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鞭里飞魔碎
紫玉箫下敌断魂
太子听到耳目的禀报之后,立刻告诉总管,命他的人倾全力要用最快的速度杀死谭方,但不许吓坏高婧。总管领命,离开太子房间,脸上虽无表情,可心里却冷笑着说:你是怕高婧和谭方在半路上越过界限,哼,贪恋女色的亡国之君,我一定尽全力助你!
太子待总管走远,吩咐人叫来一个普通的侍卫,他叫秦雷,其父秦日号称天下第二高手,其叔秦月秦天,武功都深不可测,因此,秦雷是太子府内最不普通的普通人。
知道秦雷真实武功真实身份的只有太子,他把秦雷和其家庭看作是隐藏的一把利刃,现在,该到显露的时候了。
“秦雷,你来我这里有一年了吧!”太子拉住秦雷的手,神色特别亲切。
秦雷并不拘谨,点点头,说:“还差一个月。”
“你看胖总管如何啊?”
“看不出来,他太深了。”
“深的像什么?”
“像一口井。”
“是让我感到最可怕的陷阱。现在,你该出头了。”
“凭我一人,不行。”
“你可以写信教你的父亲叔叔们来,立了功,我就会让你像谭方一样深受父皇的宠爱,到时候,我妹妹青青公主和你就无阻碍了。”
一番话,点中秦雷要穴,他马上羞得面红耳赤。太子借机更为亲热的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真像大舅子欣赏未来的妹夫。
日落树梢,谭方在一个叫双桥集的大镇里面住进了最好的观河客栈,高婧白纱遮脸,但她的曼妙身姿和非常漂亮的丫环琳儿,让见者都产生无限遐想。
但是,谭方太魁悍太英秀了,犹如人中之龙,犹如遐想无法逾越的屏障,让双桥集的男人们个个望尘莫及,女人们都恨不得生的特别俊俏,赢得他专注的一望。
观河客栈对面是一个二层高的酒楼,窗口处,有位四十多岁的黄衣人,一边喝酒一边盯着走入客栈的谭方高婧琳儿。
观河客栈最好的房间是一个种有花竹的独院,清幽雅致,高婧略感满意地点点头,同时,有些委屈的对谭方责怨说:“这里虽然还行,可是和半个时辰前路过的县城比,差远了。咱们以后只要一过中午路过州县就必须停,否则,我和琳儿都……”
恨不得马上就到长沙的谭方不耐烦的打断高婧的话,“你和琳儿都必须别怕苦累,早一日到长沙,早一日得安宁,以后只要日不西垂,马车绝不停,遇林歇林,遇山歇山,今天这个客栈可能是最好的歇宿了。”
这番话让撒娇似的高婧觉得堵心,不禁情趣大减,脸色发沉。知她习性的琳儿赶忙在两人之间笑着打圆场,“公子,小姐的意思是吃苦要给她个适应的过程。小姐,公子的意思是早到长沙早让老夫人和大小姐心安。你们啊,都是好意,对吧!”
“对,我是好心由于着急说错了话,高婧,以后我听你的。”谭方顺着琳儿的话致歉,也觉得不应过分苛求娇生惯养的高婧。
“不,我没出过远门,一切还是听你的,但你要给我一个适应的过程。”高婧决心去吃苦,告别一切要适应自己的时代。
此刻,他们忽然觉得琳儿非常重要,有她,理解快乐温馨在彼此之间就畅通无阻,她,就是笑容像春风一样的纽带啊!
夜里,为了明天早点赶路,他们只欢谈了半个时辰,就回屋熄灯睡觉。谭方没有解衣,闭目凝思,因为觉得皇上这么急着让自己去长沙有点怪!还有,为什么在路上无论看哪里都觉得有点反常呢!以前找师父可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啊,!不明出处的疑惑让谭方睡不着了。
三更过后,从较远处的房上传来纵跃之声,谭方飘然下床,手里握住了蓝荧荧的雷光鞭,待响声近时,晃身从窗口像鹰一样迅快地上了房顶,拦住来者。
“雷光鞭!”
