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并不知道夏家发生的事情。
他和莫问寒分开后,没有继续在街上逗留,而是带着莫问寒检查过的那几样物品,悄无声息地往济众院赶去。
快到济众院的时候。
陈锋意外地遇到了商盈盈和齐玉轩。
他们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在城外搜寻魔乱幸存下来的难民。
今天。
他们又在一处山洞里找到十几个难民,刚送到济众院,就被担心陈锋安危的叶氏拦下了。
叶氏求他们帮忙找一找还没有回来的陈锋。
她自己倒是一直想出去找儿子。
可管事秦志杰不许。
说她出去的话,一来危险,二来陈锋要是回来了,叶氏若不在,陈锋说不得又会出去找叶氏。
母子俩来来回回这么折腾,非出事不可。
叶氏无法。
正心焦绝望之际,看到护送难民来济众院的商盈盈和齐玉轩,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样,立刻跪求他们,请商盈盈和齐玉轩帮忙找一找陈锋。
齐玉轩满心的不愿意。
可拗不过心软的商盈盈,只能嘟嘟囔囔一起出来了,两人正商量着先去哪里找时,没想到就看见了归来的陈锋。
“你干什么去了?深更半夜的不回济众院,你知不知道你母亲都快要急疯了。”
齐玉轩虽然不像上次那样对陈锋敌意深重,但此刻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商盈盈虽不像齐玉轩那么凶巴巴,但也是满脸的不赞同。她那好似弯月一般的柳眉,微微蹙起,对陈锋说道。
“现在城里虽然没有怪物,但也是危险暗藏,晚上能不出去,最好还是不要出去。出了事,后悔就来不及了。”
“商小姐说的是,我记下了,今日耽误两位时间了,对不住。”
陈锋躬身一礼,表示歉意。
今天这事是他失误。
主要是当时没想到莫问寒会直接将他留下,不仅授他淬体术,还让他当场贯通窍穴。
这一修炼,大半夜时间就过去了。
而莫问寒又不是那种心细如发、体贴入微的暖男,根本没有想到派人替陈锋回济众院告诉叶氏一声。
这一下就弄得大家紧张起来了。
“哼,对不住我们事小,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那才是要遭天谴的。说,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身上会有血腥气!”
齐玉轩简直就是狗鼻子。
商盈盈还没有发现陈锋的异样。
他就已经嗅到陈锋身上的血腥气。
齐玉轩神色一寒,立刻警觉地拉着商盈盈,退后两步,冷声质问起陈锋。
“我,我遇到这几日在城里杀人作怪的白发怪物了,还和它打了一场。这手,就是被它弄伤的。”
知道瞒也瞒不过,与其编造拙劣的谎言,还不如实话实说。
何况。
他还有莫问寒背书。
陈锋举起血肉模糊的左手,展示给齐玉轩和商盈盈查看。见齐玉轩满脸不信,还要发问,陈锋赶忙搬出师父来。
“幸亏当时遇到了武院掌院莫先生,我才逃过一劫。否则,今晚非要出事不可。”
师父说过他们的关系要对外隐瞒。
虽然商盈盈和齐玉轩都是苍云剑宗的弟子,算不得外人。
可师父当时也没刻意点明,陈锋便留了份谨慎,连商盈盈和齐玉轩也瞒下了。
“你遇到了莫师叔,怪不得能全身而退呢。”
齐玉轩恍然大悟。
但旋即他便两眼一瞪,又凶巴巴地盯向陈锋,一副精明无比的样子。
“哼,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你没遇到白发怪物时干嘛去了,不要告诉我,你大半夜都一直在和它战斗。”
哼。
小样儿,还想骗他,可没那么容易。
这个陈锋,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心机深沉,可偏偏盈盈师妹还对这小子印象不错。
想到闲暇时看过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齐玉轩对陈锋不由越加的警惕。
这些满肚子心眼的穷小子,为了上位,飞黄腾达,就喜欢创造各种机会,勾搭出身不俗的世家小姐。
他们商齐两家既是世交,他和商盈盈又是师兄妹,可不能看着单纯的盈盈师妹被这狡诈的小子给骗了,误入歧途。
齐玉轩一瞬间脑补出无数狗血的剧情,恨不能立刻将陈锋轰出十万八千里外。
“我,我初来连云城,对这里的路径极为不熟,从武院出来后,我,我就迷路了。”
陈锋做出一副极为羞愧,难以启齿的样子,期期艾艾地小声解释了一句。
“迷路?你觉得这个可笑的理由我会相信吗?”
齐玉轩俊脸一寒,正要暴起制住陈锋,继续逼问,突然就听远处传来啊地一声尖叫。
“不好,又出事了。”
“快。”
齐玉轩和商盈盈对视一眼,哪还有心思再逼问陈锋。
两人同时飞身而起,转瞬便消失不见。
陈锋剑眉一皱,也紧随他们身后,跟了过去。
声音来自济众院。
是昨天齐玉轩、商盈盈他们刚从城外搜救回来的幸存难民,一个眉清目秀,长得十分娇俏动人的姑娘发出。
她刚洗完澡,乌黑浓密如海藻一般的秀发,还往下滴滴答答地流着水珠。
罗衫沁湿,半截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如玉肌肤,在灯光下显出一层朦胧的柔光,让人看得心痒。
陈锋注意到。
闻声赶来的许多人,目光都不由地落到这叫小满的姑娘身上。
济众院不管是做事的兵士,还是这些天陆续搜救回来的难民,八成以上都是男子,而且是青壮男子。
商盈盈显然也是感受到四周投射到少女身上的火热目光,她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挡住少女,问她道。
“出什么事了?你刚才为什么尖叫?”
“我,我看到有个人死了。”
什么?
有人死了!
少女此话一出。
原本还有些想入非非的众人,瞬间就觉好似有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任何绮念都烟消云散,之前那种战战兢兢,行走于生死边缘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气氛。
顿时变得压抑又沉重。
“尸体在哪儿?”
齐玉轩听到少女说有人死了,目光立刻犀利地在这间紧挨浴室的房间里搜寻了一遍。
一无所获。
并没有发现尸体。
“在,在那儿。”
少女那玲珑窈窕的娇躯颤抖得更厉害了,嫩白如玉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地上的一摊灰烬。
“他原本就在那儿,可突然就被一道影子罩住了,然后,然后他就变成了一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