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瞬间,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
其他人都愣了,把穆天阳看着,气氛有片刻沉默。眼看当当要哭了,穆天阳急忙把他抱住:“不哭不哭,男子汉不哭,以后我们打回来!”
宛情大骇:“不准乱教!”
穆天城蓦地闭嘴,抱着孩子在一边去数蚂蚁。
叮叮见哥哥因为自己挨了打,心头有些过意不去,迈着小短腿追上去,去牵哥哥的手。哥哥看了她一眼,爱理不理。她嘴巴一扁,扭头四处看了看,跑到门口灶台下拉出一根小板凳来是她以前经常坐的。
她双手抱着小板凳,咚咚咚地跑到当当身边,把小板凳往他身后一放,甜软地说:“哥哥,坐。”
当当看了一眼,皱眉嫌弃。
叮叮一看,原来上面有灰,马上蹲下小身子,拿出兜里的手帕把灰擦干净,然后扯当当的衣袖:“哥哥……哥哥,不生气……”
当当看她一眼,又抬头看穆天阳,哼哼地说:“是爸爸坏。”然后推着她的小身子,让她坐在了板凳上。
大人看着她们,忍不住笑起来。只有穆天阳郁闷得不行:弄到最后,居然是老子的错!
孩子和好了,互相让座。让了一会儿,谁都不肯坐,两个人又手拉手走到灶台边,想从下面再找出一根板凳来。找来找去,没找到,嘀咕了几句,伸手在墙缝里乱摸。
宛情急道:“不准乱摸!有虫子!”
四个大人想到这种地方有蛇虫鼠蚁,急忙跑过去,把人抱着退了一步。
两人浑然不怕潜在的危险,被抱开了有些不满。当当举起小手,手上沾了脏兮兮的灰,但握着一颗斑斓的糖果。
宛情一怔,接过来,捏了捏,里面的确有糖,好像是过年时给他们吃的。她问:“怎么把糖放这里?”
“存着。”叮叮偏着脑袋说,“妈妈吃。”
宛情眼眶湿湿的,摸摸她的头:“以后不要乱放……回家给你买个罐子,你存罐子里好不好?”
叮叮还不太懂这些,不置可否,只是扭头看了看有些破败的门:“家……”
“这里不是家。”宛情伸手擦她手上的灰尘,“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才是家。”
说话间,当当又伸手去掏墙壁里的糖果,宛情急忙拉回来:“不要了,都被虫虫咬过了,吃了会生病的。”
穆天阳好奇地看了一眼,心想这两个孩子真是天赋异禀,这么小就懂得储粮,长大了肯定不会浪费。见墙缝里还露出糖纸的色彩,他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去掏以防万一,万一掏出个冬眠的动物就不好了。
挖了两下,从里面掉出四五颗糖来。
叮叮咽了咽口水,趴在宛情腿上说:“妈妈,要吃。”
“这个不能吃了。”病从口入,宛情哪里敢给她吃?
叮叮扁起嘴。
穆天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来:“来来来,叔叔这里有。”在肖潇那里吃完早饭过来时,他路上买的,就是为了想拿来逗孩子。
两个孩子立即咧嘴笑了,甜甜地说:“叔叔真好~”
穆天城一瞬间乐得找不着北。
宛**言又止地说:“这个小心点,看着他们吃,不要让他们全部含进去,不然咬掉了可能卡到喉咙。”
穆天城一怔,不敢给他们吃了。不过两个小孩已经把糖抢过去了,他只能把人盯着。
旁边的穆天阳还看着藏糖果的墙缝,见里面露出一根绳子,好像还有东西。他扯着绳子往外拉,拉出一个小布袋来,就像是以前乡下老人吸旱烟时烟杆下吊的袋子,上面有绳子收口,一拉就栓紧了。
穆天阳掂着里面有东西,还挺有分量,好像是硬币。他看了孩子一眼:这么小就会敛财了?!他忍不住一阵黑线,把绳子拉开,从里面倒出一条金属的链子。
邹筝咦了一声,伸手接过去。
穆天城也惊讶地发出声音,看着穆天阳:“这是啥?看起来还挺精致。”
宛情也看着,是一条银白色的链子,看长度应该是项链,上面缀着几块金属小片做装饰。仔细一看,那小金属片居然是扑克牌花色的样子:梅花、核桃、方块、红桃……
穆天阳突然抬头看着她:“你怎么也把东西放这里?”
“我?”宛情回头,“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才不知道有这个洞呢!”她看了看他手中那个布袋,没来由一阵心寒,急忙说,“快丢掉!不知道谁留下来的,小心撞邪!这种地方,乱七八糟的传说可多了,怪吓人。”
“真不是你放的?”穆天阳惊诧地看着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纸,那是他从小布包里拿出来的。他把纸递给她,“这上面有你妈妈的名字。”
宛情身子猛地一震,瞪大眼:“怎么可能?!”
穆天阳见她受到惊吓,忙拍拍她的肩:“放松。”
宛情身子晃了晃,急忙伸手去拿纸:“怎么可能呢?”说话间,急得泪花满眼。
穆天阳怕她把纸扯坏了,小心翼翼地拿着给她看,只见纸上写着大大的“徐可薇”三个字,旁边还有三行小字。
第一行是“某年三月十六日”,宛情愣了一下,号数是徐可薇的生日,但年份并不是徐可薇的出生年份,应该是两岁的时候。
第二行是“c市某某街多少号钟表店外喷泉边”,好像是一个地址,而且是c市的地址!
第三行是……此物可薇随身佩戴。
宛情心头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她猛地扯过纸,还好穆天阳没握紧,不然就被扯碎了。她睁着眼看了半天,泪水迷了双眼,又转头从邹筝手上拿过那条项链,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可能?这真是我妈妈的东西吗?可是怎么可能!不是我放的!怎么可能?!”
这个地方,在她来之前和她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有妈妈的东西。
穆天阳握住她的肩:“冷静点。你妈妈不是孤儿吗?说不定……这里是她原本的家。”
宛情重重一震,又低头看着手上的纸,突然抓着他手说:“你看,这纸这么黄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毛笔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