来者怔愣的惊呼。谭方知道对方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但绝非善类,因师父讲过,夜上民房者非奸即盗,肯定是贪恋高婧美色的采花贼。
谭方决定为己为民除害,雷光鞭斜抽下去,相信一招“花围虚影”,对方肯定丧命。
眼见许多鞭花从上至下落速缓慢,对方大意地冷哼着转身逃纵,不料,其中的一个鞭花突然像最快的流星落在后脑,丧命时哼声未完。
谭方鞭卷死尸,如卷轻帛,朝镇外飘去,把他甩到了河中央,天亮时急流将把他送到数里之外,不遇善人,必成鱼饵。
谭方回到屋中,听见里面她们睡音正柔,不禁十分快意,认为凭自已的绝世武功天下绝刃保护她们万无一失。
距双桥集东南四十里的路口处有个酒店,夜深了,仍在营业,奇怪的是桌上摆满丰盛的酒菜,只见吃客,不见掌柜酒保。
吃客有三位,坐在正中的正是前来袭扰谭方的飞魔,左右分别是飞影飞烟。他们吃喝的不太尽兴,像在等着什么,渐渐,都有些焦急。
“飞絮从双桥早该回来了!”飞影嚷着。
“是啊。”飞烟一边附和一边注视飞魔,希望他拿主意。
飞魔沉着脸说:“我不该让飞絮一人去双桥,如今,只有在这必经之路上等待了,若先见飞絮,谭方不死,若先见谭方,我们就要抗命了,杀死他,把那个第一美女掳藏起来,咱们共享,管他什么狗太子呢!”
“对!"飞影因第一美女兴奋起来,淡忘了不知生死的飞絮兄弟,端起酒碗,对飞魔飞烟起劲地说:"大哥,三弟,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为明天,吃饱喝够养精蓄锐!”
“对。”飞烟和他想的一样。
飞魔也觉得担心无用,不如尽兴吃喝,飞絮若死,谭方偿命,得天下第一美女,掂量掂量,太值了。于是,他们狂吃海喝起来……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响声急促,似飞絮哭泣的愤恨的也要催他们同去的鬼魂。
第二天,由于下雨,谭方他们上路比较晚,车出双桥镇,道路泥泞,两匹马走的不快。路上,不见行人,村庄又小又少,雨中的绿野给他们增添一种阴郁的沉闷感。
估摸快到中午了,前面的路口处有一个较大的酒店,高婧琳儿脸上露出喜色,谭方也感到饿了,还有点累,正好吃完之后歇息片刻。
马车距离酒店越来越近,谭方觉得奇怪,因为,不见炊烟,不见人影,这与酒店的规模太不相符了。
谭方正奇怪时,忽见酒店里面飞出三人,拦住去路,看身手,比昨夜那位强了许多,尤其是中间那位最明显,武艺高超。
三个人衣衫破烂肮脏,都丑的像鬼--高婧琳儿吓得搂在一起,不敢去看。谭方回过头,非常镇静的安慰说别怕,有我呢,把车帘放下。琳儿刚伸手想放车帘,被高婧用目光阻止住,她不放心自已的郎君,同时恨自已柔弱无能如同累赘!
谭方拉住车闸,这样,两匹马受到何种惊吓都无法乱跑。他抽出雷光鞭飞纵到三人对面,速度极快显然轻功比对手高得多。
一见雷光鞭,三人大惊失色感慨万千,飞魔冷笑着怒问谭方,“你是雪云凤的徒弟吧?他向你讲过那天地十三魔吗?”
“我不仅是雪云凤的徒弟,还是被十三魔中的针魔所暗害的谭勋之子,你是谁?”
“我是天地十三魔中的飞魔。谭勋,我见过,你比他要英俊要高大,只可惜,他死时是一个威震天下的名帅,你呢,是一文不值稀里糊涂的去见阎王啊!”话快完时,三个人狂笑起来。
谭方大怒,一边大喝着说看咱们谁去见阎王,一边跃起挥鞭扫向三人。飞影用刀,飞魔用牛皮长鞭,飞烟用双扇,各挥兵刃迎挡。
飞烟厉声问谭方:“你在双桥是否伤害了我们的四弟?”
“他现在早已喂鱼了。”
啊!三个人肝胆欲裂的惊叫起来!吓得高婧琳儿脸色惨白,怕人数占优的怪物们打败谭方,因为猛虎还怕群狼。
“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飞魔在悲痛的叫嚣中,牛皮长鞭笔直地抽向谭方,飞影飞烟左右夹击。人在高处的谭方用了一招“盘龙脱柱”,雷光鞭刹那间缠向牛皮长鞭,身形如幻影逼近飞魔。
飞魔大惊,感到谭方比当年的况赫要厉害许多,太可怕了!他头朝后垂,脚跟抬挑,身体平着离开地面朝上转荡,长鞭迅速脱离了雷光鞭的缠绞,随之旋风般的晃甩起来,意图是圈紧谭方,让飞影飞烟得到可乘之机。
化解雷光鞭进招的同时能够发起凌厉的攻势!谭方知道遇见对手了,若单打独斗,十五招未必能胜,再加上两个帮手,必须做好三十招的准备,首先要脱离下面这粘住不放的旋风。
谭方奋力跃起,飞魔飞影飞烟名不虚传,同形齐升,四人在十多丈高的空中,展开较量。谭方位于中心,条条鞭光快若闪电,二十招后,飞影飞烟应接不暇,挡多攻少,让下面旋风般费力苦缠的飞魔感到丧气。
飞魔一放松,谭方的鞭光距离飞影飞烟越来越近,渐渐,只差毫厘了!这也是飞影飞烟与死神的距离。
这种距离只有飞魔才能扯远,却无法改变--不!狡猾的飞魔想到下面车中的两个女子,拿住她们,谭方再厉害也无用了。
想到捷径,飞魔恨自已不该单纯的斗勇,差点害了两兄弟性命。于是,收鞭向着马车飘落,意图明显动作却慢,让谭方看得很明白。
经验少的谭方看到他的意图后,立刻落速急快的挡住飞魔,可是,死中得生的飞影飞烟朝着马车落去……谭方无法顾及,后悔的醒悟到自己真正应该做的是卫护高婧琳儿。
晚了!完了!谭方心冷的懊悔,阴谋得逞的飞魔疯狂的倾全力出击,想把他缠在半空,牛皮长鞭朝下抽卷,这一招叫“佛指聚头”。
谭方只见五条鞭影勾向自己的脖颈,眼睛只能朝上不能朝下看了,心里骂道飞魔你是真歹毒!好,我也拼出命去以毒攻毒!
