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从善细密的眼睫微微一颤，她抬眸望向他。
男人漆黑的眼瞳深邃，静静深深的凝视着她，她抿了抿唇，昨晚人多，他问她的那个话听起来其实有点逼迫的意思，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她……
“寇墨城，”白从善想实话实说，“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其实快……”
他倏地捂住了她的唇，“你说任何拒绝的话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他凝望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伪装一般，“你爱我么？”
白从善的身子僵住了。
任她怎么想，‘不爱’这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寇墨城深沉的眼眸里滑过一抹光，“还爱着，你要怎么拒绝我？”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你自从回来后，看起来高高兴兴的，但心里藏了事，问你你不说，碰你你不不愿，就这样还想瞒过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嗯？”
白从善老实安分的靠在他怀里，“没什么，”她的声音听着轻飘飘的，“我当初把你害的那么惨，看着你差点……我不想承受这种痛苦，所以不想再喜欢你了。”
这倒也是实话，她没骗他。
她没有爱情的神经，可她发现好像也不是没有，只是薄弱了点。
她只是薄弱的感情，却以为他‘离世’的时候，疼的她都差点站不住，从未有过的挫败和痛苦一直缠着她，既无措，又惊慌。
现在更多的，是她怕他疼。
万一她的预言成真，她真的与世长辞……他看着来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又怎么能承受的住呢？
寇墨城好看的眉头皱起，“不会再有那种事，而且我没怪过你。”
“可我怪自己，”白从善从他的怀里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红了一圈，“寇墨城，你不知道你‘死’在我面前，我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我失去你的那段时间里有多难熬，我日日夜夜想着强大，时时刻刻不敢偷懒，我就是想再次见到你，我就是想去黑夜组织的老窝，我想把寇连祈弄死，好为你报仇……”
“我，我已经不是我了，那个时候的白从善像行尸走肉，满脑子都是杀杀杀，我以前虽然蠢了点，笨了点，懒了点，但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牵肠挂肚，是这样的相思入骨，是这样的……无措，还有无奈，甚至不安，甚至悲伤。”
“所以我不想嫁给你，”她抬手把眼泪擦掉，郑重其事的道：“我爱你，这辈子我可能只爱你，但寇墨城，我不能嫁给你，余生也会学着慢慢忘记你，就像当初学着喜欢你一样，总能办到的。”
她的语速有点快，可他全部都听懂了，寇墨城俊美的脸上神色未变，只是稍许有些错楞，像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半天都没能说出什么回应的话。
白从善伸手要推开他，男人却抱得更紧，“别动，你听我说，”怀里的女人安分下来，他才微微抿了唇，道：“那件事你没有做错，历史的轨迹你改变不了，你只是能看见未来的事物，提前预知，当现实和你的预知发生碰撞，你有所冲击，所以觉得格外接受不了，跟你能不能看见未来，没有什么关系，都是注定好的。”
“至于爱我而感到痛苦……”他缓慢的抬手，摸了摸她瘦了不少的娃娃脸，“从善，我跟你起誓：从今往后不会让你牵肠挂肚，不会让你相思入骨，不会让你感到不安，悲伤，只让你感到快乐，还有幸福。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牵手抗敌，牵手白头，嗯？”
白从善漂亮的眼睛里有泪花，她很想说‘我不愿意，我不相信’，可这几个字就是说不出来。
她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心软的一塌糊涂。
白从善一边哭一边打他，“谁说你是木头，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你在我失踪的时候都干了什么，什么时候钢铁直男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寇墨城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深深沉沉的盯着她，“打够了？”
“没有，”她很凶的语气里带出一点哭腔，“你是王八蛋，混蛋，明明看见我了，明明认出我了，明明知道我很痛苦，你还装着不认识我，我又不会拆你台，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还装戏天来强……唔。”
后面的话被男人堵住了，白从善娇小的身子被他牢牢地锁在怀里。
可惜她太矮，他低头吻的脖子要断了，男人将她抱到一旁的长椅上站着，把她亲了个够。
后来，他在她不够理智的时候问了一句：“嫁给我，嗯？”
白从善没回应，她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走，你能找个人共度余生么？”
他的眼眸倏地一颤，“你预知到了什么？”
白从善心下一跳，恢复了神智。
她把话圆了过去，“就是问问，我不想你成为我那样，看着挺令人担心的。”
他重复问了一句：“白从善，好好的回答我，我不想对你用强。”
白从善居高临下的看他，捏他的脸，“怎么，你还要窥探我的内心话么？”
她的动作忽然就僵住了，精神力束缚她，白从善脸色一变，“寇墨城——”
这混蛋，还真要窥探她的心里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预知到了什么？”
但白从善回答他这句的心里话只有愤慨——
“我生气了！”
心里话是不会骗人的，也逃不掉逼问，寇墨城面色微微收敛，确定她只是有所担心，而不是真的预知到了什么，他松开了对白从善的禁制。
白从善跳下长椅，气冲冲的要走，被寇墨城一把扛在了肩上。
她吓得低叫了声，俏脸朝下涨红的不行，“寇墨城， 你放开我！”
他不为所动，她挣扎不休，“你不是不相信我么，还敢对我用精神力，我这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你就家暴我，答应嫁给你，那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寇墨城淡定的解释：“你成天说谎，我确定一下你的安全，以后尽量不用。”他的眼底掠过清淡的笑意，“我都舍不得你哭，怎么会家暴你？”
“那你刚刚算什么？”
他回了一句：“你可以当做情趣。”
去他的情趣。
白从善的脑袋充血，她其实也知道他是担心她，才这么做的，但她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必须断了他的念头。
“你到底要不要我嫁给你？”
“嗯。”
“那你还敢不敢这么凶我？”
“看情况？”
“那就是不想娶我了是吧？”
“……以后不凶你。”
白从善哼了一声，“以后还要不要偷听我的心里话？”
寇墨城把她扛回了房间，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晕头转向，男人欺上她的身，结实有力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目光紧紧地凝着她，“我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