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燕珩,脑子稍微一动就知道连朝这是什么意思。
却又不知她只是单纯提醒还是已经有了那么一些吃醋的意味。
“朕很挑食的。”燕珩笑道。
他面色已经好转,笑起来又是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尤其是现在靠着连朝很近,丰神俊朗,一身风华皆落于眼底,简直是迷死人不偿命。
连朝迅速撇开了眼,这颗心跳得啊,恨不得将它掏出来打两个巴掌才好。
她甚至有种错觉,是她在饥不择食……
连朝微微退后了一些,面不改色地问燕珩:“出去吃饭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已经到饭点了。
“今天府衙的人很多,满州的百姓都聚在一起呢。”她补充。
“那便在屋里吃吧。”
倒不是他摆架子,他知晓昨晚定然暴露了身份,如果现在跑下去吃饭,满州人要么会不自在,要么会不乐意。
既难得被聚在一起吃个饭,就让他们好好吃吧。
连朝道好,“噔噔噔”跑下楼,讨了几个小菜,又“噔噔噔”跑上去。
“朕可真担心你将这房子踩塌了。”
燕珩过去接了饭菜篮子,一样一样在桌上摆好,又抽了两张椅子,对着连朝道:“夫人请坐,请用膳。”
连朝突然就觉得好笑:“万岁爷的戏瘾还没过去么?”
戏瘾?
这可不是戏瘾。
“还在兴头上。”
一直都在兴头上。
连朝便不再打趣了,毕竟打趣燕珩,也是打趣她自己啊!
吃饭的时候,连朝倒是详细地说了今天上午的事,不过翅膀兵一事她隐瞒了一些。
她没跟燕珩说她最终的目的,只说这些人是好苗子,可以练练给她自己用。
——她掐指一算,春风送暖,紫气东来,万岁爷的“大寿”就在三个多月后。
她已经想着,把训练好的翅膀兵当成寿礼,给燕珩一个惊喜!惊喜到哭出声!
此时的连朝万万没想到,最后那个寿礼和那个惊喜会是她自己。
说到这里,你们也有个盼头了,咱小皇帝过寿之时,就是连朝卖身之日!
扯远了,回。
燕珩对连朝的法子挺赞赏,想了会儿,觉着真正办起来也不是太难。
“那就分两条线,一边治水,一边安民。”
“嗯——万岁爷这两日需赶快下旨到满州往西的各个州县,满州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安置一番也要耗费一些银子,还得让各州县知府细细安排。至于水患,如果百姓转移走了,倒不妨等汛期过了再开始召集壮丁行事。”
治水这工程不是易事,从官到民,从因到果,真正计较起来,得以年来计算。
燕珩想事情入了神,一口饭在嘴里已经含了许久,就这么嚼着嚼着,突然噎了下去,开口问——
“如果现在不管,任江水漫进来,粮食该作何处理?”
其他的倒还好,只是辛苦种了半年的粮食,多多少少也得顾着一点吧?
“不要了。”连朝摇摇头,“万岁爷,没有万全之策的,此举固然浪费了些亏损了些,可若是为了这些粮食选择立即治水,很有可能会赔掉人命,人命耶,没有人还要什么粮食?”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燕珩摸了摸鼻头,讷讷应和了一声,已经开始盘算今年该从国库里拨出多少雪花银了。
“还有一件事,满州被裁,江大海怎么安置?”
江大海啊……
燕珩抿了抿唇,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严肃的问题。
听说,江大海很想投入帝都的怀抱。
那就……
“刘钰不是要被罢了吗?那就让江知府去顶吧。”
刘钰,还记得不?庆安城知府。
这有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