谭方右手持鞭卷勾飞魔双脚,左手抓向看得最模糊的鞭头,此举非常冒险,因为若抓的是一个虚幻的鞭头,脖颈就会出现一个伤口,若抓住了,受制的飞魔的双脚就会被雷光鞭卷勾,成为俘虏。
飞魔眼见飞影飞烟落地,知道谭方败局已定,立刻喜笑颜开,却不料雷光鞭出现在双脚上,长鞭突然被谭方抓住甩不动了。一愣神,双脚就被雷光鞭卷住,他下意识的双脚踹鞭,却被强他几倍的力量控制的无法动弹。
该轮到谭方喜笑颜开了,左手一用力,得到牛皮长鞭,飞魔随着他右手甩晃的雷光鞭在空中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低,到了地面上,飞魔成了眩晕欲死的废魔。
这个情景,让抓住高婧琳儿的飞影飞烟喜意全无,目瞪口呆,没想到天下一流的高手飞魔眨眼间成为天下最狼狈的俘虏!惊惧丧胆的高婧琳儿则转泣为笑,知道她们平安无事了。
“做个交换吧!”谭方希望交换马上开始,不忍去看被丑鬼们控制住的高婧琳儿。
“可以,但是你先放人!”飞烟一边说一边冲着飞影使了个眼色。飞影明白,偷着用常备的细丝拴住高婧琳儿的后裙带。一个高手做这样的小动作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的。
谭方想了想,认为飞魔一时形同死人,两个难敌自已六招的家伙敢做什么乱,于是,放心大胆的对他们说:“可以,只要你们规矩,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多谢了,谭公子一言九鼎,我们最信得过。只是我大哥现在形同废人,需要我过去背他,可以吗,谭公子!”
“可以,过来吧.。”
飞烟走过去,向着谭方一笑,背起飞魔,转身跃回,冲飞影挤挤眼,这个当着高婧琳儿的动作立刻引起她们警觉。
“你们下车!"飞影厉声喝令。高婧轻蔑地说:"该下车的应该是你们!”
飞影一声冷笑,双手抓住她们向下轻轻一甩,两个人立刻从车上慢慢落在地上。谭方见此情景勃然大怒,喝问:“你们想干什么?不许撒野!”
