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大无畏(现在怕鬼)的连朝率先坐了过去。
“唧唧。”铜钱亲昵地从桌上跳到连朝怀里。
已经熟悉此画面的燕珩,默默地在另一边坐下。
“不介绍一下吗?”梵卿已经悄咪咪地检查过铜钱,她神色无恙,只盯着连朝拧着眉道。
这像极了东宫太傅说:“不回答一下吗?”
像极了皇宫悍妇说:“不收敛一下吗?”
像极了半路师父说:“不拍拍一下吗?”
总之,连朝也皱了皱眉。
她好歹也是混着长大的,不会察觉不到梵卿对自己的审视和探究,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她连朝不接受。
“连阿宝。”
不接受的结果就是,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的真名?
梵卿眼底有异色划过,分不清是善意还是恶意,随后又看向燕珩,微微挑了挑下巴示意:你呢?你叫什么?
情窦初开的连朝,目前对男女情爱可谓十分敏感,她坚定地认为,梵卿刚刚是在无声地勾引自家纯情的万岁爷。
真想用屁打烂她的脸。
正常的得道高僧会勾引男人?
这算什么得道高僧?这是饥渴已久的母狼吧?
一点职业修养都没有。
“连阿财。”
男人悦耳的三个字,让连朝的火气稍微降下来一点点,还好还好,她家小万岁爷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我们是夫妻。”连朝皮笑肉不笑地又添上几个字。
“夫妻啊……”梵卿始终保持着半正经半随意的态度,此时更是像角落那只橘猫一样,微微眯着眼,享受着窗外打进来的阳光。
“这只猴子,跟你们什么关系?”
她突然语调一转,抬手指了指连朝怀里的铜钱。
目光犀利。
且贪婪。
铜钱被吓得往连朝怀里又缩了缩,看见这一幕的梵卿,瞬间啧啧了两声。
一声,啧这只死猴子太怂,一点没有通灵一派的贵族气质。
二声,啧自己太闲,居然为了这只死猴子兜这么个圈子。
她现在逮到这只死猴子了,又不想要了,怎么整?
扔了是不是容易影响她的名声?
“我儿子。”
连朝出声打破了梵卿天马行空的思绪。
一直没怎么说话但一直观察梵卿的燕珩,此时亲眼目睹了这个戴着绿帽子的奇葩长老,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他和连朝的身上打量了个彻彻底底。
然后轻嗤一声。
“我很好奇,你们夫妻两个是怎么辛勤地耕耘树艺,却生了个死猴子的。”
连朝要骂人了。
耕耘树艺是这么给你用的么?
她读书可不少!可不要诓她!
还有啊,万岁爷还在这儿呢,别给人带坏了!
她正要反驳,那厢梵卿竟然非常夸张地笑了出来。
“啊哈哈鹅鹅鹅。”
她笑得风情万种,然燕珩和连朝实在欣赏不来,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不过这死猴子是我通天寺的通天猴,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老子都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可是他祖奶奶,亲眼看着它被猴子生出来的。”说到这里,梵卿捂着唇,怪异地看向连朝,“他是你儿子?你……不会是猴精吧?几年不见,成人了?”
我……
去你妹的猴精。
“你是梵卿长老吗??”
连朝掐着铜钱的后背,咬着牙询问,目测已处于暴怒的边缘。
“本座自然是梵卿,施主怎么能怀疑这个?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建议你把最后八个字去掉。”连朝将铜钱一递,送去燕珩怀里,这才幽幽继续,“说吧,通天寺给你多少银子装神弄鬼,我连阿宝给你十倍,你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跟她这么大个仇这么大个怨,她这进门才多久,被敌视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