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最古老的史书记载,最古老的神邸有四位,其中生命之神掌管着万物复苏的春天,原始火神掌管着炙热澎湃的夏天,死亡之神掌管着消亡与湮灭的秋天,而原始水神掌管的就是寒冷与绝望的冬天。
远古诸神的陨落才造就新神的诞生,一代代神邸的更替,才让这片大陆的生命形式更加多种多样,直到人类这种种族的出现,他史无前例的扩张速度让众神都为之惊慌。直到人类占领整个大陆的九境,第四代神灵应运而生。
沙丘人的祖先就是典型的第四代神灵,第三代神——炎灵与人类的混血。他继承了炎灵的部份神力以及人类的智慧和生育能力,所有的沙丘人都有着他的血脉。
现在艾伦口中的西境只包括着‘世界之脊’以南,摩西城以东的地区。但传统意义上的西境甚至要含括摩西城以西,‘世界之脊’以西的‘白色戈壁’。那里生活了数百万的沙丘部落,有着比之三倍有余的广阔土地,也是沙丘人的故乡。
经过这几日的交流下来艾伦真是受益匪浅,这个假扮佣兵的中年大叔的眼界和见识都出奇的高。直到孤山城几人分别之时,他都没有去主动去问过他的名字和身份,这种萍水相逢的缘分点到即止最为适合的。
“与摩西城比邻的风息城外已经聚集了数万的沙丘部落,甚至有继续下去的势头。”这是大叔无意间说给他听的。艾伦至今还能清楚记得他当时的表情,沉重而又显得忧虑重重。
那座由伟大的战神殿下亲自督造的‘禁墙’,在这数百年内,已经让无数的沙丘部落折戟沉沙,暗血成河。
传闻只要站在墙头,就能听到那无数纠缠的幽灵悲痛欲绝的哭声。他们也不是傻子,经过这么多年的尝试后,若没有半分把握是不会出现这样的聚集。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圣地亚哥看看。”他对艾伦说道。
“圣地亚哥吗?”艾伦知道那是西境第一大城市,悄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理。
“到时候,你可以拿着个东西来找我。”他丢给艾伦一个只剩下一半的铜币,就消失在孤山城拥挤的人群之中。
艾伦紧握手中的铜币想起这个世界的一本书。它说,战争就像两辆相向而行的列车,在他们出发的那一刻就注定会相撞击。在这辆马车面前,所有人都是不堪一击的弱者,能把握命运的只有手握缰绳之人。
……
时间就在路途中飞逝,当艾伦他们回到石堡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夏末节了。“真热闹啊。”他们刚一踏进石堡的大门,小马看着眼前的架势不禁发出这样感叹。
十余辆被油布半遮的马车,拥挤的停靠在石楼前面的空地处。艾玛女士发出尖锐的声音,指挥着众多的仆役们,一箱又一箱的朝石楼中搬去。后方还有不少等候多时的车夫,他们无聊的驱赶着尾边的蝇子,惹得马儿斯斯叫唤。
他们车沿上面印有一支展翅的雄鸡,那是佐伊家族的徽记。
“这么多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小马好奇的走到车厢后面,指着黑色的油布问道。
“别乱碰。”被打扰的车夫有点不耐烦,但他看到小马身上的皮甲时,语气不禁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您还不知道吧。”他看见小马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禁笑道,“这是我们佐伊少爷的婚礼,您可以随意看看这些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马夫随意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是一匹靓丽的彩棉和一些烘干了的花瓣。这匹棉布彩色柔和,触感光滑是上等的好货,放在市场上起码能卖到一个多的金币,而且供不应求。艾伦环顾车队粗略估计了一下,车队大概有一百多口这样的木箱。若每个木箱都按这个标准来算的话,这批婚礼的价值已经接近了两百个金币的大关。看来这个佐伊少爷和他父亲截然不同,豪爽的有些过份了。
(一个金币的购买力相当于1wRMB,一个银币相当于100RMB,1个铜币相当于1RMB)
“可以了,盖上吧。”小马声音低沉的说道。
艾伦此刻有些想笑道,这么多天来,他已经把小马的脾气的摸清楚了,他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子。“可以啊,还装上了。”
小马莞尔,“有些时候,这个身份确实好用。”他拍了拍胸前的徽记道,“等你到那边的时候,自己去试一试吧。”
“什么到那边的时候?”艾伦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爱琳小姐没给你说吗?”小马疑惑。
“说什么?”艾伦疑惑。
小马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闭口不提。他看着艾伦呆滞的目光,打了一个哈哈。“走了,我们还得去复命呢!”