“谭公子,你误会了,她们不下车,不站在地上,你是不会知道我们做没做手脚的,现在,看清了吧!”飞烟的巧话让谭方怒气稍减。这时,飞魔苏醒了,奋力咬着牙齿,因为被俘的一幕堪称他人生最大的耻辱。
飞影飞烟扶起飞魔,盯着谭方倒退,表面像警觉,实意为促使谭方更加彰显君子风度,不急于靠近高婧琳儿。
谭方果然中计,本来瞬间可跃到她们面前,却迈步去走。得此良机,飞影回拉细丝,飞烟前纵,越过随丝后飘的高婧琳儿,朝着谭方撒出一把细粉末,细粉末在风中化为一大片白烟,人若进入,眼迷骨软功力锐减。
太阴险卑鄙了!不应该和这些人中的魔鬼讲道义啊!谭方懊悔不迭,怒视白烟无可奈何,因听师父讲过它的厉害,唯有烟气淡弱方可闭目止息进入。
可是,不能等啊!他决心冒险冲入,先奋力把雷光鞭掷向在白烟中得意万分的飞烟,料他躲不过这一招“纵龙搅云”。
飞烟在烟气中正忘乎所以,不料雷光鞭飞来,人不来,鞭有何惧,你谭方是气晕了才出此昏招!要抓住雷光鞭,谭方又有什么可惧之处呢!飞烟想到此,双扇立刻脱手飞出,分别击向鞭头鞭尾,准备让鞭身朝着自已翘拱,轻松的得到它。
可他失算了,纵龙搅云是雷光鞭的绝招之一,凝聚着谭方全力,速度奇快,双扇一碰即烂,鞭身的确朝他翘拱而来,可鞭头鞭尾也朝他而来,速度却比鞭身快得多。
飞烟一见不妙,想逃,忽觉脑袋左右一阵灼痛,随之看见了飘近的鞭身,却无法抬手去抓--他带着这样的遗憾脑袋里插着鞭头鞭尾永久
地闭上了眼睛。
飞烟带着雷光鞭下坠,这时,谭方屏住呼息闭着左眼跃入烟气之中,从他脑袋上拔出雷光鞭。对面,飞魔飞影,高婧琳儿,都看得清清楚楚。
飞魔飞影兔死狐悲,急忙奋力拽拉救命稻草般的高婧琳儿。高婧琳儿拼命挣扎不想后退,不想成为贼人们山穷水尽时的希望。然而她们的挣扎之力对飞魔飞影而言像丝线上两只抖动的蜻蜓,太柔弱了。
蜻蜓虽弱,拼命之力却比线强大的多,因此,发生出乎飞魔飞影意料的事情就理所当然了。高婧琳儿回看距离魔头们不到两丈,烟气中的谭方朝外纵跃的速度再快,也只能是眼睁睁的无可奈何。
我们就被这棵细丝所摆布吗!这是高婧琳儿悲愤的同感,决心要改变,特别是琳儿,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小姐脱困。
她猛得靠近高婧,低头咬住细丝,并伸出双手拽住一棵粗壮的野蓬,借助这种定力拼命地嗑咬细丝。高婧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飞影大惊,奋力回拉,不料,细丝断了。
无法预料的一幕让飞影目瞪口呆。高婧琳儿欣喜的像笼中鸟儿看到门已打开……谭方兴奋的仿佛肋生双翅朝着她们纵跃过来。飞魔远比飞影稳健狠毒,他没有愣神,向着高婧琳儿猛扑过去,由于距离太近,优势明显。
琳儿不愿让自已的努力白费,疯了似的把高婧推出半丈远,挺身挡住扑下来的飞魔。丫环可不是重要的,飞魔明白,伸手想推开她,准备速度更快的扑向高婧。
琳儿看自已在他手里如同没有任何阻挡能力的小鸡,于是更想拼命,张嘴咬住了飞魔的指头,哎!飞魔疼得手狠狠一甩,啊!突然痛叫一声,因为甩出去的琳儿嘴里吐出一节手指。
琳儿被甩出了数丈远,飞魔的扑速因此慢下来,谭方抢到先机,落在高婧身体旁边,失魂落魄的高婧喜极而泣。
这时,反映迟钝的飞影来到了飞魔身边,谭方未容狡猾的飞魔示意应前后夹击,就挥鞭圈住他们。琳儿的生死未卜和对手的卑劣残忍让谭方一连用出三个狠招“浪卷浮萍""千光彻林""雷龙削峰”。
武艺较低的飞影在眼花缭乱的鞭光中死于第二招千光彻林,飞魔逃过三招,已是亡魂丧胆,用起了看家本领--逃!
飞魔的一鹤冲天,比鹤还要快,能瞬间跃起数丈高,没人能比得过他逃命时这种超越极限的爆发力。
身中烟毒连拼三招的谭方人虽追不上,可脱手而出的雷光鞭追的上,并能把纵龙搅云这一招发挥到极致--只见空中鞭似旋光迅速缠住逃命有术阻挡术乏力的飞魔,随着几声痛叫,飞魔越挣扎受伤越多的缓缓落下。
落到四五丈高时,谭方跃起来,抓住雷光鞭,愤恨地搅抽着,飞魔凄厉地惨叫着命丧雨空,但是,严惩远未结束,直到尸身在搅抽的雷光鞭中变成散落的碎片,谭方才感到解恨,因为在较远处的地上,琳儿身下已是一片血红。
高婧仰望着这场碎尸战,麻木的毫无感触,因为今天的遭遇把她变得趋向冷酷。
当空中只剩下谭方和蓝色的鞭光时,高婧忽然想起琳儿,慌忙在泥泞中朝着她奋力地跑过去,突然,发现了那片扩散的血红。
琳儿!你怎么了!你只是受了伤流血过多,一定能好起来和我们去长沙!她心里这样想着,安慰着自已,催促着自己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琳儿身边。
可是,她的腿迈不动了,因为琳儿的身体已经僵直,泪水顿时迷蒙了眼睛,身体一软,瘫坐在泥地上,双手握成拳,拼命地捶砸自已--谭方落在了她的身边,扶起伤痛欲绝的她,流着泪,一步步,走向与他们度过童年少年,昨夜还笑容甜美的琳儿,现在,躺于血泊之中,永远的告别了他们!
