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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离别

当艾伦从梦中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大海之中。四周都是没有尽头的海水,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天和海两种颜色。

他就这样浑身赤裸的站在海的平面。“我这是怎么了?”疑惑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用眼睛,而是用一种感觉。对,就像普通五感一样,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他把这种感觉向海的平面延伸,惊讶的发现脚下淡蓝色的海水就是他的记忆,虽然大多都已经模糊不清,却依然能在里面看到罗本、石堡、那间小屋等那些另人深刻的记忆,在往深处时却遇到了意外的阻力,他只有重新退回了海的平面。

他躺在大海之上无聊的打着哈哈,“这种感觉好奇怪呀。”能感觉到这片大海与自己的联系,但确无法控制它。

却在此时,被阳光布满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了林子的声音,“罗本,这已经都一天一夜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站在海平面大声呼喊,却没有半分的作用。他只有将那种感觉向头顶的苍穹去延伸,潜意识告诉他这样做一定会有用。

“老福地说了,他脑袋后面伤口已经愈合,躺不了几天就会醒。”罗本将羊奶一点一点的从他的齿缝间喂下。

“那他岂不是看不到我穿百叶裙的样子了?哈哈,他醒来以后绝对大吃一惊的。”林子的运气出奇的好,他抽到了厨房的小胖子。

“看你得意的。”罗本浅浅一笑,目光转向正在昏迷的艾伦。“如果他知道你把肉串都偷吃完了的话,醒来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艾伦才不会那么小气,但他知道我俩都走后肯定会偷偷哭的。”林子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他会和爱琳小姐一起去红壁堡,在那里写信骂我们不告而别。”

这时一股忧伤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在坐的两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月色渐浓,一股初秋的晚风席从窗缝间透了进来。它轻抚这三人的稚嫩的脸颊,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孩子,也会梦想而憧憬,也会未来而忧虑,也会离别而忧伤。

三人都想不到选拔大赛之后的分别是如此的突然。留给他们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再次相见却不知是什么时候。

艾伦再一次被厚重的苍穹给弹了回来,他能感受到初秋的凉意,罗本粗糙的手指,林子靠在他脚上的重量,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他狠狠的砸在海平面,激起千层浪花。

罗本将上衣搭在了林子的背上,原来他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守了一整天,他实在是累了。

“艾伦,我的弟弟。”罗本轻抚着他的卷发,“我有好多想相对你说。”平时沉默寡言的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知道吗?你真是一个幸运的家伙,爱琳小姐尽然都会青睐于你,让你守护在她的身旁。我听到这个消息之时都下了一大跳。”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多斯已经被赶出家族了,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不管再怎么说,偷袭都是有损荣誉的事。但是你太粗心大意了,果然不适合跟我一起去前线。”

“其实这样也好,虽然我不喜欢红壁堡,但我一定会去那里看你的。你那么聪明,也一定能在那里占得一席之地。等我知道吗?我绝对不会像我的父亲那样食言的。”

艾伦趴在海面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他在身下的海平面上又看到罗本的样子,那时的他只有十岁出头,背着已经烧迷糊的艾伦。“救救他吧。”路过的每一辆车他都发出如此卑微的请求,这是艾伦见过他最没尊严的样子。

他聊起了他们的小时候趣事,那时他们跟随着罗本的父亲一同去捕猎,一同去采果子,一起在深山去露宿,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最怀念的时光。

艾伦知道罗本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比他父亲最强大的猎人,而罗本也知道他想要环游这个世界。只是不知不觉之间,这时间就像快进了似的。

“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一丝冰凉的水珠突兀的出现在他手背之上。

——

在石堡的第二天清晨,几乎所有的人(艾伦除外)都自发的赶来送别,新晋的侍从们已经在大厅中间整装待发,他们穿着黑亮的皮甲,崭新的百叶裙,腰间别着长剑和箭筒,后面背着一把鲁夫弓,看起来神采奕奕。

这次石堡史无前例的新晋了十一位侍从,多温也一瘸一拐的赫然出现在这支队伍之中。这个幸运的家伙在那天晚上觉醒了血脉,卢森·威尔就破例将他加入了名单,毕竟觉醒血脉了过后就和一般人差距会逐渐变大。

这个世界并不是谁都能觉醒血脉的,如果使用血晶的话,觉醒的比例也不会超过千分之五。就是两百人都服用血晶的话,大概只有一人能够觉醒。所以对各大家族来说,觉醒者是非常珍贵的资源,几乎所有的家族都会给予他们一些特权。

血晶固然珍贵,但也是有价格的。老铁匠在多温十二岁的时候,就倾尽大半的家产就为他换回了一块血晶。不然他和他弟弟的身体素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西境人不喜欢告别,就像罗本所说的那样,这一次的别离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只有女人控制不住的抽泣和众人眼中不舍,才让离别之景更显得没落。他们今天将要离开这个生活已久的地方,踏上另一段征程。

乌瑟尔全副武装骑着一匹黑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在穿过那煽生铁的大门后,他挥鞭疾马,目标直指孤山城,那里是离摩西城最近的集结点。

卢森·威尔站在石墙之上,看着渐渐远去的众人,不禁长叹了一口。

他昨晚才收到了卢森堡的消息,万万没有想摩西城的战事会如此的吃紧,连父亲都不得不领队亲征。难道那些沙丘人真的有办法面对那堵禁墙了吗?他不禁发出这样的疑惑。

“对了红壁堡那边有回信了吗?”他对身后胖胖的卢克管事问道。

“还没有,听说老子爵还没有咽下最后的一口气。”

卢森·威尔听后冷哼了一声,“不知道那个佐伊·格尔有了我们的支持后在害怕什么?”

“佐伊子爵,自然有他自己的顾虑。”卢克管事已经是为卢森家族服务了四十多年的老油条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烦恼,“我知道还有一些地方有大人想要的粮食,不过可能要大人亲自去买才行。”

“哦?”卢森·威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多玛河上游还有不少呆鸡们的封地。”他口中的‘呆鸡’指的就是卢森家族册封的男爵们,老式的男爵顶帽上会插有象征身份翎羽,那些地位较高的贵族为了突显自己优越性不屑与他们为伍。因为他们大多是受封的骑士与功臣,但没有封地的继承权。

“战火将燃,多一分粮食就是多一分胜算。”卢森·威尔显然采纳了胖子的意见,“你吩咐下去吧,我们尽快出发吧。”

“是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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