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朝这才回房,回房前又心高气傲地瞪了杜冕一眼。
杜冕:小弟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了辛苦您瞪我一眼呢?这没有道理啊。
他哪知连朝心中百转千回,想着的是,但凡你会些些功夫,燕珩也不用与狼共舞带着燕珂在身边啊。
反正到现在,她对几个王爷公主还是不放心的。
燕珩的房间在中间,柳兆贵和杜冕一间屋子在隔壁,杜冕本以为柳兆贵提出这样英明的决策是有心保护他的安危,谁料柳兆贵白了他一眼,字正腔圆地摘掉这层关系:“本将是想离皇上近些,如此,若真的出了事,可以及时发现。”
杜冕哭了,这些人真不可爱。
燕珩房里,两个人已经并肩躺下。
只可惜,燕珩心里装着事儿,睡不着,来来回回翻个儿。
不小心说个实话,跟你同榻的人在你未睡着之前不停地翻来覆去,你很有可能会被烦死。
不过燕珂不敢开口爆一句“是床烫着你了吗?”,只低着声音关切道:“皇兄睡不着吗?”
看看人家这教养!
燕珩后背一僵,也非常有教养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吵着燕珂了,于是“乖乖巧巧”地躺正,轻轻嗯了一声。
“皇兄是担心水患吧?您是真龙天子,福泽天下,定能保佑他们平安的。”
“再泽不得淹光了啊。”
这真是拍马屁没拍好拍驴屁股上了。
燕珂尴尬地笑笑,说了句“臣弟失言”也安静下来。
燕珩一个人再次深思了许久,直到快要进入浅眠状态,突然感觉身边的人一动,他一惊,下意识地提起了要战斗的精神。
“臣弟可以知道,皇兄此次为何要带着臣弟来吗?”
噢,只是问个问题啊,慌张了慌张了。
燕珩不动声色地放下戒备,心里倒想着,你嫌疑还没有解除啊,朕带着你是想试探试探你啊,你想不到吗,你没数吗。
然而刚才脑子动多了,此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美丽的善意的谎言,于是干巴巴地回应道:“你不可以知道。”
您有点逗。
连朝以为好歹这个晚上是能够安睡的,谁成想刚过了丑时,她便被楼下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
于是一个弹起加跳跃,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出门,跟燕珩撞了个正着。
燕珩见她出来有几分意外,结果下一瞬脸色一变,动作快速地拉了连朝的手将人挤回了屋子里。
“衣服穿好。”松松垮垮,像什么话。
“赶时间,外面好像出事了。”连朝动作利索地系好衣服,随后拉着燕珩的手疾步冲了出去。
杜冕他们已经下楼了,这时候声音才更清楚一些。
“快,找个大桶来。”
“将那大桌子推过来,不然这门抵不住。”
连朝一看,客栈的门窗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大厅里不少凳子桌子都用来抵着了,几个跑堂的小二在将门缝里涌出来的水往澡盆里舀,看样子是又发水了。
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惊动客官了,夜里发大水。”掌柜的拿着搭肩的毛巾擦了擦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急着道,“你们放心,二楼暂时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燕珩摆了摆手,这水声卷着雨声听着着实骇人,恐怕又是一场大劫,那东边的人家和山丘上的百姓……
他眉头一皱,然后对连朝他们道:“我想出……”
“不可。”柳兆贵难得说了句话,却是将燕珩的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