谭方高婧走到琳儿身旁,她的脸上含着淡淡的胜利者式的笑容,嘴角有点血迹,致命伤为一块尖石顶破后脑。血,染红了头发衣服,染红了一片泥水,使得穿着绿衣的她很显眼。
“琳儿,你是为我而死的啊!”
高婧哭泣着跪在她的身旁,紧紧地握住那发凉的手。谭方也跪下了,把她嘴角的血迹擦净,泪水滴落在那含笑的脸上。
一个新坟,一束野花,朦朦的如丝如雾的细雨,陪伴着他们再也不能见到的琳儿。泪,尽了,心,碎了,他们悲怆的无声的告别琳儿,赶着马车离开伤心之地。
傍晚,他们到了一个县城,投宿在一个清静的客栈里,雨还在下。谭方由于烟毒,右眼疼痛全身酸麻。掌柜的见他们不是普通人,就派小二请来最好的郎中。
郎中有些见识,能对症下药,并给谭方一个眼罩,成了独眼龙。郎中走后,高婧关严门,坐在床边爱怜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谭方。
谭方对今天的事感到特别奇怪,心非常乱,一个眼睛用力地转来转去。高婧安慰着说:“别想了,坏人不是都杀死了吗。”
“没有,我觉得咱们被一群人盯上了,这几个只是前哨。”
高婧听他这么一说,害怕了,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谭方仔细的思索片刻,脸上露出安慰高婧的笑容,说:“别怕,由于眼伤,我现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也要变。我们装扮成中年的小军官夫妇,这样一来,就有可能甩掉他们。”
“你是说化装,去找谁化装啊?”
“不用去找,我就会,跟师父学的。”
“别再提你师父,”高婧生厌的把手抽出来,脸色开始发沉。
“怎么了!”谭方不明所以地盯着她。
“你想一想,要是没她,你能和江湖挨边吗!我能苦等七年吗!能遇见今天这种事吗,琳儿会死吗?”一提琳儿,高婧又泪流不止。
谭方不满的想反驳,可是,一想起高婧今天的惨遇,一想起死去的琳儿,立刻把不满变成劝解,“别哭了,一切都是天意啊,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静下心来,别因过去的事把自己扰乱了。”
高婧觉得这番话有道理,点了点头,望着谭方,两个人轻轻地对视着,手,又握在了一起,都在慢慢的加力,目光,随之像被点着的火焰,缓缓的升腾……
“高婧。”
“谭方。”
“你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你还害怕吗!”
“害怕!”
“上来吧!”
“嗯!”
屋里的灯灭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响起两句亲昵的话语:
“哥,我希望永远这样!”
“妹妹,睡吧!”
可他们谁也睡不着,因为这是一个期待已久无尽缠绵的夜!
第二天,他们到了将近中午才手拉着手走出房间,吃过饭后,立即上路。马车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停于隐秘处……出来时,谭方成了头戴白缨帽身穿蓝鹰袍红面短须的独眼武官,高婧成了脸色黝黑的武官夫人,不再像以前那么惹眼。他们相信,经过巧妙的化妆,甩脱敌人有很大把握。
程凭郑从容一行人离开日月星宫,两天之后,来到一个叫显龙口的山间荒村,这里长满了青黑色的松树,有条小河从村中穿过。
郑从容奇怪的说这么好的渔猎之处,竟然有个没人住的荒村。程凭看了看坠入西峰的落日,吩咐众人这里歇一歇,打来野味喝喝酒,然后再上路。
众人按照程凭的吩咐,兴致勃勃的分散开去打飞禽走兽或捕水里大鱼。郑从容挨着程凭坐在一刻巨大的松树下面,眼前是湖水草岸,几伙人忙着架柴点火。
“程叔,你听说小姐出走了吗?”郑从容的话音极低,若不是程凭内力深厚,听起来肯定特别费劲。
程凭点点头,声音更低的告诫郑从容,“别再说了,这不是你我该议论的事情。”
不久,日没天黑,几棵早星在暗蓝的夜幕中亮的晶湛。河边,点起了几片柴火,野兔山鸡鹿肉大鱼,在火上烧烤着,冒出诱人的香气。
远处的一座山峰上面,傲立着十四个人,正中间的是酒魔。他望着那几片柴火人群,笑骂着说:“他妈的,这帮混蛋真会享受……不行,我们过去,打跑他们,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酒。”
十三个人欣然应诺,他们都是东瀛非常厉害的武士,被酒魔网罗到一起教授了十年武艺,个个都成为了武林高手,酒魔的忠诚爪牙。
群峰之巅,仿佛举手可摘星辰,凌云如一缕柔纱飘系于上,望着下面的两群人,等待着一场厮杀,想看一看平时目空一切的程凭郑从容等人如何应对。
肉快熟了,酒已备好,程凭等人的口水在嘴里越来越多。忽然,程凭听到有飞袭而来的飘纵之声,脸色大变,刚想叫嚷--敌人已至,十三把雪亮的武士刀瞬间砍倒十三个距他们最近毫无提防的人。
酒魔狂笑着飞纵到程凭面前,踢死两个想阻挡的人,咧嘴大叫:“还认得我吗?老对头,你今天为我准备的不错啊!”
