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花团锦簇,阳光在花瓣上跳跃,道路的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茂密的叶子,撒下一片阴凉。
别墅的门口,有一个假山,假山上有水流过。
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处处透着精致。
纪妈没想到谢遥住得这么好。
待她进到屋子里后,更是惊呆了。
不是被里面的装扮,而是谢遥身旁的男人。
来之前,纪爸就告诉她,谢遥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她隐隐也猜到,谢遥跟人同居了,因为很早之前,纪繁霜就告诉过她,谢遥跟社会人士混在一起,她还看到过有人来接她。
但没人告诉她,对方那么的出色啊。
他的气质比他的脸更出色!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家里没底蕴,养不出那一身贵公子的气质。
被人那么盯着看,傅君辞不爽。
他最讨厌别人花痴他的脸了,尤其对方还是年纪那么多的一个老女人!
“看够了吗?”傅君辞语调寒凉,目光阴森森的。
纪妈赶紧收回眼神,目光移到谢遥身上:“遥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妈妈真的是担心死你了。”
她朝谢遥冲过去,眼里挤出两滴鳄鱼眼泪。
眼看要扑到谢遥,谢遥轻松的躲过。
纪妈扑了个空,手里的饭盒差点甩出去。
她赶紧护住,朝谢遥僵硬的笑笑:“妈妈现在才找到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你生我的气,不想理我也是应该的,妈妈不会怪你。”
“我生你的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都没理过,现在突然要惭愧,肯定是我身上有利可图了吧?”谢遥从来不知道委婉二字怎么写。
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好好的在一起,你看你瞒着我给繁霜换心的事,我也没跟你计较。”
意思是,大家都有错,她都给她台阶下了,她识趣的就下吧。
“你可以计较,我不在意。”谢遥一副你随意,我奉陪的样子。
纪妈成功的被噎了一下,她打开饭盒,转移话题:“我给你煲了汤,你喝点?”
“无福消受,你拿回去吧。”谢遥语调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出来,只要我们能做的,我们都会照做。”
“真的吗?”谢遥眼里出现亮光,如同落了星星。
真是小女孩,随便哄她一句就相信了。
纪妈点点头:“真的,无论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会给你。”
“我要你再也不要来烦我。”谢遥像挥走苍蝇一样挥挥手:“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你是开玩笑的是不是?”纪妈备受打击,肩膀也跟着微微颤抖。
谢遥终于明白纪繁霜的小白兔样是跟谁学的了,原来是纪妈啊。
不过纪繁霜年轻,这个动作做起来,会让人心生怜悯。
纪妈年纪大了,做这样的动作,只会让人觉得她做作!
“你从哪里看出我开玩笑了?”
她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先喝汤,别的晚点再说。”纪妈逃避似的转移了话题。
“谁知道有没有毒?”
纪妈试喝了一口:“没毒的,哪怕死,妈妈也会陪着你,你不用担心!”
“你想得挺美,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
她配吗?
“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喝汤,这是我亲手煲的,你还没喝过,今天试试,还是你想喝什么?告诉我,我下次煲给你喝。”
谢遥没有动:“你是想我叫保安把你请出去?”
“不过是喝口汤,你都不愿意吗?还是你想我给你跪下?”纪妈曲膝弯腰。
“是啊,我不愿意。”谢遥的语调轻轻柔柔的,眉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所以你打算道德绑架,逼我就范是吗?”
纪妈摇头,眼底溢满了恐慌:“不,不是的。”
“那不快滚?”
“遥遥,我们才是一家人啊。”纪妈眼底满是哀求之色。
“谁跟你是一家人?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天道认同的。”谢遥唇畔出现一抹神秘的笑:“你们来求我,不如问问自己,发过什么誓。”
纪妈不懂谢遥的意思,她回去问了纪爸。
纪爸冷不丁的想起自己以前发过的誓言。
要是他想害谢遥的话,就让他破产。
纪爸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发里。
“老纪,你没事吧?”纪妈六神无主。
“没事。”纪爸双眼无神,轻微的摇了摇头。
“你想起什么了?”
纪爸闭嘴不语。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错了。
周五晚上,纪繁霜和纪承瑞从学校回来。
纪繁霜敏感的发现,家里的气氛变了。
当她问纪爸要钱上补习班的时候,纪爸甩了她一巴掌:“天天要钱,除了要钱,你还会什么?”
“爸,你打我?”纪繁霜捂住脸,漆黑的眸伤心又愤怒。
“怎么?我还不能打你了?”
他花了那么多钱培养她,她居然还比不上谢遥那个从乡下里出来的野丫头!
越想越来气,纪爸再次举起手。
“好了,你不高兴拿孩子出什么气?”纪妈赶紧上前拦住他。
纪繁霜爬起来,逃也似的走了。
她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在街上游荡。
不知不觉走到亲生父母的住处。
赵萍刚好出来倒垃圾,看到她,热情的把她拉进去。
“吃饭了吗?”赵萍牵着她的手,走到房子里。
“没有。”
“这么晚不吃饭,饿坏了吧,等着,我去给你做。”
赵萍不舍得在纪繁霜身上浪费米,就给她下了一碗面,鸡蛋都不舍得放,就加了点青菜。
“吃吧。”赵萍把热腾腾的面端到纪繁霜面前。
“啪嗒,啪嗒。”
一滴滴的泪珠,滚到面里。
赵萍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红的眼珠,刚想问她哭什么,触及到她的脸,大惊失色:“你的脸怎么肿了?被谁打的?”
刚才在暗处,她没有看清楚,现在站在灯光底下,她终于看到纪繁霜红肿的脸。
另外一边完好的脸,白若豆腐,水水润润的,戳一下,似乎能滴出水来,衬得另外半边脸更为丑陋。
“我爸。”纪繁霜捂住脸,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活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