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苏菲、小雨又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从这顿饭开始,把历史的一页翻过去,咱们就开始谱写新篇章了。在过去的历史进程中,我们每个人都取得了进步。这让我我情不自禁想起了初中英语课本上的一首诗。”刚子举着杯神采奕奕。
小雨热烈的鼓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好,朗诵一遍!”
苏菲跟着笑。
刚子清清嗓子,先喝一口酒,便展开了他的深情款款,抑扬顿挫:“不要等待你想要的自己到来,倾你所有去追随它吧!”
“Stop!不是英语课文吗,这是哪版的英语?”
“这是英语课文的翻译,要说英语我一句话都背不下来,你们谁不知道我最怕English,从小学过的英语书中我就对这段汉语翻译情有独钟,这几句话还是从课后答案上扒下来的。”
小雨微微颔首:“那就是私人珍藏了?”
苏菲问:“你那个时候英语及过格吗?”
“我们中国的汉语言文化博大精深,语文及格就ok了,我要英语及格干嘛呀,浪费精力和感情,我坚决不搞崇洋媚外。”
小雨毫不留情的批判:“别说得那么好听行不,明明是自己征服不了英语,还给厚颜无耻地自己戴上爱国主义的帽子。”
“大错特错,我学不好鸟语追根究蒂就是因为我太爱国,所以一直对鸟语有强烈的鄙视倾向,让我为了鸟语及格而艰苦奋斗甚至动用我广博的智慧,那是万万不能的。”
苏菲拍拍桌子:“又跑题了。”
小雨认同:“继续继续”
刚自又清清嗓子继续念:“不要等待你想要的自己到来,倾你所有去追随它吧。相信命运之神会在半路上迎接你,不要认为自己失败了。当计划与梦想没有达到你的期望时,至少你学到了新的东西,关于自己活着关于生活的,你取得了进步。永远不要忘记怎样开怀大笑或者痛哭失声,只有体验了这两者才真正体会了生活的全部。”
苏菲赞道:“刚子这恐怕是你最拿手的诗了,在我印象里都没听你背过整首的。”
小雨随声附和:“连'锄禾日当午'我都没听你背过。”
“我知道得多着呢,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才会让你们知道我知道,这叫内秀。换个说法儿叫深藏不漏。”
小雨提出表扬:“你又多了点儿魅力,不过还有待挖掘和培养。”
刚子双手抱拳:“谢谢谢谢,你第一次夸我有魅力。”
“好说好说,机会多多。”
苏菲品味着这首诗,五味杂全。她感觉这首诗像是写给自己的,但不是她的写照,而是深刻的讽刺。
她一直等待着自己想要的到来,追随。命运之神在半路上迎接她,却在捉弄她。她的计划和梦想似乎达到了期望,可是她失败了,她知道那是海市蜃楼的虚幻。关于自己,关于生活的她失去了许多最珍贵的东西。
唯一庆幸的是,她体验了痛哭失声。
万分不幸的是,她忘记了怎样开怀大笑。
因为她觉得没有东西值得开怀一笑。
她坐着看小雨和刚子热情澎湃,心血来潮地周旋,仿佛和自己活在两个世界里。
苏菲想不通为什么刚子腿瘸了还能如此坦然轻松,为什么小雨欠了刚子还能洒脱自在。
她永远也想不通。
小雨举起杯:“首先我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全体人民大众,虔诚地祝愿大家越走越好,再此特地表扬我们的苏菲同志,率先步入了上层行列,为我和刚子作了成功的典范,她是我们的骄傲和学习的榜样,敬酒一杯表示祝贺。”
刚子举起手来,苏菲微笑着没动。
“干杯!”
“干杯!”
“现在有请苏菲小姐发表感言,掌声欢迎。”
“我说什么啊?”
“说两句吧,你在家呆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以后想听你说几句话都得干等着。”
苏菲的目光有点茫然:“我只能说我还活着,还会继续活着。”
看着苏菲的低调,小雨和刚子觉得很意外,不太对劲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小雨说:“好像有点儿萧条。”
刚子说:“不是萧条,是有点苍凉。”
苏菲无奈:“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在起哄了。”
然后刚子收尾:“好,言简意赅,没有废话,再干。”
苏菲举着杯豪气地说:“刚子,今天咱们俩不醉不归。”
“谁喝多了谁就睡这儿。”
最后两个人都醉了,眼前的东西在晃,苏菲打开最后一瓶酒倒上醉醺醺地说:“最后再干一杯!”
“喝!”
一杯下去,刚子终于支持不住倒在桌上。奇怪的是小雨也开始眩晕,然后倒下……
确定他们都昏过去了苏菲顿时清醒地叫:“服务员!”