“酒魔,你没死!”程凭惊讶万分。
“我没那么容易死(这时双方的人战在了一起),你离死可能不远了。”酒魔话未完,挥起狮尾长刀砍向程凭。
狮尾长刀样形奇特,刀身弯细,尖刃却浑圆厚重,挥动起来迅猛轻灵。是太行派的镇派之宝。酒魔未入邪道时,武功在太行派第一,却得不到梦寐以求的狮尾长刀,眼看师父越来越讨厌自己的狂傲,就心生歹意,杀师偷刀,结果名臭天下。
程凭是南派刀法,其父人称刀王,他属世袭,手中的绿蛇刀细巧弯长,顶端镶两个豆粒般的夜明珠,白天反射日光,夜里闪亮如星,耀人双目,在断水刀之下与狮尾长刀挟月刀齐名。
程凭与酒魔曾有六次交锋,每一次都是在二百招后落败,今天,是第七次,是二十年后的再较量,双方都憋足了劲,谁胜了,谁就是真正的刀王。
酒魔刀声阴凛,刀法变幻莫测,再加上超群的轻功,仿佛一只插着翅膀的狮子,凶猛飞快的变动着攻击角度,只要对方露出破绽,就可一刀定胜负,甚至决生死。
程凭这二十年深得日月星君凌垠的指点,针对酒魔,研习出了一套新的刀法,今天,终于可以尽情的展示了。
酒魔在上,程凭在下,狮尾长刀刀似时力无穷无尽的骇浪,绿蛇刀似寻隙穿浪的闪电。他们越打越快,浪与电渐渐难以分清。
百变飞星郑从容与三名武士展开厮杀,他是日月星君凌垠的徒弟,手使七个鸽卵状的银球。经过十五年苦练,凭借弹荡神功,他能用这七个银球在方圆十丈之内瞬间打死二十只故意放出的飞鸟,因此,三名武士很快就就被眼花缭乱凌厉至极的银球打得防不胜防险象环生,见势不
妙,四名武士前来助援。
剩下的六名武士都被七八个人围攻,但都打得凶悍勇猛,渐渐,以少敌多的他们占据住了斗志上的优势。
深受同伴鼓舞的七名武士也不惜性命的死攻狠打,郑从容遇到了最难缠的劲敌,身体在纷飞的刀光中快速地飘荡着,用双手双腿竭尽所能的去调控七个银球,虽然无惊无险却不知何时可胜,只能寄希望于一对一的刀王程凭。
越打越凝神的程凭无暇分心,因为酒魔太厉害,另外一点是相信郑从容会带领数量占优的弟兄们取得胜利,然后前来援助,酒魔必败。有了这种假想做支撑,程凭显得特别强韧。
酒魔越打越上火,没想到程凭刀法进步的超出预料,看样子三百招都能撑的住。但那些烧烤的鱼肉已经熟了,香气诱的他酒兴难耐,不惜用上了消耗内力巨大恢复时间漫长的绝招--挥洒刀。
酒魔摘下酒葫芦,冲着刀尖甩出一股酒,竟然聚成快速地围着刀尖转动的酒圈。程凭一愣,不知这老魔耍什么鬼花活。
酒魔一声冷笑,用出挥酒刀的第一招“百滴千针”。他是一个武学奇才,若不入魔道,肯定会当上太行派掌门人,成为江湖中显赫的大角色。
程凭见酒圈变成酒滴在狮尾长刀的挥纵中朝自已飞来,不屑的在心里说,哼,这点酒滴子管个屁用!
程凭轻蔑地挥绿蛇刀封挡,不好!酒滴子突然全变得像牛毛雨丝,它们的威力胜过尖针,他后悔未用全力封挡。
酒丝轻易的穿过绿蛇刀的封挡,针一样的密密麻麻刺在程凭的脸上身上,痛痒酸胀,力量顿时泄减,随之产生不祥的预感。
酒魔一声狂笑,认为第二招“环环相扣”就会让程凭命丧黄泉,自已可去喝酒吃肉了。于是,酒葫芦里又有一股酒聚在刀尖上,刀尖把酒甩成一个个水环朝着程凭飞去……
受伤的程凭不敢再战,一跃而起,躲,想躲得最快躲得最远。水环却如影随形,且速度超过了他的起跃,很快,罩住双腿并向上伸展。
“呸!”
