们坐这儿。”小雨带着杨成风靠近海浪。

“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间就来这里,你看着。”

小雨捡起一个石块在地上淡淡地画了一个小人儿,小人表情很不开心。

杨成风看看小雨,不明白她的意思。

“等一下再去看。”

一阵风吹来,海水热情地拍打岸边,等海浪退去了,这时图案已不复存在了。

“你看,我的不开心没有了。”小雨呵呵地笑。

杨成风也笑了:“自欺其人。”

“有时候把事情看得淡一点不是很好吗?看得太重反而放不下。我习惯把不开心的事写在岸上,风一吹,海水就把他们带走了,然后我就告诉自己要给自己新的开始,过去的就让他们去吧!”

“天真。”

“不信你试试。”

“我才没你那么幼稚!”

“就当是返老还童。”

月光温柔地倾泻在小雨灿烂的脸上,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飘舞,一双眼睛晶莹地闪烁着光芒,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这一笑恨动人也很纯净,像是能擦亮人的心。杨成风突然发现小雨也很漂亮,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纯洁的天使一般,因为她有一颗纯净善良的心。转过头迷茫地望向大海深处。

“其实我很喜欢这种面朝大海的感觉,大海壮阔,外表似乎平静,里面却波涛汹涌。就像人生一样,看似平平淡淡,其实跌宕起伏,我们只有放开自己的视线才能看的更宽更远。”杨成风注视远方目光深邃。

“只是如今工作繁忙,来感受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胸襟宽阔。”小雨称赞。

“我似乎跟水很有缘。”他开玩笑地说。

“跟水有缘?”

“我不但喜欢海水,还喜欢雨水。”

“雨水有什么喜欢的。”

“细雨绵绵,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被人们忽视罢了。下次下雨的时候,来这看看,细雨如丝风雨缠绵斜入海中,那便是融入。”

“融入?”

“确切地说是融合。”

小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很高兴认识你。”

杨成风点点头。这时电话响了:“喂,林丹。”

“成风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送送你。”

“临时有点事情,看见你正忙没叫你。”

“跟我客气什么。"林丹一笑:"那好吧,早点休息!改天见。”

“好。”

“再见。”

杨成风挂了电话,说:“散散步吧。”

“好啊。”

两个人边聊天边漫步在海边,其乐融融。夜色越来越深,显得灯火越来越亮,看起来十分璀璨。海岸的人烟更加稀少了。小雨感到很浪漫,在这样美丽的夜晚,和一个男人漫步在海边,虽然这种想法很荒谬,因为此刻走在身旁的男人于自己并非恋人关系,但这毕竟是一个美丽的经历。她也想到,有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不同的人站在你的身边,你的感觉都不一样。如果现在身边的人是刚子,说不定气氛就变得滑稽了。

在这个晚上小雨知道了杨成风的身世,也看到了杨成风落寞的一面,他的经历里一定充满了故事,也会有更多故事。

“我送你回去吧!”

小雨恋恋不舍地和他上了车。

“到了,谢谢。”

“我送你上去。”

“干脆进来参观一下。”

“夜深人静邀请我进门不怕我是坏人,引狼入室?”

“那我就认栽呗。”

“恭敬不如从命!”

杨成风自在地逛了一圈:不错,应有尽有,就是太小了点儿。"

“小点儿温馨,一个人住大房子空得慌,再说也住不起。”

“有机会到我那坐坐,比这儿气派多了。”

“喝什么?”

“不喝了,看一眼就走了。”

“那我送你。”

小雨送他到门口:“小心开车,再见。”杨成风下了楼。

小雨来到窗前,目送他的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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