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朕有关?”
好一个犀利的反问!
难道与您没有关系吗?!
有,但是郦青月不敢说,贝齿咬着下唇,一滴珍珠似的眼泪滚了出来。
赫然已经成为她从小到大的标志!
燕珩愈加不耐,招了招手让铜钱过来,有些烦躁地为铜钱梳毛。
“郦……郦尚书的女儿是吧?入宫为妃这件事,是太后与你的主意,朕已说无心后宫,便不会因任何人事更改,你应当清楚,还是你以为,你可以让朕区别对待?”
郦青月脸色一白,大概不意燕珩会拒绝得如此彻底,一连串的珍珠开始往下落。
“哐。”
一声重响,乾清宫的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燕珩陡然松了一口气。
“哟,郦贵妃,你这衣裳挺别致啊。”
是连朝的声音。
她现在是男子装扮,加上走路大摇大摆,说话油里油气,看起来就像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没眼看。
郦青月脸色一变,慌忙拉上自己的外袍,白着脸急道:“你……你你怎么这般不知规矩,没有皇上的允许,你怎么能进来?”
“你管我?我一直不知规矩,太后没跟你说嘛?”
连朝抱了铜钱,再细看郦青月一眼,嚯,那两条泪痕。
是记忆里的模样!
“可别哭了,皇上最不喜眼泪。”
郦青月霎时不再冒泪,连朝暗叹一句神奇,随即克制着心头的恶心,上前拉着郦青月的手,学着卫太后的模样道:“贵妃娘娘,皇上今日被政事所扰,难免有些气急,都说你知书达礼,应该能理解他的难处。只要你懂皇上,还怕他不对你上心吗?”
这番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燕珩没听见,只皱着眉,跟连朝怀里的铜钱大眼瞪大眼。
郦青月很吃这一套,目光幽怨地看了一眼燕珩,又问连朝:“那今日……”
“今日你便回宫休息吧,我今天奔波了一天,就是帮皇上办事去了,现在还要同他禀报,你看他的样子,也无心照顾你的情绪,倒不如退一步,做个懂事听话的。”
连朝心里已经放了烟花,不曾想自己首次说谎,便能施展出这等才华,该不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一时喜不自禁,连郦青月走了都没察觉。
“连朝。”
直到燕珩出声叫她,她的魂才回来。
“不用夸我,也不用感谢我。”连朝喜滋滋地笑着,又倏尔敛了笑意,佯装责怪,“万岁爷也是的,今日做事怎么这般糊涂?我下午回府才听阿爹说,那郦青月的老子郦元慷是太后的人,郦元慷是兵部尚书,太后此举明显有贪权之嫌,你今日伤了郦青月的心,便是打了太后的脸,拂了郦元慷的面子,你的日子哪里能安稳?”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虽是责备却多含关切,燕珩诚恳地听了,阴沉许久的脸这才晴朗起来。
他其实挺想告诉她,他求的只有一个她。
“连乃朝,抱抱朕。”
哑得不行的声音骤然响起,连朝一僵,对上燕珩复杂的眼神,一颗心竟狂跳起来。
这厮……怎么突然这般模样。
“噢——好的,燕小五。”
她摸摸鼻子镇定下来,随即纤细的胳膊抱住燕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