酒魔轻蔑的大声叫喝着,所有酣战的人都偷隙一望,惊见程凭在水环的围拢中狼狈的用绿蛇刀遮挡,无法躲逃,凶多极少!武士们不禁更加勇猛凶悍,郑从容等人则沮丧黯然,想救援,可心有余都力不足。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飘来,挥袖朝着程凭甩动,水环立刻纷纷消失。酒魔大骇,因为自从被凌垠陆婵逼得跳崖万幸死中得生后,他就在酒与刀的结合上下了近二十年功夫,经过超万次的演练才得了三招挥洒刀,自认为可破者只有凌垠陆婵和群魔之首佛魔。没想到在这山野中,竟被一个薄纱遮面看身姿可断定是年轻女子的小辈毫不费力的化解,她是谁!
高手中的高手对阵,闲外事如疾风一掠而过,现杀招快过转瞬。酒魔把酒葫芦扔至刀尖上,眨眼间划削成碎片,发出第三招“千刀万剐”。
这一招最厉害,酒魔曾用老虎树木群鸟做过演练的对象,结果是虎剩骨树剩枝群鸟尽,赢得视天下群雄如无物的佛魔赞叹。因此,酒魔认为武艺深不可测的年轻女子由于缺乏大战经验,在抵挡时会露出让他找到可乘之机的破绽。
酒葫芦的碎片,每一个大小都和柳叶差不多,每一个的外围都挂着细如丝线的酒水,像张大网飞起朝着白衣女子和程凭兜去。酒魔在后面拼全力挥舞着狮尾长刀操控飞网,其中,绝大部分葫芦碎片目标是白衣女子,因受伤的程凭已成实力锐减的惊弓之鸟。
白衣女子见状傲气的凛然一笑,听者都神魂一荡,郑从容他们有的情不自禁说出小姐二字,个个像胜券在握似的面露喜色。
笑声未完,白衣女子挥箫迎向飞来的大网。酒魔只觉一种强出自已几倍的力量潮水般涌来,网立刻停止不前,被迫向后退却,酒魔急忙拼命用狮尾长刀阻控。
双方僵持片刻,酒魔挡不住了,疲累的骨软筋麻,身体朝后失控地倒退,带着酒丝的葫芦碎片仿佛流星雨纷乱地急追,速度明显超过他的倒退。
酒魔晃刀封挡追到眼前的葫芦碎片,由于是自已发明的招法,所以破解有术毫不慌乱,但视线被刀光碎片遮掩住了,看不清白衣女子的下一招,露出足以致命的破绽。
白衣女子抓住机会,高高跃起,紫玉箫脱手朝酒魔头顶落去。此刻,酒魔眼前的碎片没了,却看不见白衣女子,立刻惊恐地抬起头,只见落下的距头顶不足二尺的紫玉箫。
紫玉箫,酒魔太熟悉了,当年的雪云凤陆婵凭着它横扫江湖,英姿赛凤,曾令天下群雄尽折腰。酒魔曾酒后戏称死在紫玉箫下才死的值。
如今,他的愿望实现了,只是紫玉箫的主人不是雪云凤陆婵,而且没用手--这样的死值吗?
酒魔永远没机会去想值不值了,比闪电还要快的无法躲闪的紫玉箫一声脆响,敲碎头顶后向上飞弹,落在主人手里,下面,握着狮尾长刀的酒魔倒向近在咫尺的火堆烤肉。
程凭见劲敌已死,觉得如释重负,兴奋的不顾伤痛挥刀去支援郑从容。空中的白衣女子持箫在武士们头顶上起落着,十个飞快的起落令十个武士头碎身亡,剩下的三个被郑从容的银球打死两个,程凭挥刀砍翻一个。
白衣女子见敌人已无,又一声凛笑,飘然而去。感激万分的程凭郑从容等人跪倒在地,向着远去的飘影大声说:“多谢小姐救助!”
回声徐徐,飘影已无,程凭郑从容他们呆呆地伫立着,不知前方还有多少魔头,多少凶险,小姐凌云是否还能及时的前来救助?今天这一仗差点全军覆没,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夜如墨染,荒坟之下,地宫中的一个书房里,点着三盏明亮的青铜武士灯,儒雅文士和青年巨胖脸色都很阴郁的面对面坐着。
“他们现在全没有消息。”青年巨胖一边说一边不安地望着儒雅文士,眉头拧的越来越紧,显得心乱无绪。
“恐怕永远都没有消息了。飞魔对付谭方,我觉得肯定输在硬碰硬上,因为谭方可能是天外四友的徒弟。酒魔对付程凭,一定是输在凌垠另有伏兵上。我们是再也不能这样输了,应该集中全力出击,确保必胜。”
“那我们怎样做才能集中全力确保必胜呢?”青年巨胖表面是恭敬的讨教,实际上觉得儒雅文士是事后诸葛亮。
“无论谭方从哪里去长沙,无论程凭从哪里去拦截,都有一个必经之地叫泽原关。我想,他们双方在经过与飞魔酒魔的拼杀后,都胆怯谨慎了,一个想隐秘的快速到达长沙,一个想在最佳的地点以逸待劳,我们呢,要做鹬蚌相争后那个得利的渔翁啊!”
