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梁月月同学每天都要去翻姥爷挂在墙上的那本月份牌,因为她的生日就要到了,她怕别人忘记,便在那页画上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写了一句“happy birthday!”,还折了页。
齐晓当然也晓得了这事,她想自己也应该送小丫头一件礼物,可无奈自己实在是囊中羞涩,这要买什么礼物呢?她可犯了难。
这礼物不能太敷衍,也不能花太多钱,她考虑来考虑去,最后想到——就买二两毛线给她织条围巾,这个花钱不太多还挺有心意。只是有一点——她根本不会织这个。
但是不会她可以学呀,那些经常来爷爷店里买咸菜的奶奶和阿姨几乎都是编织高手。其实齐晓就是从她们的交流闲谈中受了启发,才想到织围巾的。她可以在生意不忙的时候请教请教那些阿姨,边学边织,她觉得围巾这东西应该也不太复杂,想自己应该还能学会吧!
她知道月月喜欢粉色,晚上下了班就去了毛线店里,精挑细选了一种挺柔和、还不太俗气的烟粉色的线。买完月月的,她看见旁边摆着的那些灰色、蓝色的毛线,就想自从来了这里,受了夏爷爷这么多照顾,自己也没机会表达过感谢,干脆这次也给爷爷织一条围巾吧!
买好线的第二天,齐晓就兴冲冲地开始请教起人来,然而理想和现实总要有些差距。几天下来,她把十个手指头都戳的满是坑,也才学了个起针。
齐晓忽然觉得自己很笨,一向在学习能力上的自信全这下被打击没了。她觉得夏阳之前说的没错,自己这手有时候简直是笨的要死。
好在勤能补拙,在经历了无数次织了拆、拆了织之后,她终于凑合着能一行一行地织下来了,就是针脚还是有点歪歪扭扭的不均匀。
齐晓一开始是想就在店里偷偷织,等织好围巾再拿回去给爷爷和月月个惊喜。然而按自己这效率,再算算时间,这任务还挺紧,于是她只好晚上也拿回家去织。
但她还是尽量不想让爷爷和月月看到,不光为了惊喜,还因为她都还不敢保证到月月生日那天能织好它。
这天她正在自己屋里埋着头很认真地“戳着手”,忽然有人敲门,她问了一句“谁?”,可手里也没舍得放下那活计,她知道月月这个点儿应该回不来。
“我!你‘师傅’啊!”随着说话声,房门就被推开了,因为之前她房门只是虚掩,这是冬天又不到睡觉时间,大家都不会穿的太少,也就不用担心进来会发生什么尴尬,所以夏阳就直接进来了。
“你今天还学不学做菜了?上次不是说想学麻婆豆腐吗?豆腐我拎回来了。”夏阳一进门就和她说道。
“哦!”
齐晓昂起头,迷迷瞪瞪地看他一眼,刚闷头死盯了半天针眼儿了,她眼睛都快瞎了。她这才想起今天是周二了,是跟这“师傅”学做菜的日子。
“今天要不就不学了吧!我想‘请几周假’!我——有点事!”
她这口气又像商量又像通知,说完就又忙一低头,这一下分神,她感觉手上又插错针眼了。
夏阳也随着她低头去看她那手里的东西,不由就一脸惊奇地问道:“你这是在干嘛?在——织毛衣?”
“嗯?没有!我织着玩儿呢!”
“嚯!你这是要奔着‘贤妻良母’发展吗?又是做饭!又是织毛衣的!”夏阳看看她手里那东西,笑笑说。
“可你这是给谁织毛衣啊?这么小?”他还饶有兴趣地伸手拎起她织的那一小截问。
“不是!这是围巾!”
齐晓从他手里扯回来说。
“围巾?给自己织的?终于觉出冷了?”夏阳说,他早就注意到她入冬一直都没围过围巾,别人给她拿出来她也不要,骑电动车也说不冷,可看看她的脸都快被吹皴了。
“唔!”她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夏阳又看到旁边还有几团黑灰色的线,觉得那个颜色明显不应该是女孩子用的,就立马指指问道“那是给谁的?”
齐晓瞅一眼那线,低头犹豫了一下,然后语速很快又挺小声地说:“那是给别人的!”
夏阳看着她那样子,眼神不由一暗,不知怎么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只说:“哦!那你就好好织吧!豆腐也不用做了,明天早上凉拌吧!”,然后就抬脚出去了。
齐晓看夏阳出去,先松了一口气,再拎起来看看自己手里这宽窄不一致,还曲里拐弯儿的一截东西,是真怕他又要笑话自己笨。
可她自己也越瞅那东西越觉得丑了!算了!她一狠心,就又把那毛衣针一把抻下来了,还是拆了重新织吧!
接下来,齐晓除了去夜市摆摊,偶尔帮月月讲讲题,其他晚上的时间都钻在自己屋里,反正学做饭的事是停了。
夏阳也不去叫她了,他知道她憋在屋里做什么,只是又不由想起她床上那几团黑灰色的毛线来,他不知道她这是要给谁织围巾!但知道反正不会是自己。
夏阳心情有点儿郁闷,不过好在最近老有哥们儿组织酒局,他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要有空就去,他也需要去解解闷儿。
不过过了几天,夏阳就出远门去了,他要去泰国采购一批餐具。
夏阳不知道,他前脚刚走,齐晓后脚也离开了那小院儿。
齐晓昨天晚上熬了个夜,围巾终于织的有点样子了,已经织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长度,早起她搭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觉得还挺好看的。
齐晓照着镜子端详着,还有点儿自美,她的生活中很少有这样的时刻。
手机忽然响了,她忙过去拿起电话,看着那来电,来电没有显示名字,她默读了那一串号码,心里便不由一惊,这号码她已经烂熟于心。
齐晓忙手指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喂!陆知齐吗?能听出我是谁吧?……”
……
这电话打的时间并不长,齐晓放下电话,心里早已经一团大乱,她一时六神无主,可又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她茫然地坐到床上呆愣了片刻,还是做了决定。然后就立刻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那只箱子,她开了锁掀开,从一摞衣服下拽出那只熊,拉开熊肚子的拉链,从里面掏出那个小黑布包。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把它装进了自己的挎包,然后就“噔噔噔”下了楼,爷爷不在家,是去晨练了。
她给爷爷打了电话请了假,又问了问他带没带钥匙。然后她就脚步匆匆地出了那院子,锁好门离开了。
齐晓倒了两次公交到了保州市长途汽车站,就坐上了去T市的汽车。
她坐在座位上,一手捏着挎包,那里硬硬的一块就是那个黑布包。她知道这个不能丢,这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的东西。大客车四处漏风,开起来很冷,她竖了竖袄领子,还是冷,最后干脆把帽子戴上了。
她把头靠在窗子上,透过帽子能感受到那玻璃凉凉的,看着窗外的景物一片片向后倒回去,真像在回放电影一样。
三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回T市,来去路上的风景似乎都有了变化,当年走的时候这还是条新修好的路,现在好多地方又被大车们压坏了,这车有的时候会重重的颠簸一下。
齐晓想起当年,她们离开的时候像逃命一样,今天回去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处境,她甚至并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只是凭着一呛勇气再去看一看,搏一搏,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只是这亲人一个已是天人永隔,一个又相见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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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故事渐入高潮女主身世处境慢慢揭开回乡之后险象环生
与男主之间发生很大误会男主还会一如既往地帮助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