今天的晚餐和众人所预计的那样,延后了。石堡的大厅被一群佐伊家族的车夫给占领了,其中领头的赫然是艾伦的熟人,就是得到小粉瓶的那个侍卫。
只见他好像和多玛女士好像关系不错,她百年不变的便秘脸也被藏了起来,还主动的向那个侍卫敬起酒来。艾伦不禁有些邪恶的想到,他不会把小粉瓶用在了艾玛修女的身上了吧,如果这样的话,算起来还是自己做的孽呢。
他在石堡外的某处找到了那两个亲切的面孔。
“艾伦,你瘦了一点。”罗本给了艾伦一个热情的拥抱。
“欢迎回来。”林子笑的有点勉强,看起来有点不在状态。
“这是你们最喜欢吃的蜂梨,我这次差点就被那个果农给发现了。”他笑着将一个纸袋从桌子下面递给林子,却发现他并没有用手接。
“别管他,自从爱琳小姐宣布了自己将会嫁给佐伊家族的事情后,他就一直这幅副样子。”罗本接过他手中的纸袋,低声的对他说道。
艾伦沉默,大概能找到林子对爱琳的感情,就好像原来他们得知他们班的班花将要出嫁时的场景。一群人除了十分低落以外,就是感到这个世道的不公。
今晚的晚餐稍显丰盛,除了那晚浓糊的面汤以外,每个人多添了一根甜玉米以及好几片腌萝卜。“艾伦,你真的劝过爱琳小姐了吗?”林子碗里的面糊基本上没怎么动过,他却有点突兀的向艾伦问道。
艾伦沉吟片刻,放下嘴边的甜玉米,“我告诉过她,不过她倔的和头牛一样。”他说出这句话以后,只感觉自己的嘴里苦涩不堪。
罗本看着低沉的林子在旁安慰道:“爱琳小姐再怎么说是伯爵的女儿,她将来也是会嫁给一个贵族的,你别想那么多了。”他顿了顿,“再说夏末节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到时候爱琳小姐一定会参加侍从的选举。你别忘了,她的身边只有一个贴身的女仆呢。”
艾伦突然想起了那对著名的波特双星,他们就是那个女人的陪嫁近侍。
正在数苞谷粒的林子眼前突然一亮,“对啊,一般陪嫁的都会带两个人。”他感觉自己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他一边将面糊三两口的刨进肚子,一边的嘴还不消停,“她说不定会在他会从我们这里面选咧,我的多吃一点才行。”
他神经质的表情,竟把一旁的两人给逗笑了,艾伦看着罗本朴实无华的笑容突然感觉到,他更黑了,也更瘦了。已经年满十六岁的罗本,再也不是那个背着自己喜欢偷偷练箭的孩子。他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须,或许就和他父亲一样会是浓密络腮胡。
“这次侍从的名额应该已经下来了吧。”他低声的向罗本问道。
一提到名额,罗本眼睛就冒有精光,“恩,这次足足有十位之多。”他已经等了这个机会等待了好几天年。
果然如此,艾伦听后心底一沉,石堡的侍从的名额每年最多就只有一个,其中有有些时候一个都没有。这次突然出现了九个名额,看来是卢森堡的高层对这场战争的预估并不乐观。
这场晚餐结束过后,艾伦就把两人叫到自己的小屋中,将他一路上遇到的商队以及佣兵的事情,以及他对这侍从选拔的看法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给了两人。
“你是说通过选拔的侍从会直接前往前线?”林子惊讶道。
“很有可能。”艾伦回答道,“而且前线战事应该不太乐观,如果只是一般的冲突或着小规模战争,雇佣兵的成本比扩招的成本要低很多。”
罗本靠在木墙边摇了摇头,“艾伦,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成为卢森家族的侍从就是为了在某一天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那些沙丘人来的或许正是时候,我可不想向老沃克那样窝在这里当一辈子的侍从呢!”
“听说这次乌瑟尔这次将会带队,他已经在卡在血液期很多年,进阶需要更多的血晶才行。”林子在一旁插上了话,“再说摩西城有三大家族进十万的军队,沙丘人是不可能通过那里的。”
“是吗?”艾伦的信心稍显不足。
罗本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原来也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我的父亲那天知道他会死在野兽口中,他还会出去打猎吗?”
艾伦疑惑的看着他。
罗本叹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我相信他一定会的,猎人注定会死在猎物的口中,战士注定会战死在战场,渔夫注定会葬身在大海之中,这种事情该发生的注定会发生的。”
艾伦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去劝罗本。在上一世,他努力的工作,废寝忘食的完善自己,提高自己的能力就是为了在那个漂浮不定的社会某处找到一个安宁的地方,不被命运的洪流给冲走。但他好不容易混了个人模狗样儿有一定地位之时,却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吗?
“艾伦,去战场那是我选择的命运,我相信迟早你也会面临选择。”罗本给了他一个厚重的拥抱,“如果我真的死在那里的话,你要带着我那份好好的活下去。”
“还有我的。”林子也靠了过来。