“我想你已经把这个计划告诉给我父亲了吧!”
“是啊,你很快就会得到他的答复。”
两人不约而同互不服气地笑了起来,但表面上一个对晚辈充满了赏识关爱,一个对长辈是心悦诚服。
这几天,胖总管总爱闲庭散步,太子经常闷闷无语地一口一口喝酒,眼里哀怅无限。
中午,胖总管忽然停止散步,把酒杯从太子手中巧妙地夺下来。想生气的太子先想的却是:他用什么招法从我紧握的手里夺过去的酒杯呢,毫无感觉啊,太怪了。
“太子,这几天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人已远去,我能如何!”
“你能相随啊。”
“那是做梦。你别说没用的话了。”
“太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一想,去年的现在皇上在干什么啊?”
“那还用想,父皇去年的现在正巡视距武昌王最近的四州十五县--"太子说到这里,猛然醒悟,迅速地站了起来,无比感激地望着胖总管,"你真是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想您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吧!”
“我想你也知道该怎么安排了吧!”
“我们同时进行。”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太子是片刻也不想耽搁,转身急匆匆兴冲冲的去见年老体衰有求必应的父皇了。胖总管看着聪明过人的太子走出去,赞赏地点点头,同时,遗憾地叹了口气,仿佛在拿太子和谁做比较。
近日,多病的皇上绝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后宫里,尽管太医说他只需静养两三个月就会痊愈,但国运如履薄冰,静养谈何容易啊。
太子领着秦雷走进后宫,故意让他站在青青公主的兰芳院外,然后,他去向父皇请命代巡四州十五县。
秦雷偷偷地朝兰芳院里面张望,他和青青公主在骊山曾有一面之缘,当时,他与人打赌,准备用四个石子一下打落行宫高墙内松树上的四只乌鸦。
石飞鸦落,打赌虽赢,却惊扰了里面的老皇后,一个侍卫奉命怒冲冲的从墙内跳出,没想到惊扰之人是武林第二高手秦日之子秦雷,本想放过,但无法回去交差,无奈,领着他去见非要看一看何人如此大胆的老皇后。
实际上,老皇后动的是爱才之心,她身旁的爱女青青公主也想见见这个打落乌鸦耳边从此减少搅扰的奇人
秦雷出身武林名门不惧天地,他是扬首挺胸来见老皇后的,可一看到旁边高雅柔美的青青公主,立刻羞得垂下头。
青青公主没想到令自己惊叹的奇人竟是一个不算英俊却很威猛的少侠,立刻也羞得脸色绯红--太子听说之后,觉得这是结交武林豪门秦家的良机,就亲自去请秦雷到府内任职。
秦家三兄弟就秦雷这一棵独苗,对他的期望特别高,由于打鸦而结识公主的事,他们知道后不敢多想,可秦雷却生了相思病。
三兄弟是一边骂一边劝,让人说媒,女方必须漂亮出众。秦家雄踞一方,财广势大,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美女不用找,就纷纷送上门来,秦雷却一看就撇嘴。
还有什么办法呢?三兄弟正犯愁时,不料太子来了,来意是不言自明的,双方一谈即成,但低调的秦日主张秦雷去太子府别过早的显露身份,于是,秦雷进了太子府,曾在太子的关照下多次见过青青公主,双方是越来越眉目传情。
秦雷正在张望,忽见青青公主在两个宫女的陪伴下走了出来,彼此马上就脸红心热的偷偷用力看着,宫女们在旁窃笑。恰逢得到父皇应允喜气洋洋的太子走来,他故意小声咳嗽一下,却让所有人如闻惊雷,都变得非常规矩。
“你们(两个宫女)退下。”
“是,太子。”
宫女们走了,青青公主假装不明所以地望着太子。秦雷也低头站得笔直,仿佛毫无感觉的石人。
太子仰头一阵欢笑,然后,手指他们,意味深长地说“你两在我面前很陌生啊,若真是这样,秦雷,你以后别随我进宫了。青青,你以后也不会看见这个你可能讨厌的人了。”
“皇兄,你既然……”青青公主一着急,显露了羞窘的原形,才发现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