“帮我叫辆车,扶他们上车。”
苏菲心里颤颤巍巍的,她用了张承德的卑鄙手段对付最好的朋友,这是背叛吗?她要帮刚子,做什么都无所谓。
她把刚子和小雨带到自己家,放到床上,心脏怦怦地剧烈地跳动。
然后脱了他们的衣服,摆到一起,照了照片……
然后她又把刚子的衣服穿上送回酒吧。
苏菲一夜没合眼,矛盾挣扎,仍然决定这样做。
小雨醒来就看苏菲坐在床边死死地看着自己,没有表情,再看看房间:“是你们把我带回来的吧,昨天……”
还没说完苏菲直接扔给小雨几张照片没有语气:“你看看。”
小雨接过照片脑中一片空白,那是他和刚子睡在一起的照片。
她惊慌的问苏菲:“这是怎么回事?”
“我拍的。”
“你这是干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要你跟杨成风分手,否则我会把你的照片发出去,发给杨成风或者你的同事。”
小雨震惊,昨天的一顿饭原来是一场骗局,这是菲菲吗?
小雨难以置信地质问:“你在酒里下药?”
“是我下了药。”
“为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下得了手?”
“刚子的腿是你害的,你凭什么和杨成风好!”
小雨哭出来:“因为这样,你就用这种下流无耻的手段威胁你二十年的朋友吗,我是你二十年的朋友,菲菲!”
苏菲脸上肌肉不自然抽搐一下,依然无情地说:“你尽快和他分手,我说得出做得到。”
“你真做得到吗?”
“做得到。”
“我不信。”
“你不信?哈哈……”苏菲大笑,将小雨拖到笔记本面前,还来不及制止,小雨眼睁睁地看着苏菲轻轻一按就将那照片发到她们同学的邮箱里。
巨大的打击让小雨顿时崩溃。
小雨回首给了苏菲一巴掌,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疯了!”
苏菲红了眼嘲笑着又像自嘲:“哈哈,你看到了?我是脏兮兮的苏菲,陆小雨我不是只说说而已,这只是第一张。”
“菲菲,是我看错你了!”小雨穿上衣服哭着冲出去。
外面下起大雨,小雨不顾一切地跑着,眼泪和与水混合着不断流淌。她不敢相信,这是菲菲,从小到大的最好的朋友,她们一起走过不少艰难的时光,共同书写过许许多多快乐的往事,而苏菲如今正做着这样令她恐惧和陌生的行为,无情地威胁她,并给了她致命的羞辱。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都不知道累,最后没有力气了就一头倒在一棵老树下,她还在哭。
杨成风打来电话:“怎么没来上班,昨晚通宵了?”
小雨听到杨成风的声音更忍不了,却又不敢惊动他,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昨晚喝多了,今天不去了……”
杨成风一听就听出不对来:“你怎么哭了?”
“没有事,酒喝多了嗓子发炎,头疼。”
“你在哪?”杨成风隐约听见嘈杂的声音。
“我在家啊,我请假,晚上我去找你。”最后一句竟是哽咽出来的。
“别瞒我,你在哭。”
“说了我没事,你忙吧,先挂了。”小雨挂上电话蜷在树下嚎啕大哭起来。
杨成风撂下电话悬起一颗心,穿上外套就要去小雨家。赵子茹进来了,看见杨成风心思凝重匆匆忙忙就问:“什么事这么急?”
“对不起,我有急事必须走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
杨成风边说边迅速收拾文件。
赵子茹心头一转迅速走回到办公室,拿出一份文件交给正往办公室走的张帆:“把这个给总经理签上名,比较急。”
“这是?”
“这是昨天总经理和百宇谈好的,直接签上字就好了。”
“可是……”
“快去。”
“哦。”张帆边答便疑惑:你直接去不就得了!
张帆走进办公室:“总经理,这是昨天你要的报表,还有这是需要你签字的。”
杨成风将报表放在抽屉中,瞟了一眼的确是百宇的,就在上面签了字。
事实上在昨天杨成风和百宇谈好之后,赵子茹又秘密和百宇重新谈了一遍,重新拟了合同文件,这份文件损伤了盛汇巨大的利益,赵子茹的目的只有一个,找机会陷害杨成风,让他离开盛汇。
而这个背后的指挥是他的父亲赵青文。
赵青文背着手在房间里悠哉游哉地走动,他高兴坏了:“这次杨成风必定要辞职。”
赵子茹交叉着两只手,心情也不错,但是他没有赵青文那般开怀:“爸,我们这样做正祥在天上会责怪我们的。”
“你怎么老是念着死了的人,我知道你心里不安,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的计划一直都没有纰漏,盛汇马上就是我们的。等杨成风辞职,找个恰当的时机我要以极低的价格收购盛汇。”
“不可以!"赵子茹激烈地打断他:"盛汇是正祥的血液,我这样做就是出卖他,更何况杨家还有成逸。”
“我们已经出卖了,子茹你不知道这是爸爸的心愿吗,我等了多少年?你不向着自己的爸爸,却搬出死人来压我。别忘了你姓赵,你不姓杨,你是赵家人,我赵青文的女儿!”
赵青文强烈的占有欲望让赵子茹感到不可思议,她想到杨家就要这样简单地断送在她手里,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厚颜无耻。将来升天的时候,杨正祥不会放过她。
“帮爸爸实现这个愿望吧,我活不了很多年了,以后都是你们的。”
“好。”
夜月高挂,放出万丈光,照透了利欲熏心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